第三十一章、以剑为生之人的归宿
依旧是以草原为主的比赛会场，前两天被轮回者战斗所破碎的大地，在魔法的修复之后，已经变成了它最初的样子。 在这片会场的中心，两个身影相视而立，没有话语，但一切却尽在无言之中。比赛开始的时候，雪千夜已经利用【二重存在】把曹孟德带走，再加上紫牵制着荀文若，这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会打扰他们这期待以久的会面。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青草味道的气息迎面而来。 在场在两人在对峙良久，此刻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看不到其他，这是他们从相遇的那天起就期待着的会面。无言的画面，终于有话语。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夏侯元让的语气中带有着感怀和激动。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等待这天许久了，现在，它终于到来了。虽然激动依旧，但心中的心情却不如昨天对饮之时那么强烈。剧烈跳动的心脏中，现在多了一份平静。就是烈酒这加入了山泉，虽然少了一份浓烈，却多了一份甘甜。 “是啊！从那天之后，我们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雪千夜也随之回应道。 “没错！是时候把那天的比试完成了。” “这个是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话语说完，雪千夜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那个白玉的酒壶，那是夏侯元让曾经放在他这里的东西，现在，也许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可惜，你不喝酒。” 夏侯元让的感叹才刚刚完毕，雪千夜却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酒壶被打开，壶中的酒香已经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之中，那是一种只要闻过一次，就绝对无法忘记的味道。 “没错，我习惯如此。可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破例一次。” 雪千夜把佳酿直接倒入了自己口中，清澈的液体持续了几秒之后才停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变化，雪千夜感觉，这种自己以前讨厌的液体好像并没有那么的让人反感。 “好！爽快！” 再次合上酒壶，雪千夜把它丢回了自己原本的主人。白玉质的酒壶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阳光的反射下，它透露着异常的晶莹。 “给！你也来吧！” 夏侯元让接过酒壶，让它如同瀑布一样流入自己的嘴中，这样的瀑布一直流动了几分钟，直到由空间扩大的壶中已经没有了液体，他才停止了下来。收起酒壶，他随之说道。 “在这个腐烂的世界中，能够新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老天真是眷顾我。” “我也是。如果没有遇到你们的话，我可能会，不，应该是一定遗憾的。” 此时，雪千夜也有些相同的感觉。如果不是遇到这个人，他现在大概还继续着自己之前的看法，不，也许用偏见更加合适。 仅仅是短暂的会面，他们却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清澈的风声中，此时的他们，眼中也只存在着各自的身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介入他们之间。人们常说的宿命也许就是在说的此刻。 对视许久后，夏侯元让才再次开口说道。 “你是我的朋友。”心声借由嘴发出。 “对，我是你的朋友。”雪千夜也立即回应道。 从那一起，他们就已经在心中默默的认定了对方的存在。即便只见过一面也好，他们是朋友这个事实已经无疑。 “但是，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才必需死在我的手中。也只有死在我的手中，才是你最终的归宿。”话锋一转，夏侯元让却说出绝情的话。可是，话虽然绝情，他此刻的人却看不丝毫的绝情，有的只是无尽的遗憾。如果不是在这里相遇，换一个世界，换一个时间，他们也许会成为最相知的朋友，但是现在，命运注定他们只能活下去一个。 此刻的他们也只能感叹着生不逢时。 “没错，就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要用手中之剑送你最后一程。黄泉路上，以剑为祭，想必你也不是寂寞。”就像是夏侯元让所说，雪千夜也抱着相同的想法。 他们明白，在这个世界中，他们的相遇就注定了一个结局，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下去一个，没有例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有着这样的感伤。既然注定无法避免死亡的归宿，那么至少要让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剑，这才是他的最大尊重。也是他们的各自所求之夙愿。 “如果你能够做得到的话，我会十分感激。” “一定！这是我这个朋友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事情了。” “我也是！来吧，雪千夜！” ‘白瞑’已经紧握在手中，银白的光芒将这微风撕裂。 “我来了，夏侯元让！” ‘昆吾’也已经出鞘，带着无比凛冽的气息，剑指对方。 无需多言，这一次再见，已是生死，语言已经失去了必要，只有剑对是他们交流的念想。 -----分割线------ 另外一边，曹孟德也已经与雪千夜的第二存在对上。 “与元让那边一战，你会用尽全力，所以这是你的分身？” “可以算是。” “这种程度的分身。如果被击败了，你应该会受伤不小吧！” “你推测得没有没错！”对此，雪千夜没有否认。 【二重存在】，如果其中一个被破坏，那么它所受的伤势在不久之后也会慢慢扩散到第二重存在上。这是利用一个灵魂cao控两个完整身体的代价。 “那曹某就不客气了。曹某不是元让，也不会遵从什么武者精神。曹某是枭雄，而枭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不择手段和趁人之危。” 不同于夏侯元让是武者，曹孟德是枭雄，他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对于他而言，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才是他的枭雄本色。相比于他以前所做的，现在这样趁人之危根本不算什么。 “我明白。事实上，我也喜欢这样的做法，因为可以省力许多。” “你明白就好。那曹某就直接用尽全力，绝对不会给你拖延的时间用来回援。现身吧！曹某引以为傲的军阵。” 话语完毕，天空与大地的正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硝烟在风中飘到了遥远的尽头，古老的战场早已被风沙所掩埋，数不尽的人群中，呐喊在空寂的沉默中觉醒，刀枪剑戟在残风中被鲜血染红，这些是为了战斗而生的灵魂，也为了王图霸业而列阵，集结的号角被吹响，战争是这个时代的旋律。 固有结界---军阵之势。 现实的曹孟德与雪千夜已经消失，而在曹孟德的世界中，雪千夜正面对着千军万马。军阵一阵一阵的排列着，看不到尽头，此时的他们身穿着甲胄，仿佛在述说一个名为王朝的美梦。 看到这里，雪千夜由衷的笑了，这个心中的风景，让他看到人类隐藏于内心的曙光。 “果然！人类中还有你们这样的存在啊！哈哈！哈哈！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王对王，臣对臣，这是才是对于他们的尊重。 所以。 “吾曾舍弃荣耀 吾曾放弃信仰 吾亦舍弃仁慈 吾亦放弃希望 吾将舍弃自尊 吾会放弃过往 纵经历无尽幻灭之轮回 纵走进永世不归之深渊 纵堕入万劫不复之地狱 吾亦然为吾， 我将不再是我。” 咒文完成，神话的再临，无数只会存在于太古时代开始浮现于此世，它们如同被画家所描绘的颜色一样，从一点散开，然后把安世界染成执笔者心中的那个世界。在经历无数世界之后，侵蚀固有结界降临于此世。 曾经位于王下的双翼，在王的号令，重新集结于王的麾下，王旗重新飘扬于天空，超越时空的誓言再度回响起来，这一次他们终于可以被王指挥，真正的成为王之手足。 双王对立，必分高下。 -----分割线------ 草原之上，每一次剑的挥动，仿佛都引爆了烈性炸药一样，周围天空与大地不断的在他们两位的剑风中哀鸣。 无数次剑与剑的交锋，没有伤到彼此，却让这个会场不堪重负。 突然，夏侯元让的剑势一变，没有极的他，这一刻仿佛像是风一样吹散了雪千夜手中的烟。顿时，雪千夜感觉自己的压力倍增，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剑遇到了天敌一样，被人克制。 “这个是！”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的雪千夜，在战斗的短暂间隙中，惊讶的说道。 “看来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这是一剑风徽剑法。”稍稍的后退，夏侯元让也从容的回应着。 “风岛！” 不等雪千夜继续多想什么，夏侯元让的攻势已经再度来临。而这一次。 “没错！不单单是风岛，接下来的是。冰楼，玄冥氏。”剑锋再转，这一次出现的是冰楼的武学。凝风成冰，烟尘吹尽。 不等雪千夜适应冰楼的武学，第三种剑就接踵而来。 “然后是，战云。绝代剑宿意琦行的剑。”属于战云界的天之骄子剑法，在夏侯元让的手中，精妙仿佛再加几分。被这样的变换之剑攻击，雪千夜仿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然而，就在雪千夜慢慢快要适应夏侯元让的剑法之时，他再度变换了自己的剑。这一次是。 “最后，就是你所用之烟都的剑法。” 与雪千夜异常相似的剑从夏侯元让的手中使用出来，也让雪千夜看到了剑的新高度。相比之下，那位古陵的剑，现在就仿佛是不通世事的儿戏。 【一式留神】 同样是一式留神，但夏侯元让手中的它却与雪千夜的截然不同，那是仿佛如其名，可以一式便可留下神明的剑式。 【三式通神】 来不及多想，雪千夜同样以剑招相对。 剑招交错的瞬间，天空被烟雾覆盖，大地也被引爆。当最后一缕烟雾也被风吹散时，观众从屏幕上终于看到了里面的真实。 夏侯元让手中的剑已经指在了雪千夜的喉咙之前，而雪千夜手中的剑却已经被折断。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夏侯元让赢了，可是，这位赢家的脸上却只有无尽的懊恼。 “本来应该是不相上下，剑居然承受不了你的力量，断了！真是扫兴。”剑已经收回，夏侯元让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虽然自己的一式留神精妙，但对方的三式通神境界更深，本来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对决，现在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你为什么停手。”残剑已经化为光影消散，雪千夜却显得淡然。 “别开玩笑了，这种胜利简直就是对我的污辱。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点。” “发现？” “你的百代昆吾是赝品吧！剑者怎么能没有名剑。拿！这把净狰也是一件名器。” 说完，夏侯元让的空间，径直飞出一柄朱红色的长剑，它不偏不倚在插在了雪千夜面前。朱红色的长剑，平静而内敛，此刻仿佛正呼唤着自己主人的到来。剑名净狰，其性主杀。 面对着这样的名剑，雪千夜选择了拒绝。 “不用了。” “你是看不上我的剑。还是说，你还有名剑。” “确定，完成。这把昆吾应该足够了。”起源之力再度转化，整合了净狰的昆吾重新现世。此时的昆吾，黑色的剑身之上同时泛着红色的纹路。这是一把新生的剑。 “哦！好像真的是这样。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会说，武之一字，最终还是殊途同归。我并不是随意说说。正是因为我也见证过无数的武学，也习得过它们，所以我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趁着这个间隙，夏侯元让收回了自己的剑，但他却也没有急于攻击，反而开始闲聊了起来。 没错！在夏侯元让看来，要破尽千式武学，那么首先你必需学会千式之武。通过自己的天赋，他已经学习了不知道多少种武学，最终才有了他的极式。 “是吗！但万物莫不存在破绽，当一件事走向一点时，它的本身就是一种破绽。所以才需要幻化万千，以此来弥补各自的不足。”在夏侯元让的述说中，雪千夜仍旧没有动摇自己的意念，即便是他已经看到了，这位百世难道一见的奇才所展现的东西也一样。 从一开始，他们两位就不可能相互说服，不，倒不如说，如果他们能够相互说服的话，他们大概也就不是他们了，也就不是现在的朋友了。 “哎！看来你是不明白。不过不要紧，我们的时间还有，我会让你明白的。” “不论你说多少次都一样。” 剑与剑的交会，第二局的比试开始了。 这一次如同上一次一样，雪千夜仍旧在苦苦的支持着自己的防线，不让它在夏侯元让如同大海一样的狂怒中消失，以烟都之剑，他只能做到勉强的防守不失，却进攻无力。然而，夏侯元让的剑式再变，四奇观的武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种其他的武学，而这三种武学，雪千夜也有些许看过的记忆。 “喂！喂！太过分了吧，夏侯！四奇观的武学我就不说什么了。没有想到就连三教流氓的武学你都会，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一位真正的奇才吧！”看着眼前的武学，在对剑的时候，雪千夜还有着说话的余力。 此刻的他，心中已经不是用惊叹来形容，他的确定在这个人的身上没有看到丝毫的特殊要素，也就是说，他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能力，只是以一人一心就达到了现在的地步。四奇观，三先天，或许还有其他许多的武学都被他一一学习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产生那样万法归一的思想。 对此，夏侯元让并没有显得有丝毫的骄傲，对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过去，自己已经做到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赞许的地方，他所求是未来，是一个答案。 “哦！你还有心意开玩笑，看来你倒是很有余力。那我的热身运动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要用全力了。” “请便！” 这一次，剑息已回，夏侯元让拿出了自己所创造的《极》，巅峰之武的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