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釜底抽薪
贵族们的几乎要晕倒了，一脸的愤怒与恶毒。他们明显没有想到眼前的狗男女竟然如此嚣张。华纳族长的眼眶都湿润了，他真心不知道这对狗男女到底是耍猴呢，还是遛狗呢。 “然.廖，希望你们明白你们此时的处境，这里是辉耀帝国冰息领地，你们所面对的也绝不是你们口中的边野之徒，我斯特科.华纳以辉耀帝国王族远亲血脉的名义起誓，今日必将尔等绳之以法！”斯特克.华纳喷火的眼睛怒视着老廖，后者一脸云淡风轻。 “先生，再次提醒您，请注意您的语气。否则我将视为您是在正面挑衅云中城帝国的尊严？”老廖冷冷说道，顺手拎出两把矮人战斧。贵族们又炸开了锅，一个个都死死地盯住了老廖，目光如果可以吃人，怕是老廖拉风的银辉战甲都挡不住如许恶毒。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冰息领地，不是你那狗屁云中城？”斯特科.华纳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随从护卫，胆气一壮。 “在吾熟知的贵族仪典中，冲撞异国公主者必须受到惩罚。冰息领地华纳家族族长罔顾历法，多次恶意挑衅，难道欺我云中无人乎！”老廖用他刻意压抑着的激动的变形语调大声吼道。莎莉叶、艾琳娜、丽贝卡及毕达姆一众小青年觉得廖然的说辞很酷，尤其是那掩藏在礼貌下的锋锐，逼人心魄。只是下一秒他们就发现了，老廖依旧是那个喜欢动手，远远超过喜欢动嘴的莽汉本质。 “决斗，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你带给我——云中城莎莉叶长公主殿下的贴身近卫、帝国一等伯爵、山地联盟外籍矮人十二传世贵族家族成员之一、爱德华家族荣誉山丘获得者——然、廖的耻辱。斯特科.华纳请立刻拿起你的剑，接受复仇的挑战！”说着话老廖甩手扔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决斗手套，这东西他准备了五双十只，估摸着应该够用了。 特制的铁手套不负老廖所望，pia一声砸翻了斯特科.华纳，老头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撂倒。塞满门厅的贵族们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然后“轰”地一声乱作一团，安静被窃窃私语声取代了，私语声转瞬成了嘈杂的讨论声，最后这一群贵族老爷硬是把庄严的圣殿变成了喧闹菜场。 贵族代表没时间去诘问这群贵族老爷的失态，他自己还忙着和众人讨论这胆大妄为的家伙到底凭什么这么狂。 “你这是偷袭！”一群华纳家的侍卫围住了主子，持盾仗剑的深怕老廖再释明器，老廖扣扣鼻子，不屑于回答。 “你竟然敢公然袭击上位贵族？谁给的你权利！”一个虎背熊腰的贵族怒声喝骂，可愣没往前走一步。 “如此暴行必须受到惩罚！没有任何人能够容忍这种暴行！”一个尖细的嗓音叫到，老廖踮起了脚尖愣没看到人影。 “到哪都少不了兔大爷啊！”老廖如是说。 “斯特克.华纳你到底接不接受决斗？”话说完仿佛才看到伤者一般的老廖眉头直皱，老半天后似乎才想出了解决办法，一脸光棍像的大声续道：“对于斯特克.华纳先生的受伤我表示由衷的歉意，请原谅，我没想到他的能力与口才正好成反比，为此，我愿意接受华纳家族的决斗挑战要求！”大言不惭者欠揍的表情上写满了真诚。 卡尔蒂尼.烈坦大人终于忍受不了，“噗”一声喷出一道口水箭。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又好气又好笑的捶着丈夫，顺带拧了一把幼女毕瑞.康迪的俏脸，将后者两眼暴突的不雅惊醒。“这小子和你们这一家子的脾性真像，都没一点儿贵族范！”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总结道。 “mama，啥叫贵族范，跟华纳家族一样，光挨打不还手么，致死要保持着贵族的尊严跟母鸡似得唧唧喳喳么？”看到母亲点头，十岁的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觉得那还不如像哥哥毕达姆那样见谁不爽就捶谁更贵族一点，起码更像个男人。 “卡蒂，你打算就这么看着他们闹下去？”作为冰息领地精神领袖的家族后裔－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本来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没打算来趟这一趟浑水，只是猜不透到底是什么让眼高于顶的儿子对外来者赞不绝口，再加上实在是好奇小家伙借儿子之口捣鼓出来的，所谓的贵族审判团又是什么模样，这才抽空前来，谁知道竟然会是如此幼稚的场面。再不开口，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还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到何等地步。 “闹？那里闹了？谁又敢在卡尔蒂尼.烈坦家族的面前在胡闹？你不是说着小家伙吧！”领主大人一本正经的问道，可惜脸上的促狭笑容出卖了他。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一脸的无奈，忍不住又是一指点向丈夫肋下，这烈坦家族出来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起哄架秧子都是正儿八经的行货里手。 “嘿嘿，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难道你看不出小家伙是故意在搅浑水，等着看吧，华纳家族的蠢货们马上就要上钩了！”卡尔蒂尼大人一改促狭，嘴角扯出的那一丝下弧线，让他那张帅气的脸充满了冷漠嘲讽。那个让克莱门蒂娜·康迪伯爵心动的少年这一刻又回来了。 －－－－－－－－－－ 廖然如此露骨的嘲讽当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几乎在卡尔蒂尼的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华纳家族中已经有人不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第一位决斗响应者个头不高面覆潮红软鳞，只不知是何种族的异族战士。右手长剑、左手短剑，一身青色皮甲的打扮利落干脆，看得出来是个近身缠斗的好手，而且不太高的个头在面对更加矮小的廖然时，可以保证身高优势的正常发挥。只不过以前是自己矮身突袭，如今是能有效防止对手玩这一套。 “然廖，请接受瓦伦尔的决斗挑战！准备遗书吧，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名为瓦伦尔的汉子也不啰嗦，一声场面话交代完，脚下滴溜溜一转，右手长剑一引逼向老廖，左手短剑似择人而噬的毒蛇，随影而行。汉子打定主意要一击而下，任这小家伙如何嚣张，瓦伦尔可不信对方就凭手中一只破木棍能挡得住自己疾如狂风的双剑急袭。 “他也偷袭！”两眼溜溜直转望着场内的领主府大小姐毕瑞见状一声惊呼，乌溜黑的一双大眼睛不错眼的盯着廖然手中的小木棍，深怕小木棍挡不住偷袭者的掌中剑。其实也不怪他们见识少，处于大陆西北角冰息领地千年异貌，一年中有半年处于冰雪的覆盖之下，就连迷雾海角千年不息的暖风似乎也吹不透这刻骨冰寒，所以竹子这种生性喜热的植物根本不为众人所识。 瓦伦尔的想法是好的，以技之长克己之短，借助高速冲击携裹剑芒一举拿下手无寸铁身着银色礼仪甲的廖然。可惜愿望与现实之间的道路总是铺满了嘲讽，正当瓦伦尔以为廖然情急之下只能靠着手中木棍格挡自己的长剑而欣喜之时，一股无可抗拒之力传来，长剑应声而碎，等瓦伦尔感到不妥想接左手剑抵御之时，人已经炮弹般的弹射而回，晕乎乎的脑袋里此时只剩不可能三个字，没有任何木棍能挡得住自己手中的精钢长剑。 眼见自作聪明的傻小子骨断筋折，廖然不屑的笑笑，真没劲啊，本来还想接一手大回环重手摔，没想到这娃貌似威猛，一触手就跟泥捏的似得碎了。就这***还上赶着送死，真当酒馆死的那帮人合起来也不如他么！人不能这么二啊。 华纳一家子自瓦伦尔上场偷袭得逞的那一刻，便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廖然血溅五步的场面。毕竟蜥蜴人六级轻甲战士瓦伦尔双剑急袭的毒辣在整个冰息领都是出了名的。别说同等级战士，即便刚入七级尚未彻底掌握异能使用的武士、巫师，乍一遇上瓦伦尔的偷袭也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可惜他们太高估了瓦伦尔的双剑急袭，或者说他们低估了老廖的速度与武器。 小木棍能挡住精钢长剑么？不用问大家都知道，可老廖一手策划出今天的大剧目，怎么可能不带着看家法宝上场，其貌不扬却坚不可摧的青竹杖，对上不过二十来斤的精钢长剑，别说是在老廖这人形怪兽手中，便是扔地上任瓦伦尔糟蹋，没个神器之类的玩意儿敲打上十天半个月，也甭想给青竹杖带来一丝一点儿的伤害。 “嘿，都怪我，没及时提醒诸位，本人天生怪力，按照塔兰大陆异能未觉最高六级的强制标准而言，应该算是六级战力，掌中青竹杖乃天之城重宝，绝非柴火，尚请众偷袭者……呃，挑战者留意！当然，要是不服气，六级以下的一起上我也没意见，全当省时间！”说罢，老廖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的补充道：“我说还有人没，没人开午饭了！” 这会儿斯特克.华纳——华纳家族冰息领的掌舵者已经醒了，只是眼见廖然那双血腥逼人的眼又瞪了过来，老头干净利落的再次昏倒，不过也没忘了吩咐适级护卫一起上，老头就不信五个同级战士干不挺一个小屁孩。其实斯特克.华纳能醒过来早在老廖预料之中，当初动手砸人不过是因为老头是今日之事的主持者，这就说明这老东西是在场敌众中最难对付的。 老廖不怕干架，却懒得和一干闲得无聊光练两扇皮的家伙们扯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打服了杂谈杂了，打不服，就算有领主府和冰息圣殿撑腰，也免不了吃亏。谈判这种事双方不处于基本平等的状态下，说啥都没用，谁见过狮子和绵羊谈判，那不是扯淡么，有那功夫商量对错，还不如一口吞了来的方便？不过事情还没遭到彻底翻脸的地步，毕竟喜欢惹是生非的丹尼尔不过是华纳家族中的偏房所出，正因为家族内部的不得已，才整日介招猫逗狗的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种明显心里失衡的小家伙走到哪里都少不了，老廖相信，只要条件合适，华纳家族肯定会偃旗息鼓，而一旦众受害者所仰仗华纳家族偃旗息鼓，那些个子小贵族或者说土豪，还想再闹的话就得看看自己是否有资格同时得罪领主府、冰息圣殿以及华纳家族这冰息领三大巨头咯。也正因此，见多了派系斗争的老廖才想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华纳家族不是仗着王族分支的身份牛么，都敢和领主府叫板，那爷就把你明面上的中坚武力都给折了，然后在给出适当的台阶让你下。到时候再看你是继续和爷拼死一搏，还是暂时偃旗息鼓熬过武力真空期，以免领主府方面借机发力，彻底毁了华纳王族插在冰息领的这支匕首。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拼得一身剐，也要拉的你同滚泥潭，打不死你我恶心死你。 反正咱这么明目张胆的给领主府势力排雷，怎么着领主府方面最后也得拉自己一把吧。再不济一头栽在冰息圣殿中坐实了至高神使徒的身份也行啊，反正神圣教廷既不忌口也不禁婚育，最多添个偶像什么的，没啥好损失的。老廖打算的满好，因此也分外注意各方势力的表现，华纳等家族身在彠中无暇他顾自不必讲，异族长老院买的是坐票，只管看不管演，端的表现良好。 待老廖扫过领主府那一桌，卡尔蒂尼领主大人不着痕迹微一点头，老廖心中大定，妥了，这是请等着吃rou呢。圣殿方面神术使凯瑞依旧不露面，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明确的指使，还是感情使然，一见对面哗啦啦站出来五人，没等自己这个事主招呼呢，一招手便带了四名七级战力、初阶武士级别的圣殿骑士挺身而上，老廖激动的差点哭了，jiejie唉，别坏我好事能行不，你要架梁子也等咱演完最后一幕啊。 “感谢您的厚爱，尊敬的候补圣女冰霜神术使学徒丽贝卡小姐，但是请您原谅世俗中人的无奈，身为贵族的荣誉使我无法拒绝任何充满敌意的挑战，何况事关吾云中城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的荣誉！所以，请您给我一个洗刷耻辱与证明个人勇武的机会！再次感谢您的关照，愿至高神的光芒永照冰息圣殿！” 饶是老廖脸皮够厚，套话说的一溜一溜的，可对着眼前的双目微醺的小丫头，那张纯净的近乎圣洁的脸，也有点忍不住面庞发热，擦，几岁的小丫头啊，仅仅因为靠山够大够硬，就逼得自个儿一口一个您，这也忒憋屈了吧，或者，混个神殿守护者当当也不错，起码以后扛不住了也能呼叫组织支援啊！ “可……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你受伤了怎么办！”小丫头呐呐微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言语间的不妥，直接羞红了脸，赶紧补了一句“艾琳娜可喜欢你呢！你可不敢受伤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廖但觉老脸发麻，下意识的一瞥艾琳娜，得，小丫头跟刚出蒸笼似得，脸红的怕是能烤熟土豆片了。 “豺狗永远无法理解狮虎的勇武，正如蝼蚁难以企及鹰隼的翱翔！”老廖神叨叨的马屁拍的领主大人和小丫头一般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