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反抗命运的才是英雄
“Raynald，脑量子波输出功率，3.8K，Teletha，脑量子波输出功率，3.5K。”研究人员很认真地记录着睡眠舱里的两个实验体的数据，事关机密，一点都不能出错，而且这里的情况也决不能公开，因为实验体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人类，躺在睡眠舱里的那两个实验体，是两个人。 超兵机关，没人知道是谁提议创建的，最深入的消息好像是人革联以前无意间得到了什么实验数据，据说是一种人体意识性交流的理论，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这个理论中的‘脑量子波’能极大地加速人体的思考，从而获得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获取五感之外的信息，超兵机关就是为了研究如何把这种技术用于战争上而存在的，成果并不是没有，从这里培养出来的超兵里面，已经展现了完全凌驾于普通士兵的素质，脑量子波能力者相比于普通人确实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超兵虽然很强悍，可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弱点的，似乎是因为过度开发脑量子波的后遗症，超兵离开研究所加入军部战斗后，通常没几个月就会发疯，现在研究人员也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工作还是得继续，前一阵子这里又一次送出了一个接近完美的超兵，起码在战斗素质方面看起来是这样，不过她会不会跟以前的那些超兵一样发疯就没人能保证了。 “这两个已经是现有实验体里最突出的了，也就只能达到这种数值吗？”开发主任有些头疼地看着记录仪器上的数据，上次离开的那个代号‘索玛·皮尔斯’的超兵说是接近完美并不是没理由的，起码脑量子波方面就非常突出了，数据测量是4.7K，比起现在实验室里所有的实验体都要高出一大截。 “现在也没必要那么着急，这两个实验体的生理年龄才5岁，以他们的年龄来说，这种数值已经很不错了。”开发主任身边的助手提醒了一句，“反正有时间，接下来加大药物控制，要强制提升脑量子波强度并不是什么难事。” 通过药物来强制提升脑量子波，这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办法，对于脑量子波，他们还处于理论研究阶段，现有的药物虽然在结果上能提升脑量子波强度，不过实际上每一个参与研究的人都很清楚，药物会极大地损害人体的生理机能，一次性使用过量药物的话甚至会当场暴毙。不过那又怎样呢？没人会对此有什么意见，已经习惯了，又或者说麻木了，已经没人会把那些实验体孩子当成人类了。 有时候应该感叹一下，统治机构确实是一种万能的存在，制定律法维护秩序，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是正义的使者的行为，可是在私底下，这种机构同样可以没有任何情面地剥夺某人作为人类的权力，如果它愿意，随时都能把一个无罪的人变成死囚，也能让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无罪释放，除了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几乎无所不能。人类生而平等，这句话在这个研究所里并不成立，研究所里的实验体，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迎接死亡而活着的，不会有人怜悯他们，也不会有人对其施以善意，因为这些实验体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浪费多余的情感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 我的名字...Raynald，这个应该不是真名，只是实验代号，原本的名字是什么呢？不知道，大概原本就不存在吧，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所知道的亲人就只有一个，Teletha，我的meimei，不用别人提醒，依靠脑量子波就能判断出来，那几乎是另一个的我，这种感觉无法伪造，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兄妹。 已经多久了呢？想不起来了，身体动不了，还有听觉的时候好像听到了，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激发脑量子波，切断了五感的传入，通过药物暂时剥夺了脑量子波以外的感知手段，想不明白，这个脑量子波有什么用，明明用眼睛看或用耳朵听的话会简单得多，脑量子波只是懒得开口说话的时候跟人谈话用的。 “哥哥，我好困...”meimei的脑量子波信息传达过来了，没有触觉，更没有痛觉，我们无法通过普通人的方式感知这个世界，只知道意识越来越模糊，这种情况其实很简单，要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穿白色大衣的人一定要求我们得按人体正常作息时间睡着和醒过来，被剥夺五感后，这个要求变得更为严格了，大概是每天晚上10点的时候，一定会有人给我和Teletha打麻药，然后第二天早上6点的时候，一定会有人给我们打肾上腺素，失去了痛觉的我们不知道有针头扎进我们的皮肤，只是通过意识是否清醒来做大概的判断。 “别怕，Teletha，安心睡吧，明天早上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如既往地安慰着meimei，我这是愚蠢还是聪明呢？明明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保证，也许下一秒钟我们两个都会死去，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即便死去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等到哪一天，我们确实地迎来死亡的时候，如果能再一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好了，再一次，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再见证一次，这个给自己，给meimei带来绝望，从未给予希望的世界。 Raynald的意识逐渐淡去，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不过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无比卑微，无比简单的愿望，也许永远都无法实现，死去的时候，一定只会是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停止了思考，因为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啊。 “那不是命运，那只是别人强加于你的意志罢了。”脑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了，很温暖，很让人安心，就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Raynald没有过多地思考，麻药的作用逐渐侵蚀他的大脑，脑波活动逐渐趋于平静，大概很快就会睡去了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说话的人又是谁呢？也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吧。 “我没办法反抗，对我来说这就是命运...”大脑皮层的活动完全陷入了平静，Raynald在脑量子波里挤出了最后一段信息，为什么必须要回答呢？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要跟人说说话，被剥夺五感后唯一能跟自己交流的，也就只剩下脑量子波同样活跃的meimei了，这次有陌生人能跟自己交流，哪怕不知道对方是谁，Raynald也想试着去回答。 “屈从于命运的，是懦夫，反抗命运的，才是英雄。”女人的声音似乎从心底最深处传来，即使Raynald已经陷入深层睡眠了，可是他还是能清楚地听到，这来自灵魂的呼唤，原本意识所见的一切都非常模糊，不过这句话说完的瞬间，Raynald突然觉得视界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了。 “我...我看得见了？”身体似乎恢复了知觉，Raynald下意识地坐了起来，真的恢复了，视觉、听觉、触觉、嗅觉还有味觉，五感全都恢复了，“这不可能，不是说中和药物作用起码要三个小时，而且我还被打了麻药...” “看来这小子很精神，没必要担心他了。”疾风合上了夜之书，以正常的医学手段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失去五感的人恢复知觉，瞬间抵消药物的作用也难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不过对于夜之书而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八意永琳当年为了更方便地拿铃仙来试药，专门开发了清理药物残留的法术，而这个法术，已经被艾斯普拉记录在夜之书里面了，疾风只要按夜之书的引导使出这一招就行了。 “mama...”Raynald醒过来的同时Teletha也恢复了意识，双眼有些迷糊地睁开，刚刚她也听到了，那个温暖的声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安心的感觉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任何意识地，Teletha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在她眼中已经跟‘mama’的定义重合在了一起了。 “这孩子的情况也差不多，疾风你还真是厉害啊。”菲特扶起了睡在Raynald不远处的Teletha，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也确实能想办法清除掉这两兄妹身上的药物残留，不过要花费的时间就多得多了，而现在，疾风有夜之书的外挂，做这种事倒是比菲特专业得多。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aynald确认了，刚刚在自己心底深处对自己喊话的人，就是meimei旁边的那个金色长发的少女，不会错的，她并没有隐藏，精神波动跟脑量子波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而菲特故意接合上Raynald的脑量子波频率的话，她完全就能跟这个男孩进行意识层面的交流了。 “我？我就是...Fate。”菲特本来想说‘安琪莉洁’这个名字的，毕竟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正式身份，不过也许是对于这个男孩的特别关照，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名，不过真名也没什么，反正就算这个世界的人知道菲特的真名也没用，倒不如知道安琪莉洁这个有实际身份的名字有用。 “你...”Raynald本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的，不过他想要看一下meimei的情况时，眼睛无意间看到了研究所控制室那边的情况，难以置信的一幕，确实是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什么，控制室里的守卫还有科研人员，居然全都身首异处了。 “虽然我想说这会不会有些过火了，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就是了。”疾风对于Raynald的反应并没有觉得惊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血腥恐怖片的高Chao镜头，身首异处的算是比较普通的，有些人甚至看着自己的内脏被一件一件地扯出身体，最终在绝望的哀嚎中停止思考。 “按照Claptrap大人的指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电子设备方面芙兰jiejie会帮我们解决的，我们只要保证没有活人见到我们就行了，当然，这也有我的个人因素。”菲特冷冷地说道，她和疾风被委派来这里执行任务，按照武明的任务目标，要把所有的超兵研究资料销毁，并且不要留下痕迹，超兵的资料销毁并不难，不留痕迹就麻烦点，只要有人见到了菲特和疾风的脸，那就不能让他活到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所以研究所的守卫和研究人员，菲特和疾风基本上看见一个就干掉一个。 不需要亲自动手，也不需要使用魔法术式，菲特只是精神力牵引就行了，杀人其实很简单，当初跟武明决斗的时候，菲特的精神力已经足够抬起十几块重达十吨的石板，要用这些精神力撕碎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普通人见到菲特的瞬间，也许脑袋已经飞到好几米的地方去了，现世不可能有办法瞒过菲特真实视界的搜索。很难想象，这是当初那个开着Villkiss杀了几个人就得吐上半天的女孩，菲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不愿意杀人，到默默地看着生命逝去，再到现在这样，没有任何犹豫地撕碎其他人的身体，也许是透过真实的视界看到了太多，心已经冷漠了。 “活人...难道说...”Raynald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起来，听疾风和菲特的谈话，她们好像不允许有活人知道她们的存在，而现在，自己已经见过她们的脸了，杀人灭口什么的并不遥远，刚刚自己已经亲眼见到了这一幕。 “放心吧，如果我要杀你们的话也就没必要专门帮你们清理药物残留了。”菲特摸了摸Raynald的脑袋，这个举动似乎让他放松多了，不再那么戒备。这是菲特的私人额外行动，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和这些孩子一样，都不过是所谓的高科技产生的产物，对于这些同类，菲特有一种无条件的同情心，她知道武明发布这个任务的目的，武明也是差不多的存在，所以他不会放任这种地方不管，而给自己发布任务，那也是知道自己很愿意来做这种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