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永焱化道
“我凑，屠帝！” 古月寒涛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先前那被踏碎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头颅，而是真正的古今大帝！ 大帝，但凡能够在这片天地间称帝者，无一不是真正其所在一世最为璀璨的领航者，只手摘星的无敌存在。 窫窳，这位凶名在上古之时更是能够止住小孩哭泣的绝世凶皇，纵横了一个大世的存在就这样被永焱轻描淡写的覆灭了，让寒涛感叹不已。 “好了，寒小子不用太崇拜老夫！”轻声一笑，白泽王盘膝而坐，淡然地看着寒涛。 虽然尽力保持着如磐石一般的坚韧的状态，但那有些无力的声音却是出卖了永焱这时候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先前，能够屠灭窫窳并非如同寒涛看见一般那么轻松随意。此时已不是上古之时白泽王最为鼎盛的时期了，今日一战，虽然短暂却让这位昔日的宇内八大至尊之一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只是一瞬，永焱的样貌开始有了惊人的变化。 此刻，那原本如同少年一般不受岁月侵袭的丰神俊秀样子，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伴随着一个骨骼之间传出的轻响，白泽王的身子凭空拔高了不少，浓郁的气血之力喷薄而出。 这时候的永焱，已然从一个丰神少年变幻成为了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伟岸至尊。黑发如瀑，自然披散在肩头，只是在那如瀑黑发间的两鬓却是间隐隐斑白，如寒星一般明亮的眸子中的岁月之力更加明显，沧桑而神秘，两道湛湛神光充满了让人心悸的力量。 “岁月啊，终究再也阻挡不住它的侵袭。”轻声喃喃，永焱摊开双手静静感受着这一切，浑身闪烁着晶莹的宝辉，透露出格外的强劲。生命气息汹涌澎湃，随着身躯的变化，连同那浑身所笼罩的气息也是随之一变。 这一刻，那个当年位列上古八荒王族的人皇雄主无敌风范终于是再现世间！ “前辈，您？”这一刻寒涛有种孩童时期在四枭圣域总界之时，面对那些曾经开创了无尽辉煌的四大宗族初祖雕像一般的感觉。 那都是曾经的人雄，与白泽王一般辉煌了上古一个大世，睥睨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生出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怎么？寒小子，很惊讶吗？”终于永焱动了，缓步走下了赤白巨石，抬脚而起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大道的韵律一般，发出一种清脆的敲击声。 “就算是强大的傲视这片天地的无上存在，也挡不住岁月之力的侵袭。”白泽王与寒涛面对面而站轻声叹息一声，继续道：“要说起来，如今的我不过是一缕当年的残魂，窥得一丝天道的机缘而侥幸支撑到现世。” “我有些太过自负了，早年占卜一道化境之时，获取天机得知未来我会命丧窫窳之手。当年的我目空天下，哪里会信，后来寿元无多时布下绝天杀将这位曾经我宇内八荒王族的一世大敌彻底镇压，想要扭转天道，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间接的命丧其手。” 似是自言自语，话语间透漏出一个雄途末路的感觉，无比凄凉，一时间平日里似乎有着无尽话说不完的寒涛都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万八千年，数不尽的日日夜夜，依托补天石而苟活，今日不得已动用了最后的帝之本源。”自嘲的一笑，永焱摇摇头眼里有些不甘，“看来当年所卜得的那一缕天机终是起了变化，过早的出世，可惜不能够与未来成为大帝的你比拼一番了！” 不知道在那看似遥远的未来，寒涛是否真的会跨越时间的长河一念回瞬上古，又做出了一番怎样的动作，让这个一代无上王者依托奇石残存己身念念不忘要等到成帝时，与成为大帝的自己比拼一番。 “白老头，一定还有办法的，你不是活了三万多年的老怪物嘛！”鼻子有些发酸，虽然相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这个有些“无良”的白泽王却是对自己有着传道大恩，寒涛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哭了…”永焱哈哈一笑，伟岸的身子依旧那般挺拔，慈爱的拍拍寒涛的脸，“不过是回归天道轮回而已，有什么好哭的。这样也好，当年我就一直在想若是道成定然也要截断时间长河去未来把那个当年敢镇压我的万恶小子给揍哭，今日见到一位未来的无上帝王落泪，老头子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胡说…本少可是未来的无上大帝，怎么会落泪。”寒涛胡乱的擦了擦脸，想要微笑，但是眼泪却止不住。 他不相信，刚才还生猛无比，抬手就能覆灭一代凶皇的“白老头”，就会这么轻易的消散在天地间。 不久前，永焱还与自己谈笑风声，帮助寒涛觉醒了被尘封的紫烈炎体，接上了那被判定已断的丹途，更是毫无保留的传授了自己无上的丹书与天功，这份大恩不可不谓不重。 “我辈修士，随性而为，想哭就哭吧。能够证道走上帝坛的哪一个不是先要学会感悟这世间的情与法，世间大帝亦是人身有怎会无情？”永焱很是洒脱，即将面对生死却依旧风采不减，从容微笑。 “有生便有死，这是天道轮回的法则，谁人都不能逃脱。”背过身去，永焱用双手轻轻摩挲着那赤白巨石，“今日，我不过是踏上每一个生命都要经历的终点而已。” “为什么，你不是功参造化达到帝境，但凡帝者不是都与天地同寿吗？” 寒涛有些不解，声音哽咽，他想到了很多。若是连强如永焱一般的无上帝皇都逃脱不了天道的束缚。那未来千年万年之后，悠星，逆天这些慈爱的长辈，他们会不会也将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永焱轻声笑了笑，看着寒涛，“天地同寿……也不过是时间长河天道轮回中的一个终点，我当年不过是侥幸得一缕天恩，有幸成就了一代帝位。上古时代早已消失，当年的老伙计或许还有得天道恩宠者，存活于世。但是更多的呀，却早就化作了白骨，化作了尘土，而我还能多活两万八千个春夏，已经很满足了。” “既然您说有人能够得天道恩宠，依然存活一世，那一定还有办法！”寒涛似是看到了希望，快步向前一把紧紧抓住了永焱的袖子，“白老头，我以前听家祖说过，我四枭宗族之中还有几位初代老祖很有可能依然存活在世间，隐居在圣域总界之中。您和我走吧，去那里，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当年的老伙计的确是有人还活着，这些年我时而沉睡时而清醒，曾于清醒之时感受过这宇内宇外的天地间，确有几道当年熟悉的气息呀。”摇摇头，永焱笑了笑，随后沉声道：“若是我想，的确还有方法残存于世一些时间，只是这些年我太累了！” “那位冰霍小娃要是说起来，还是老头子我不知多少代的嫡亲子孙呢，得悉他能与你结识相交，老头子我也算可以放心化道了。”永焱挥手发出两道匹练将那遭受大战而破裂的虚空缝合在一起，仰着头环顾溪谷的四周，远处的苍山，河流，一花一草，直到眼前的寒涛，“想不到当年由老头子我亲手创建的白泽王族今日没落至此，寒小子…未来，关于今日的冰之一族，能够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吧。” “白老头你放心，他日我若成为至尊，定然会守得冰之一族的安宁。”寒涛点点头，声音坚定，他知道这个看似无敌的老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如今的话语是在交代后事。 “到最后，连我也是不能免俗啊！”有些自嘲，白泽王轻轻一笑，翻掌自手上那枚晶莹碧绿的戒指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这里面有三道玉简，绿色那枚为我此生感悟，你阅读完后可将它转交给冰霍便是。另外两道，其中紫色玉简记录着破解你所说的那位女娃先天道伤之法。” “至于最后红色的那道玉简，不久之后你若遇上无法化解的大劫时，便捏碎它。只是，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用到。”沉默半响，永焱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有太多的想问，例如先前在虚无中所学的天功，还有为何老夫会拥有你之一族的无上瞳术。只是天道不可为，关于这些种种现在的你若是知道，绝对没有好处。” “待我化道之后，你便自行离去吧！”永焱大笑起来，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虚弱，浑身被一种莫名的光晕所笼罩，然后自腿部开始飘散成为光粒缓缓消失在天地中，“我身下这块奇石来历非凡，若非依托于它，我也熬…不过这数万年。你…你离开的时候将它带上吧，算是一个念想。” 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小。 “白老头？永焱前辈！”寒涛撇过头不让白泽王看见自己脸上掉落的眼泪，忽然感觉没有了动静，转身看到永焱的神色募然凝固下来，连忙呼唤他的名字。 只是这时候的白泽王，只是双眸紧闭，胸部以下已然成为了光消散在天地间，早已没有了气息。 “白老头！”寒涛伸出手向前抓去，大声叫着，却只是抓着一片虚无。 这位绝世无双的一代人皇终是化道而散，自此消失在了天地间。 寒涛呆呆的收回手，看着身前的那块赤白巨石，在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白泽王身前的味道，眼泪大滴大滴地落着。 他知道这个对自己有着不尽大恩的老人，终是太累了，彻底的离开了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