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念衾是我金贝螺的人
随即又是一阵哄笑。【】这时,阿越从贝螺房里跑了出来,下楼去了伙房里,没过多久,她就拿了个大布包出来,塞到念衾手里道:“你拿好了,这是五碗米和两块野猪rou,苎麻稍后再给你。你敢自己一个人回去吗?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还得伺候公主呢!替我谢谢公主,明早我早早就来!”念衾欢天喜地地接过了那一大包东西,跟阿越道了个别,转身走了。 莫秋觉得奇怪,望了一眼念衾的背影,问阿越道:“阿越,你给她那些东西干什么?公主赏的?” 阿越道:“是公主给念衾的工钱。” “工钱?什么工钱?” “公主说要请念衾当酿酒师傅,所以要给工钱的啊!” “还有这种好事儿?算上我一份行不?” “啊?这怎么算上你一份儿啊?”阿越正说着,獒战匆匆走了出来,她趁机扭头回院子了。莫秋冲獒战递了个小眼神道:“獒战,要不你不去了吧?人家贝螺公主都醉了,你得陪陪人家啊!” 獒战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回去睡女人吧!废什么话,走!” “走咯!”几个年轻后生吆喝着,一块儿往寨外走去了。 翌日清早,贝螺被一阵嚷嚷声吵醒了,好像是溜溜在跟蜀葵撒娇,说她不想回花狐族去,还想在獒蛮族多待一会儿。蜀葵不让,她就跟蜀葵耍起了赖。 贝螺侧耳听了一会儿,这才懒懒地睁开了眼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时,她发现阿越正坐在桌前,双手浸在一盆血红色的水里洗着什么。她以为阿越受伤了,忙问道:“阿越jiejie,你怎么了?” 阿越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公主您醒了?奴婢没什么,奴婢正在洗狼牙呢!” “狼牙?” “瞧!”阿越指了指桌上搁着几颗狼牙道,“就是这玩意儿!” 贝螺好奇地走过去,拿了一颗湿漉漉的狼牙问道:“哪儿来的啊?” “獒战刚刚拿来的。” “他们昨晚去猎狼了?” “嗯!听说这是獒蛮族的一个习俗,新婚当晚,去为新婚夫妇猎只狼,取下最大的那对狼牙送给他们,他们往后生的孩子必定会像狼一样强壮凶猛。”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会儿洗好了,拿无患子水泡上两天两夜,然后再拿去打洞,混着珍珠串在一块儿保准好看!” “你这么喜欢,送你好了!” 阿越忙摆手道:“奴婢可不敢要!这是獒战送您的,是他一片心意,公主您怎么能随意送人呢?您还是好好收着吧!” “那个念衾来了吗?” “这会儿还早,怕要再一会儿才来。” 贝螺揉了揉发涨的额头道:“还早啊!怪不得我这头还疼着呢!溜溜那家伙可真不省心,一大早就闹上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阿越笑道:“蜀葵姑娘说要带她回去,从昨晚就闹起了,说什么都不肯回去,要留下来陪你和嘟嘟玩儿,可逗了!” 贝螺撑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她走了我还真不习惯,不过还是走了的好。” “为什么?” “谁知道我还能在獒青谷待多久呢?” 阿越忽然停下手,诧异地看着贝螺问道:“您找到逃出獒青谷的路子了?” “唉!”贝螺耸耸肩无奈道,“本来有条路子的,可惜被布娜扼杀了。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找机会。” “可是您和獒战的婚事已经近在眼前了,您逃了的话……” “没了我,人家有的是女人。人家可说了,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既然没有那喜欢的心,是什么女人都一样吧?” “啊?”阿越不解道,“獒战真怎么说?为什么啊?” “谁知道那脑袋抽风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从来就没把他当正常人看过,就是一抽风的山大王!” 话音刚落,素珠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了。贝螺起身打开门问道:“有事儿吗?” 素珠行了个礼道:“公主,您快出来瞧瞧吧!” “怎么了?” “有个叫念衾的说要见您。” “哦,我知道,是我叫她来的,让她进来就是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您出来瞧瞧吧!” 贝螺甚是奇怪,走出房间往院子里一瞧,呵!何止念衾,来了一大帮人嘛!再细看看念衾,披头散发,额头嘴角发青,像是被人揍了的。她立刻几步跑下楼梯,跑到念衾跟前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打的啊?” “是这样的,贝螺,”若水在旁解释道,“我刚刚要出门,就看见他们几个站在门口说要见凌姬jiejie。正好凌姬jiejie昨晚喝了不少,还宿醉着呢,我便问了问事情的缘由。说是阿时家昨晚掉了两块野猪rou和一小罐子白米,恰巧在念衾家找着,可念衾说不是她偷的,是你赏给她的,他们便一块儿来问问了。贝螺,真是你赏的吗?” 贝螺扫了一眼旁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再打量了一眼和念衾同来的两个男人,一老一少,想必就是念衾的父亲和哥哥了。这两人脸上也开了花,想必之前一定被揍得很惨。她冷哼了一声,转头问若水道:“若水夫人,恕我初来乍到不清楚这儿的规矩,遇到这种偷窃之事,是不是都是由族人自行掐架解决的?” 若水道:“事情若没闹大,他们私底下解决了也就算了,若是闹大了,凌姬夫人也会出面的。怎么了,贝螺?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今天这事儿算不算闹大了?” 若水笑了笑道:“都闹到你这儿来了,能不算闹大吗?” “那好,那我就告诉你们,”贝螺双手叉腰道,“东西不是我赏给念衾的……” “我说吧!是他们偷的!”那个叫阿时立刻嚷嚷了起来。 “闭嘴!”贝螺喝了他一声道,“本公主话还没说完呢!你瞎嚷嚷什么?东西的确不是本公主赏给念衾的,是本公主付给念衾的这个月的酬劳,算哪门子偷窃?难不成是本公主上你家偷了米和rou?” 一听这话,阿时家那五个人都愣了。念衾却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念衾的父兄忙弯腰扶着她劝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公主都替你讲明了,你该谢谢公主才是,哭什么啊!这是大首领院子,仔细惊着大首领和诸位夫人了。” “是啊,起来吧!”若水和颜悦色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也不用再哭了,回去吧!大家都回去了,阿时家的rou和米是谁偷的,回头我会跟凌姬夫人禀明,派人来查一查,我们寨内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时一家子很是失望,也很不服,朝若水和贝螺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站住!”贝螺喝了一声道。 “贝螺,还有什么事儿吗?”若水问道。 “这就算完了?” “事情已经查明,不是念衾家偷的,自然该放了他们回去。那依你的意思,还要怎么样呢?” “念衾一家子就白挨别人拳头了?只是从我这儿领了些米和rou回去,就得无缘无故被人怀疑偷窃?即便被怀疑上了,那是不是应该先把理儿说清楚了再动手?念衾我问你,”贝螺低头问念衾道,“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你可曾跟他们说过东西是我给的?” 念衾呜咽道:“奴婢说了!奴婢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他们就是不相信!不但不相信,还把我爹和哥哥都打了,家里也给砸了,连米和rou都被他们抢了去!” 阿时老娘立马指着念衾道:“你别胡说啊!你一说是贝螺公主送的我们立马就来这儿了!再说那些米和rou,我们只当是你们偷的所以才会抢了去,一会儿再还给你家就是了!” “那打了的人,砸了的家呢?”贝螺走到阿时老娘跟前问道,“也还也赔吗?” 阿时老娘叫起苦来:“公主您可为难死我们了!她要早说,我们哪里会动手啊?” “是吗?有谁蠢成这样,被人活活揍了一顿才把真相说出来?我要没猜错,你们怕是一进门就开始动手了吧?” “没有啊!公主我们真的是冤枉啊!我们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您赏给她的,要早知道,我们也不敢动手啊!” “要不这样吧,贝螺,”若水插话道,“既然是冤枉了念衾家,就让阿时家把抢去的东西还回去,打砸了的桌椅凳子修好送回去,你看怎么样?” 贝螺冷冷一笑道:“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儿就不是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 “贝螺你怎么这么说呢?” “我说的有错吗?”贝螺转头看着若水道,“冤枉了人家,首要的事情不是赔偿东西,而是赔礼道歉,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来。怎么?因为念衾是东阳族人,所以獒蛮族的人打了伤了冤枉了,赔些桌椅板凳就行了?脸一抹扭头就可以走了?我告诉你们——”贝螺说着又转过脸来看着阿时一家子,肃色道,“打了别人的人或许可以这样,但打了我金贝螺的人就是不行!念衾已经答应做我的酿酒师傅,那她就是我的人了,谁动了谁就别想那么容易脱手!” 听了这话,阿时一家脸色立刻变了,若水似乎也有些不满,瞥了贝螺一眼问道:“那依照公主的意思,还要把阿时家抓起来拷打?” “拷打倒不至于,但首先应该向念衾家道歉,然后再将抢去的东西送还,并且赔偿念衾家被砸的东西,最后族里应该派个靠得住的人去查一查阿时家被盗的事情,给阿时家一个交代。其实寨子里应该设一两名捕快,方便处理这样的事情。” “什么是捕快?”獒拔的声音从旁边忽然传来了。 贝螺转过身去,对獒拔笑了笑说道:“所谓捕快,就是专门调查寨内大小案件的,譬如谁家东西被偷了,谁跟谁打架了,又或者出现杀人毒害等等事情。总而言之,捕快不处理寨子防守之类的事情,专门帮助凌姬夫人打理寨内事务。有了捕快,一旦出现阿时家这样的盗窃案,那么阿时家就可以立马知会捕快,捕快也能迅速开始侦查,如此一来,就避免了像他们两家这样的误会。” 獒拔笑着点点头道:“这主意听起来真的是很不错啊!夷陵国也有捕快?” “呃……有吧!” “有意思!这词我真第一次听说,我会好好考虑的!今天这事儿就照你刚才说的办,该赔礼赔礼,该赔东西的赔东西。对了,贝螺你刚才说什么酿酒师傅?” “是这样的,”贝螺指着念衾一家子说道,“念衾家从前在东阳族是做酿酒的,专供神灵和首领。正好我想起一个小酒坊就把念衾请来当酿酒师了。” 獒战扫了这三人一眼,问道:“你们从前是酿酒的?” 念衾的父亲念泽忙弯腰拱手道:“回大首领的话,小的祖上就是酿酒的,手艺一直传到现在。” “是吗?我倒是很有兴趣尝尝你的手艺。” “不知道大首领昨晚喝过安竹家的喜宴酒没有?” “喝过,很不错!” “那便小的和小的的儿子酿的。” “原来如此啊!”獒拔连连点头道,“看来确实有几分手艺在。这样吧,我一会儿跟微凌夫人说说,问她借一借你们三人,你女儿就去跟着贝螺,你们俩父子就替我酿酒,若是中意,你们以后就留在这儿酿酒好了。” 念泽父子三人忙向獒拔弯腰谢恩。獒拔笑了笑,叫上若水转身回房去了。阿时一家子心里虽不服,但也不得不先给这三人道了歉,然后回家去取东西去了。 念衾一家子再次向贝螺拜谢,贝螺抬手道:“不用谢了!赶紧回去上点药吧,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念衾今天先回去照料你父兄,明天再来也不迟。” 念衾道了谢,和哥哥念成扶着父亲回去了。这时候,聚集在院外开热闹的这才渐渐散去。贝螺看着念衾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二楼。路过獒战房间时,他那扇窗户忽然砰地一声打开了,把贝螺吓了一跳。 贝螺往窗户里瞧了瞧,看见獒战一脸倦意地靠在窗框上,虚眯着眼,抄着手且还赤着上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炫耀着他那一身健硕的肌rou。贝螺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平复了一下正要猛跳的小心脏。尽管这男人够讨厌,但他那身肌rou的确是百看不厌啊!唉,怎么就长在他身上了呢?换个男人多好啊?换成穆当也好啊! “一大早的,又在显摆你那些知识了?”獒战把贝螺从幻想云霄处一下子拉了回来。她眨了眨眼睛道:“我显摆我的啊,你睡你的啊,有什么干扰吗?” “很吵,不知道吗?” “有溜溜吵吗?溜溜在院子里叽叽呱呱的时候,你早就醒了吧?还怪到我头上了!算了,反正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睡你的大头觉吧!” 獒战伸手抓住了贝螺的胳膊,拖到了窗户边上。贝螺甩开他的手,嘟囔道:“你能不能改改你这毛病啊?我真怕哪天就撞死在你手上了!有话就快说,省得又说我打扰你睡大觉了!” 獒战抬手拨了拨她白白的小巴尖儿,靠近了一些问道:“我听说你要跟溜溜去打猎?” “是啊!前阵子雨老是下老是下,一直没找着机会,怎么了?”贝螺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问道。 “你会打猎吗?” 贝螺白了他一眼,扭脸道:“打猎谁不会?要么拿弓箭射,要么拿刀子砍,不就是这样吗?你就是问这个?谁知道还去不去得了,溜溜都要回花狐族了。” “去!”獒战略带阴险的笑容说道,“怎么不去?把溜溜留下来就行了。我看这几天天都是放晴的,那就明天去,敢去吗,金贝螺?” 贝螺挪过大黑眼珠,斜眯着獒战,表情警惕道:“这么积极?还主动把溜溜留下?你不是很烦溜溜的吗?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挖七十八十个坑来坑我啊?” 獒战支起上身,靠窗框上抄手笑道:“你就说吧!你敢去不敢去?” “嘿!你还别对本公主用激将法,本公主还真不吃这套!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以你山大王的性格,我不去你也会找人抬着我去的吧?好,去,给你个机会坑我,但是最后是谁坑谁还不知道呢!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贝螺冲他抖了抖细柳眉,昂首挺胸,反背着一双小手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