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群垃圾
没有想到真的做了回禽兽不如的事儿，回到自己租房的地方，叶长天苦笑不已。自己纯属自作自受，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人难做呀，忍着心头的yuhuo，叶长天开始翻看学校传过来的资料。 难怪让自己当这个班的班主任，感情是个名副其实的垃圾班。看完这些学生的资料，他几乎有放弃的打算。 不过既然决定做了，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或许这些学生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叶长天就乘坐出租车赶到学校。 *** “那个帅哥是哪个班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要不你上去问问？” “问问就问问，你当老娘不敢……”一个描唇抹脸，头上染着紫红色长发的少女娇笑道。 “去呀，别光说不练，”另一个带着硕大耳环的女生推了她一把。 …… 阳台尽头，一个身材纤瘦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上身简单的T恤，下身穿着牛仔裤，看上去斯斯文文。 他嘴中叼着根香烟，面带微笑看着远处，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阳台。表情很专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噪杂的环境。 除了那张略显帅气的侧脸，整个人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是偏偏却又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帅哥，给根烟抽”吕婷笑盈盈的走过去，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抽烟，不好”叶长天扭过头轻笑道，随即伸手一弹，烟蒂已经从三楼飞下，直接钻进花坛旁边的垃圾桶。 “X，高手”吕婷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她还想说着什么，上课铃声却响了。 在走廊上聊天闲侃的学生急冲冲跑进教室，很快拥挤的走廊变得空荡荡。走廊尽头这间标有三八班的教室除外，不少学生仍然趴在阳台上打闹。班里更是一团糟，下象棋的，玩手机的，打扑克的……总之应有尽有。 “上课铃声响了，你怎么不进去？”叶长天带着好奇的表情问道。 “进去干什么，没劲……别说我，帅哥，你是哪个班的，怎么也不去上课？”吕婷反问。 “哦，我忘了还要上课”叶长天拍拍脑袋，然后走进三八班。 “你不会是新转来的同学吧？”吕婷张大嘴巴，紧跟在后边问道。 “错，我是新来的班主任”叶长天大步登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了一行大字：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班主任，名字叫叶长天，教你们数学。 写完他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径直走下讲台，冲一个望着自己微笑的男生说道：“同学，借张报纸好吗？” “哦，好”大概是感觉这个班主任太年轻了点，那男生惊讶一下，慌忙将自己的《英语周报》递过去两份。 “谢谢”叶长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走上讲台。 仍然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将报纸平铺在桌面上。在不少学生的注目下，懒洋洋趴在那里睡觉。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转眼即过。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叶长天伸了个懒腰，在同学们目送中踏步走出教室。 下节课还是数学，他踩着铃声进班。叶长天仍然外甥打灯笼照旧，没办法，昨天折腾了半夜，根本没睡好觉。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事，他心中忍不住苦笑不已。 铃声响起，叶长天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起身走人，比班中那些同学还积极。 “X，这新班主任真有个性”教师内终于有人感叹出声。 “就是，我太喜欢这样的老师了。” 第二天数学课，叶长天打算一切照旧，结果等他进班的时候发现不少同学都望着自己。 “今天继续上自习，你们随意……”他挥了挥手，坐在桌子上玩起手机。 滴滴滴……这是QQ的声音。叶老师竟然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的上网聊天，这是很多同学都没有想到的。 “老师，现在上课呢。”终于有同学忍不住了。 “我知道呀，刚才已经说过，这节课自习，你们随意。”他头也不抬的回答。 第三天，叶长天一切照旧。唯一改变的是今天拿了本网络小说，津津有味读起来。每读上一段还自言自语的评价：“这段描写太离谱了，一看作者就没有生活经历。” 第四天，学生已经麻木。讲台下的人完全忽略了老师的存在，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第五天叶长天破天荒没有宣布上自习。他拿着板擦使劲敲了几下课桌，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大家觉得我这个老师怎么样？” “非常好” “VERYGOOD！”不少学生阴阳怪气的回答。 “谢谢你们，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我非常高兴。”叶长天装作没有听出他们话里的嘲讽意味，笑着挥了挥手。轻声问道：“我还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当你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脚底下一只臭烘烘的死老鼠，你们会有什么感觉？” “叶老师，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东西好不好”台下的吕婷皱着眉头回答。 “看来你们也知道恶心……当我看到这份学生名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调班。面对这样一个垃圾班，这样一群垃圾学生，”配合着话语，叶长天伸手在教室里指了一圈：“我吃饭都倒胃口。” 整个教室内顿时一片寂静，不少人惊愕张大嘴巴。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刚才还和蔼可亲的老师为什么突然变得面目可憎。 “老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终于有一个声音响起。 “谁在说话，有种站起来”叶长天猛然瞪眼，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 不少人下意识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懦夫、垃圾，看来我真没有说错，连说句话都不敢承认。”他啐了一口唾沫，轻声笑道，“从今天起，我决定给你们每人配上一个垃圾的称号。比如吕婷，以后就叫垃圾吕婷怎么样，听起来很不错吧？” 那个叫吕婷的女孩猛然站起，咬着嘴唇叫道：“我不是垃圾，你才是垃圾老师，你们全家都是垃圾！” 哄得一声，班内学生都笑了起来，还有人趁机拍手叫好，显然吕婷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是吗？”叶长天早料到下边会是这样的反应，因此并没有生气，“现在给你个证明不是垃圾的机会。” 说完他拿起粉笔，刷刷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 “来吧，上来做道题。底下的人也别闲着，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垃圾。” 吕婷迟疑起来，她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出，根本不想上去丢人。可抬头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脑袋一热，蹬蹬蹬跑上讲台。 “好了，时间到，做出这道题的同学请举手。”十分钟转眼过去，叶长天扭头看着班里的学生。 班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往日的噪杂声。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吗？这是高一的数学题，你们可是高三的学生呀。”叶长天脸上再露出几分讥笑：“看来真是一群垃圾。” “这位垃圾同学，你叫什么来着？”说完他又扭头看着黑板上满脸通红的吕婷。 或许是叶长天的话太刺人心，吕婷终于忍不住，在讲台上哭起来。 “好了，垃圾没有哭泣的权利，别指望谁对你生出同情心，下去吧。”叶长天挥了挥手，再没有看她一眼。 “现在还有谁承认自己不是垃圾的，可以站出来，我出题给你们个证明的机会，还是高一的数学。”他等了近两分钟，教室中依然鸦雀无声，“好，看来你们这个垃圾班名副其实。” 说完叶长天转身在黑板角落里写了几个大字：一群垃圾。写完，他特意用彩粉笔描边，看起来非常刺眼。 “嗯，今天还是上自习。我希望下星期上课的时候会有人准备高一的数学课本，看来我们要从高一开始讲题了，另外，这道题我希望下星期有人能够靠自己的本事做出来。”说完叶长天把粉笔弹进垃圾桶，扭头走出教室。 往常这个时候，只要老师离开，学生们立刻闹腾起来。 今天却出奇的安静，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都没有人动身，仿佛全部被点xue了。 上节课那道题不过是高一的基础知识，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做，这些学生真差的可以。换个老师，估计早放弃了，难怪先前那个班主任宁肯当一名普通教师也不愿继续教他们。 或许是自己和这群学生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才会坚持，真心希望他们不要令自己失望，否则叶长天也要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第二堂上课叶长天进班的时候，发现一群垃圾四个字并没有被擦掉。望着班里那群低头不敢和他对视的学生，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知耻而后勇，如果这群学生连最起码的耻辱心都没有，他才真正失望。 现在看来，自己做的效果貌似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