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贩卖眼泪的女孩-3
3 三天后，光一为了和彩织之间的约定，再次推辞了同事之间的聚会。但意外的是，彩织却突然发来邮件，说是有急事，要取消今天的会面。之后，光一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无人接听。为了保险起见，光一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惠美。 “喂，你好。请问是仓持彩织的母亲吗？我是她的好朋友佐藤绮樱的爸爸佐藤，我们三天前曾见过面，只是没有打招呼。上次的事真是失礼了……”光一说，他打这个电话的真正目的是想和惠美一起去一趟医院，拿回彩织的检查报告。 “哦，是佐藤老师啊，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弟弟说彩织现在不在家。”还没等光一问，惠美就道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样啊，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需要你亲自出面一趟。” “什么事啊？很紧急吗？我现在还在工作。” “是关于彩织的，本来和她约好要一起去医院的，但是今天她又突然没有时间了。所以，麻烦你代替她和我去取一下脑外科的检查报告，好吗？” “啊？彩织怎么了？她哪里不舒服啊？” “请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马上去接你。到了医院，就什么都明白了。” 光一挂了电话，惠美还没能从电话的交谈中缓过神来，社长却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面色不悦，稍显严厉的说：“仓持小姐，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应该很清楚店里的规矩吧？上班时间内是禁止接听私人电话的。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最好能先向上级通报一声。店长和我也不是完全不同情理的人。” “对不起，社长，这次的确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我必须请假，提前下班。是关于我女儿的，我得去一趟医院。” “那好吧，如果是关于孩子的事，那就快去吧。”社长也是有孩子的人，向来很通情理。“你请假的事，我会记得通知店长的，事假条就等上班的时候再补吧。” “不过社长，我也不知到医院的具体地址，还得等孩子的爸爸过来接我。不如就趁现在，把假条填好吧。” 惠美目前经熟人介绍，在一家位于新宿的美发沙龙做保洁。这恐怕是她在经历丈夫入狱后找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而且这里的同事并没有对她加以歧视，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工作上还算顺心。社长美馥腴表面上很严厉，但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她曾听说，社长独此一人抚养儿子，所以对来店里工作的单身母亲都很照顾，每个月底都会予以津贴，如果表现特别突出，还会额外增加奖金。 半小时后，光一的车就停在店外。他急匆匆下车，推开了玻璃门，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店里的人很少。社长馥腴主动上前迎客，笑容满面的向光一鞠躬，热情的说：“欢迎光临！” “馥腴，我来这里是想向你借一个人的，就是仓持小姐。”光一禀明了来意，他一进门就发现了惠美。 “我知道了，快去吧。” 惠美越来越迷惑了，光一竟然直呼社长的名字。一上了车，她身为女人的好奇心就不可救药的发作了，试探性的问道：“佐藤老师好像和社长很熟呢，是吗？” “我们是多年来的好朋友。仓持小姐，知道彩织几点回家吗？她有没有对你提过行踪。” “这个倒没有，只是说今天可能会很晚才能回来，但没有说会去哪里。我只要多问一句，她就嫌我啰嗦。这个年龄的孩子性格就会比较叛逆，不服管教。” “就因为她嫌烦，就毫不关心她的去向了吗？你平时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吗？难怪连这个孩子的身体哪里不舒服都不会知道！她不告诉你，你就不会主动去关心一下吗？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说干什么，难道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吗？你平时就是这么管教她的吗？说了会很晚回家，难道就可以安心的等她回来吗？万一她回不来了呢？那又该怎么办？难道你一旦都不在乎吗？”光一训斥连连，情绪很激动，脸涨得通红，性情稳重的他极少发这样的脾气。 “佐藤老师，我身为彩织的母亲，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呢？也请你考虑一下我的立场！我每天都在忙于工作，所以对她的照顾多少会有些疏忽，但我出来工作也是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明年就要上高中，我知道她喜欢音乐，我和弟弟商量过了，打算送她去上音乐私立高中，但这需要很多钱！” “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有点太重了，但是我必须要强调一点，我对彩织的关心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尤其是你！” “难道……”惠美似乎总算从光一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眉目。 “没错，其实我就是彩织的亲身父亲。如果因为你的疏忽，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女儿，在我家生活得很好，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吧？是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对吧？我听俊夫君说起过，长得很像你过世的丈夫。彩织倒是比较像我妻子，尤其是身材。” “那么说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全都是俊夫告诉你的吗？” “是的，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就尝试着联系你当时还在世，也还没入狱的丈夫。但是他不肯配合我，一直到去年年底，俊夫君才把自己所知的不多的真相全都告诉了我。为了不影响这两个孩子的成长，我才一直忍住没有说出真相！这个世上做痛苦的事情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受人欺负，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何尝我不想马上就把彩织接回去抚养，但是一想到绮樱，我却下不了决心……毕竟是我养育了14年的孩子！” “我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想到她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我也很满足了。即使她不原意认我这个mama也没关系的，只管我们当初抛弃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孩子？这到底谁的主意？难道就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吗？我只听俊夫君说，你和你丈夫是表兄妹，对吧？长子夭折了，是这样吗？所以才会生出如此邪恶的念头，是这样吗？”如果不是因为惠美是个女人，光一真想抡起拳头痛打她一顿。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就算我求你，请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为了这两个孩子，行吗？我会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彩织的！即使拼尽了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她的。也请你不要嫌弃我的女儿，还是像过去一样善待她，好吗？求求你了……” “我会的，我们快去医院吧。” 光一在到达医院以后，意外的收到绮樱的邮件，说是美满带着彩织去了IBS演播大楼参加平成美少女选拔大赛的关东预选赛了，可能会在九点以后回家，请他不要担心。于是光一把邮件的核心内容转达给惠美：“仓持小姐，刚才绮樱发了一封邮件过来。彩织去了IBS演播大楼参加平成美少女选拔大赛的关东预选赛了，是你现在上班的店里的社长的独生子带她去的，所以不必担心。等到节目录制完了以后，我会去接她的。” “可是彩织怎么会认识社长的儿子呢？” “他们是通过绮樱认识的，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前后辈的关系。如此看来，看来你太不了解这个孩子了。”光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