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现实与过往的间隙-1
六神无主的绮樱回到家里，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下去。虽然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但味道却是水，她多么希望那是一杯热辣的烧酒，能够暂时的麻醉自己。但是喝酒是成年人的专利，她打开了厨房的里的橱柜，那里放着几瓶酒，到底是烧酒还是清酒，她一点概念都没有。手刚碰到，就又收了回来。“即使不能在一起，也绝对不能成为让他讨厌的人……”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她又关上了橱柜。她清楚的记得，美满曾说过，十分讨厌女人抽烟喝酒，因为那样的人身上很容易沾染异味，比劣质香水还要刺鼻。 在家里晃了一圈，却无奈的发现只有影子和自己做伴。也许爸爸mama都去医院了吧？她想。进了房间，打开书桌上的灯，开始写功课。没一个冲动的决定，都像是火药和火星的亲吻，虽然当时会感到很刺激，但一场壮烈的爆发后，却还得回过头收拾灰飞烟灭的残局。 医院里，也上演着另外一出悲喜剧。情绪急剧波动的彩织也向光一开出了条件。 “爸爸，你要去劝劝美满，不能让他出国！他要是走了，大家就很难再见到他了！求你了！要不，我就不做手术了！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一定不忍看着他走的，对不对？” 光一只能答应了下来，但对事情的经过却一无所知。出了医院，他提出让美月自己先回家。 “我要去看看美满，不会太久的。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你先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彩织不要紧的。我想她不会怎么样的。” “你该不会是想去见美满的母亲吧？要是那孩子真的出国了，恐怕你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见馥腴了吧？”美月的话中带着nongnong的醋意。 光一皱了眉，说：“为什么你就不愿相信我呢？我和馥腴真的没什么，难道你也很希望美满出国吗？现在的情形已经很乱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行不行？那么小的孩子，离家去澳洲，那么馥腴怎么办？她一个人很寂寞的。换做是你，会舍得放下孩子吗？” “那么我就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让美满出国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在学校找过他，我们在同一个年级，你是知道的。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差到外面过夜了吧？如果不是因为彩织病着，恐怕你连这个家都不愿回了吧？我去找过馥腴，没想到她态度很强硬。彩织在后面跟踪，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受了刺激之后，晕倒了。你总说你是去看美满，那么我想只有让美满消失掉，我们这个家才能恢复宁静。很好！这个孩子领悟了我的暗示。”美月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似乎带来了一种复仇的快感。“他本来就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凭什么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过去你是他的光一叔叔，我是看他从小没有父亲，可怜他，你对他好，我都没有意见。但现在不同了，你居然是他的父亲！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实在太过分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无耻的逼着你承认这个孩子，我怎么能容忍呢？那我和孩子又算什么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站在我的孩子这边，因为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那个女人早在十七年前就和你解除关系了。我们是要一起白头到老的！” 光一爆发了：“什么？！你就是这么暗示这个孩子吗？你不也是个母亲吗？你也有孩子啊！绮樱虽然不是你生的，但也有养女的情分。这么算，我们也有两个孩子了。可你为什么就容不下美满呢？一个孩子有什么错啊？他也没有要求过被生下来啊，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让馥腴怀孕，酿成了今天的悲剧。但是我更后悔和你这样的女人结婚！你不能接受我的过去，不能接受我有私生子这个事实，难道就证明你很爱我吗？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但是我所做的远远不够。你却要逼走我的孩子！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要是美满真的要出国，我就会和你离婚！而且一个孩子，我都不会留给你！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家庭！倒是你，自己犯了不知多少错，却不知悔改，如今怕是有死灰复燃了。只要你能不再见馥腴，我也许会考虑原谅你。”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明知道我根本做不到，馥腴是美满的母亲，我不可能不和她接触。” “就因为美满是你和馥腴生的，所以才重要吧？那么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你在意过吗？他在我的肚子里才3个月，你就强烈反对我生下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美满？你怕孩子太多，负担不起吧？”美月继续老调重弹。 “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能释怀呢？只是你怀孕的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接受不了。我也很喜欢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当时我们还没什么钱，房子也是租的。我只是希望能创造出一个比较优越的条件，这个想法也无可厚非吧？为什么你总是要跟耿于怀呢？你现在不也有了两个孩子吗？这两个孩子都很喜欢美满，就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你就不能宽待这个孩子吗？他也很可怜，他是无辜的！” “他对绮樱抱有无耻的想法，他们交往下去的话，我很担心。所最保险的方式还是让他消失掉，我作为母亲，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少拿绮樱做借口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你的偏见呢？就算美满确实做错了，但至少也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他的本质很好，不必对他那么严苛的。” “但是你不要忘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馥腴是不会同意的，他们之间的身份悬殊太大了。绮樱要是陷入得越深，受伤也就越深。” “但是只要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就无罪！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人追求幸福的权力。馥腴也是，你也是。你是不希望看到美满和绮樱交好吧，所以故意说那样的话。我倒是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只要懂得爱，什么时候谈恋爱都不会嫌早的。但是遇不到可以爱的、相爱的人，即使被逼着相亲，也没有感情啊。我们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希望这样的悲剧在孩子们的身上重演一遍吗？” “可我从来就没有后悔和你结婚，因为我爱你！我也爱绮樱，所以我害怕她因为美满而受伤，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呢？为什么我总有种靠不近你的心情？求求你告诉我吧！我们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你还爱着馥腴，我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如果想要进入我的世界，那么就不要再伤害我所爱的人了，这就是我唯一的卑微的要求！我现在就要去看那孩子，请你不要拦我，我会在十点以前回家，中途不要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美月被迫妥协，目送光一的渐行渐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