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月之痕、梦之泪1
十点已经过了，光一还是没有回来。美月再也等不了了，但是电话还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不一会儿，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佐藤美月太太吗？你的先生佐藤光一先生现在在我们医院抢救，情况很危险，你能方便过来一下吗？我们需要家属签字……” 美月的头脑很混乱，手里的电话掉到了地上。上完厕所的绮樱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她重新拿起了电话：“喂，你好，能把地址报给我吗？我是佐藤光一的长女，我和mama现在就过去，谢谢！……嗯，地址是……”她拿起座机旁的便笺和笔，记下了医院的地址和电话。 “你爸爸出事了……”美月喃喃自语。 “mama，我们快过去吧！还像是交通事故，爸爸的车撞到了一棵树，头部受伤了，失去了意识，正在医院抢救。”绮樱把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向美月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留在家里，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医院的事情有我就够了。”美月嘱咐道。 “不过mama，要不要也通知一下馥腴阿姨呢？”绮樱追问道。 “你快回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美月略带怒容的瞟了绮樱一眼，表示那样的想法是多余的。 然而，绮樱自然是不会照做的。她在美月走后，悄悄的给美满打了一个电话。 “美满，我知道这么晚打扰你不太好，但是我有件很重要必须告诉你。爸爸出车祸了，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现在还医院里抢救。馥腴阿姨还不知道吧？一定要告诉她啊！我想爸爸一定很需要她的，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心爱的人的鼓励是最重要的。就让馥腴阿姨陪着爸爸一起度过难关吧。”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吗？我mama要是过去了，不但帮不到任何的忙，反而会刺激到美月老师的。我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好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来的。我明天放学以后，会和你一起去医院等。”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就明天再说吧。”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绮樱把约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她也只能祈祷了，希望光一能够平安的脱离危险。 在美满睡着以后，馥腴也悄悄出门了。事实上，她也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负责调查事故的年轻警员在光一的手机上找到了馥腴的电话，因为没有多少经验，将她误以为光一的家属。 馥腴到达医院以后，也就像美满事前所预料的那样，两个女人之间势必会上演一场激战。美月见到馥腴，非常的生气，直接上前打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摇尾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意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丈夫呢？”美月质问道，因为愤怒，整张脸都开始狰狞扭曲。 “我没有纠缠他！我也不会预计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光一不爱你，这难怪我吗？是你不肯放过他才对吧？要是没有你就好了！你才是多余的人！”馥腴也当仁不让，用力推了美月一把。 护士见两人吵了起来，急忙将她们拉开，并劝阻道：“对不起！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吵架，会影响都其他病人的休息的……” 于是两个人暂时安静了下来，她们谁也不愿先回家，心中记挂的都是在手术室内的光一的安危。 雨越来越大了，绮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打开房间的灯，找到手机，试着打美月的电话，虽然电话打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她更加不安了，抱着枕头，非常害怕。 “爸爸到底怎么了啊？他开车一向都很小心的啊，怎么会出车祸呢？不会是酒驾吧？难道是在美满家喝酒了吧？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想，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在媒体报道过的车祸现场，“如果是那样，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馥腴阿姨……” 但是美满的电话也打不通。她重新躺了下来，完全不敢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手机屏幕闪烁，美满来电。 “美满！我爸爸在你家喝酒了吗？他开车一向很小心，怎么会突然出意外呢？”绮樱急促的问。 “他没有喝酒，只是和我说了一下话，就走了。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快来给我开门。” 他真的就在门外？绮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穿过走廊，打开了门。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赶来了。我mama已经去医院了，明天应该就会知道结果了吧？” 的确是美满的声音。 “真的是你吗？”绮樱还是不敢相信，“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就像个幽灵一样……” 美满脱掉了湿漉漉的雨衣，并把它和换下来的沾满泥土的鞋子分别装到了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中，跟着绮樱进了她的房间。 “我去给你拿毛巾，你的脸全湿了，会感冒的。”绮樱说，“要不要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拿我爸爸的衣服吧。” 美满却拉住她，说：“不用了，没事的，一会就会干的。对了，我得把鞋子藏起来，要不美月阿姨回家的话，会发现的。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我来藏就行了，你就休息一下吧。你的车停哪里了？要不要紧啊？” “我停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不会被周围的邻居发现的，不过明天我得早点走，要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一个人好害怕！”绮樱说，“我去给你倒杯茶。” “别走！”美满拉住她，说：“你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两人的眼神交汇，绮樱感到安全而美好，她钻到被子里，握着美满的手，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走的，对不对？啊，我光顾着自己呢，还没给你拿被子。”绮樱说，放开了美满的手。 “你还盖这么厚的被子？不热啊？”美满笑了，“还记得那天吗？还没有今天气温高，你都没盖被子。” “过去的事，你还记得？你能来陪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害怕极了，满脑子都是车祸的事……” “我不要被子，我怕会自燃的。那样的死法，我可不要。恐怕会成为天下一大五郎都破不了的奇案了。老师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好了，我要关灯了。” “你真讨厌呢！天下一解决不了的案件，还有汤川教授呢。好了，快睡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吗？” 在黑暗中，美满拧了一下绮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