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章 是我害了你
房间里唐李氏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相信地从李嬷嬷手里接过那根缎带，这不是她儿子唐子明的腰带吗？原来菊香这个小贱婢竟然勾她的儿子。 “这个慧贞表面看着温柔贤惠的，背地里却打着这般恶毒的主意。”唐李氏狠地咬碎了牙。三天后子明就要大婚了，在这当紧之时，慧贞却让她的贴身丫环勾上自己的儿子，想来定是打着主意，要给她们二房下钩子。到时做出个丑事来，引起儿子和新娶的媳妇不合，让她们二房丢尽脸面。哼，主意打的倒是美，可惜打错了人，她唐李氏岂是好惹的。 那时慧贞身边带着几岁的依依和不到十岁的子稷，做为唐经天的妾，大夫人虽然贤惠但体弱多病，家里大小事宜向来是二夫人唐李氏一手打理。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欺负。所以慧贞当时听了唐子明的请求，说菊香是她房里的丫头她会看着办的，就让唐子明回去了。话虽这样说，可是现在人在二夫人手里，她能怎么办？ 晚饭时全家在一起吃饭，唐李氏自然是把菊香带到客厅里，当着唐经天的面当众责打菊香，说她有伤风化大白天竟然做下那等龌龊事。 菊香被打血浸衣衫，慧贞上前求情，却被唐李氏中伤。说她房里竟教出这样的丫环，真是有伤唐府脸面。唐李氏哪句话都有根有据，唐经天有心护慧贞，可是自己发妻大夫人也在场，一时倒不好开口。 唐李氏命令仆人继续责打菊香，其实是在打慧贞的脸。 这时唐子明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去跪在父亲面前说都是他的错，和菊香做下那事的是他。没想到儿子竟然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等事来，唐经天大吃一惊，当下再不顾得丫环的死活，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唐李氏趁机哭着护住儿子，说哪里是儿子的错，全是有人故意指使，在儿子大婚前想坏了儿子的好事。 唐子明还想争辨，被她母亲又哭又叫地拉在身边，一时说不上话来。 屋里乱成一团，最后唐经天生气离开，妻妾相闹，只有大夫人出面说话了。唐家大夫人说丫环所做之事确是错了，唐李氏做为当家主事的夫人责罚有错的丫头那是她的本份，慧贞不得偏护丫环。菊香交由唐李氏发落，慧贞以后不可再过问。至于唐李氏指责慧贞指使丫环给二少爷使坏一事，查无实据到此结束以后不许再提。 事情就这样了结了。慧贞人微言轻，自身难保再多说也是无益，根本保不了菊香那丫头。只得做罢。 只可怜了菊香那丫头，唐李氏一恼她勾自己儿子，另一方面也是想给慧贞一个彻底的下马威，让慧贞以后在她面前永远做小伏低。所以就所菊香关在柴房，每天不定时责打，惨叫声府内远近闻之，尤其是深夜更是听之让人毛骨耸然。 唐子明哭过了，求过了，跪过了……一切办法都使了。他母亲就是一句话，她惹你就得死。 不但每天责打，唐李氏还不许人给菊香送饭，如此折磨了两天，唐子明终是忍不住病倒了，发高烧说糊话。 眼见得大婚将至，新郎却病倒了。唐李氏更信这一切全是慧贞背地里设计陷害。越发地折磨菊香。一边让人找医生给儿子看病，一边继续折磨菊香。 三天后，大婚之夜，病地浑浑噩噩的唐子明被扶去拜天地，进洞房。在洞房里新娘子的盖头还没挑起来，秤就掉到地上，人就昏了过去，把个新娘子锦衣吓地直哭闹着不要嫁了，要回去，弄得唐李氏很是尴尬，好不容易哄得新娘子平息下来。又让医生给儿子扎了针看儿子睡去。 她就怒气冲冲连喜服都没脱就径直去了柴房。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唐李氏让人拖过来又饿又伤重已经昏迷的菊香。 “给我让这小贱人长个记性。”唐李氏恶毒地让人拿来两上烧红的铁钩，让人硬生生从菊香肩胛骨上穿过。 菊香疼醒过来，全身疼痛奄奄欲死，望着唐李氏菊香努力的说：“求你，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子明的骨rou，求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唐李氏，这个卑贱的东西，竟然也敢怀有她儿子的骨rou，太不要脸了。 当下就叫李嬷嬷去熬药，给菊香把孩子打下来。 李嬷嬷熬了药，唐李氏让丫环当着她的面喂入菊香嘴里。只喂得一口菊香就又如疯了一般，刚才还是将死之相，这一会竟又踢又咬把药碗打翻了。 唐李氏大怒，骂丫环没有用，让李嬷嬷再去端药继续灌。 这时有丫环来报说二少爷醒了又在闹。老爷也赶去了。 唐李氏骂一声不省事的小畜生就跑去看儿子。只留下李嬷嬷和一个小丫环，让她们看着给菊香把药喝了。 她却不知李嬷嬷和菊香却是有亲戚关系的。李嬷嬷终是不忍觉得菊香已经喝进一些药水腹中胎儿已是不保，反正主人也是不会留着菊香这条命的，所以不忍再让菊香喝药，就让小丫环站在门边看着，她说自己来喂就行了。却偷偷把药倒在地上，关上门带着小丫环自去向主子复命了。 半夜时分，病得直打晃的唐子明在贴身老仆的扶持下，偷偷跑到柴房去看菊香，菊香在屋内肩胛上铁钩上系着麻绳，麻绳栓在房梁上。一会清醒一会昏迷。不管是清醒还是昏迷都口里只叫着一个名字，明哥哥。 一见菊香的惨相，唐子明当时眼就直了。 “救她。救她，救她，救她。”唐子明对老仆吼着。 老仆忙跪倒，“少爷老奴不敢。” “为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唐子明拼命踢打着老仆。自己却泪流满面。 “你发什么疯？”不知何时，唐李氏已经率领几个仆妇赶来。 “放了她。”唐子明定定看着母亲。 “还不带少爷回去。”唐李氏喝斥仆从带走唐子明。 “娘，我求你，放了她。”唐子明挣扎着跪地。 “放不放又有什么关系？她已经喝了我给的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的命也没剩多少了。”唐李氏冷笑。 “娘，你好狠，你——” 一缕血丝溢出唐子明的唇。 “儿子，我要你明白，不是我害死她。是你，是你害死她的。你如果不招惹她，她岂会死。儿子娘要你明白一件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是人上人，你永远要做一个人上人。”唐李氏的脸孔扭曲着。 “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唐子明转身踉跄着离去，一路嘴里喃喃着，“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只这一句再无它话只是流泪…… 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挣扎着，嘶吼着，喃喃着，唐子明终于从这个长长的噩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才知道刚才又做了那个梦，那个在梦里重温过千万般都无法平息心痛的直相。 静静的躺在床上，泪无声地流在脸上。 唐子明的心痛地木木的，麻麻的。这么多年来，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这个噩梦里，每一次梦中他都在痛哭，每一次梦醒他都是痛恨，他痛恨当年他的软弱，都是他害了菊香。也害了自己的儿子。 那一夜他亲眼目睹菊香惨相，当晚就吓疯了，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同时被吓病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慧贞姨娘。 直到这时唐经天才发怒了，说为了一个丫环吓疯了一个，吓病了一个，他问唐李氏是不是要折了唐府她才甘心。 老爷震怒，唐李氏这才不得不息事宁人，让人卖了菊香丫头。 不多久慧贞病好了，只是比以前更安静了。 唐子明倒是落了个病根，经常发病，身子一天天弱下来。 “是我害了你，我至死不能还。”唐子明喃喃着，泪流不止。 想着最后见菊香的那一面，孩子，对了，当年娘说她下药流了菊香的孩子。唐子明一想到孩子立马神情一震，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算算当年的事也已经有十三年了。绿萝说那个孩子是菊香的孩子，看那孩子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当年他一病就是大半年，等到他病好人清醒过来，菊香早就不在了。原先他以为菊香死了。就想去给菊香上个坟，可是后来多方打探才知道，菊香没有死是被母亲给卖了。卖到哪里再也找不到。 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就是菊香和他的那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既然在，菊香她也活着吗？ 要是活着为什么会把儿子给绿萝带着，她却不跟来呢？难道是当年的伤使她不能远路到这来，还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问题在唐子明心里来回翻滚着。让他怎么坐得住。他必须现在就去青园问问。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少爷你不能起来，医生说要你卧床休息。” “扶我去青园！”唐子明白里透青的脸上露出从来没有的威严。看的小软心里一颤，他服侍二少爷多年向来是最知二少爷心的贴心小厮，从不曾见过二少爷口气这样硬实过。 “二少爷你真不能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