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地狱病毒

    目标明确之后，徐亮带着大家又一次给那个病人做了深入的检查。他目前的病症是脸色发黑，浑身无力，全身肌rou有点酸疼，嘴里有轻微的恶臭。大家穿着防疫服不方便，徐亮便把自己切脉的结果，详细的给他们通报了一下。然后几人再回到营地研讨。

    在这过程中，不知不觉，徐亮担任了会议主持人的角色。以前高中时做数学证明题的时候，老师曾经教给徐亮一个方法，就是善用假设。比如说，先假设N小于0，论证一下；然后再假设N大于0小于1，再论证一下；然后再论证N大于1时会怎么样。老师当时说，善用假设实际上是给自己增加条件了，这句话过了二十多年了，徐亮依然还记得很清楚。

    在病情研讨中，徐亮又不觉用上了这个方法。他引导大家，假如不考虑病毒因素，假如不知道是传染病的话，那对这个病人，你会怎么诊断，怎么治疗？

    之前大家都陷入了困境，先知道了病因，才束手无策。现在退一步，不考虑病毒因素。那办法就多了，有人说那个经方可以用，有人说他也有更好的方子。思路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

    最后，大家商量了半天。既然中医暂时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这些方子吧，说不定有用呢？这是真正的死马当活马医！

    这个想法报给领队，经领队和日方协商了半天，最后终于同意在一号病人身上用中医试治。

    6个中医经研讨，最后给出了4个药方。大家决定，每个药方试用两天，密切关注病人身体的变化，同时，这几天几个中医轮番上阵，帮病人用针灸提升身体的抵抗力，缓解病痛。

    试验的过程是很漫长的，盯了四天，前两个方子都没效果，就用上了第三个方子。好在那个小伙子病情暂时没有恶化，但几个中医心里也实在没谱，热情比前两天衰减了不少。

    徐亮也是有些郁闷，他之前还没碰到过像这样毫无办法的情况。营地里的氛围很沉闷。这天下午，给病人针灸完，徐亮便走出了营地，去外面散步。

    徐亮刚走出营地，便碰到医疗队的杨教授，他是一位生物学家，正要去附近的海鲜市场做调查。因为病毒是从渔民身上先发现的，所以大家都猜测病毒最初应该是在某一种水产品中存在的。不过，多个国家多人跟踪研究了好些天，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杨教授三十五岁左右，是一个海归，徐亮和他还算熟悉。正好要散心，徐亮就跟着他坐车出去转转。

    地狱病毒的事情在疫区早已不是新闻，所以街上行人很少。海鲜市场里，也只是稀稀拉拉几个人。病毒消息传开后，当地的生鲜市场生意一落千丈，凡是有见识的居民，早已改吃一些速食产品。只有一些老人或不信邪的年轻人才会采买海鲜。

    杨教授去做他的采样去了，徐亮信步在海鲜市场里转悠。这里就在海滨，市场很大，各种海产品玲琅满目，估计有上千种，大多徐亮都叫不出名字来。徐亮只是看新奇的乱转一气。

    福岛市场里的海鲜大多是把很大的海鱼切割成块在卖的，偶然也有鲜活的鱼类，不过个头都比较小。走了一会，徐亮看到一个店面在卖鲜活的小鱼，就停下来好奇的看了一会，其中，有种鱼的日文标识他认识，“秋刀鱼”。

    秋刀鱼是常见的食用海鱼，以前徐亮做菜也做过干烧秋刀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鲜活的秋刀鱼。活鱼背面是深蓝色的，而不像之前他买的冷冻产品，颜色都变灰了。徐亮好奇的蹲下来抓了一把。

    突然，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很熟悉的恶臭，很像一号病人嘴里的味道。这些天，经常和一号病人泡在一起，徐亮随时能闻到他嘴里的恶臭味。

    徐亮有点奇怪，集中精力，又仔细嗅了一圈，确实是的。浓郁的海腥味背后，他闻到了熟悉的恶臭味。

    徐亮自从内功大成后，五感六识都变得特别的敏锐。他的听觉视觉都比常人要强的多，甚至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嗅觉方面也很敏锐，不过，之前他没关注过。人世间太多的味道了，大部分味道并不好闻，他有的时候，刻意不去分辨气味的差异。

    今天是个意外，一号病人身上那种独特的恶臭味他太熟悉了。

    仔细识别后，徐亮心念一动，买下了两条有特殊气味的秋刀鱼。然后，拉着杨教授赶快回到营地做检验。

    两个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了。那两条秋刀鱼身上，果然有地狱病毒！也不能怪杨教授这些生物专家，他们之前把关注的目光都给放到死亡的海洋生物上了。

    结果出来后，营地里各国专家都震惊了。秋刀鱼是繁殖力很强，产地非常广泛的一种海洋鱼类。因为价格低廉，食用的人群太广泛了。倭方的官员已经去商量怎么发布公告，通知民众暂停食用秋刀鱼了。

    而徐亮，又带着人回到了海鲜市场。市场已经下班了，但被当地官员勒令全部打开。灯火通明海腥味浓郁的市场中，徐亮又奋战了四个小时。最后，又找出三条特殊的秋刀鱼，还有一条鳕鱼。

    回来后，一检验，它们体内都含有地狱病毒。

    病毒的宿主算是找到了，但大家的担忧更深了。秋刀鱼和鳕鱼都是产量很大，价格低廉，深受广大群众欢迎的食物，影响人群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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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号病人的治疗还在继续，第四个药方已经用上了。这个药方是傅强生先提出来的，古代传下来的一个针对严重瘟疫的药方，经傅强生和徐亮研讨后，在两种药材份量上稍做了一点调整。

    其他四个大夫都已经有些泄气了，但傅强生和徐亮还在认真盯着病人。那个小伙子今天早上起，嘴里的恶臭味有点变重了，病情有恶化的征兆。徐亮更不敢放松。

    转眼，一天一夜过去了。徐亮早上去接班，一进病房，他就下意识的嗅了一下鼻子。这是他最近几天的习惯性动作，鼻子可真跟着他遭大罪了。嗅了一下，有些不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再次仔细闻了一会。那种恶臭味比昨天淡了许多！

    徐亮连忙上去，再次为他切脉。切了足足三分钟，徐亮终于确认，一号病人的病情有缓解。药方对症了！

    徐亮赶快大声把准备回去休息的傅强生喊回来。一会功夫，闻讯赶来的医生便挤满了病房。

    三个小时后，西医的各种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患者体内的病毒浓度有下降，病情真的有好转！

    第二天，经多方确认后，倭方对外发布了新闻，一例病人病情好转，地狱病毒有望克服！很快的，傅强生成了营区的明星，几个中医也成了营区的香饽饽。

    给国内的汇报也发过去了，国内的专家也开始有针对性的研究，需要的中药材也开始紧急调拨。中方医疗队也开始接手了其他病人的救治。顿时，隔离病房里弥漫起了浓郁的中药味。

    但接下来的医疗过程没有那么顺利。虽然给所有已确诊的病人都同样喂下了汤药，但有好转的也只有几个。6个中医全部都忙的脚不沾地，他们要给每个病人针对性的调换药方。好在国内两天后，又派过来了二十个有经验的中医，这才把场面稳住了。

    六天后，一号病人终于宣告临床治愈。又过了几天，陆续又有病人治愈。但瘟疫的警报还是没法解除。到目前为止，已经验证有效的药方有好多种，其中的规律专家还在研究，还没有生产处有针对性的中成药出来。

    外面的世界，有关地狱病毒的报道近期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民众的恐慌还无法消除。最糟糕的是，继倭国后，挪威、冰岛也相继发现了类似病例。

    中医一下子在全球热起来了，各国都纷纷开始研究起神奇的中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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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时候，徐亮却忙起了其他事情。参与治病之余，他一直没有忘记龙老他的任务。

    前两天生物学家也有初步的报告，已经发现的两个病毒宿主秋刀鱼和鳕鱼，从食物和生活习性方面都大不相同。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携带相同的病毒才对。事情非常奇怪。

    因为龙老最初的怀疑，徐亮现在也越来越怀疑这个背后有可能是人为的阴谋。这两种鱼都是广大民众最喜欢吃的食物，都是小型的海鱼，怎么会这么巧？

    这几天，徐亮抽空就到海边去巡查，他拼命的开通自己的鼻子，去嗅查线索。这几天，经过试验和训练后，方圆10米的气味都已经逃不掉他的鼻子了。转了两天，没啥收获。今天，徐亮干脆下到了海里继续嗅查。在海水里，他的嗅觉受到一些制约，不过他试了一下，依然可以勉强嗅到鱼类体内的气息。

    徐亮边游边嗅查。偶然，能嗅到一条气息有异样的小鱼。不过他没管，偶然一条没啥用。只有密度和浓度比较高的地方，才有可能发现异常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