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天鼻通

    有些天没去看师父了，借着五一劳动节三天大假，徐亮干脆带着全家人到鸠兹镇去度个假。鸠兹镇他的那个院子不小的，徐亮干脆把老爸、熊娟、丁丁和宝宝、还有小狗都带了过去，再加上大壮一家，一行三辆车浩浩荡荡的杀到了鸠兹镇。

    师父已经九十多岁了，早已堪破红尘，不多参与世事，除了偶然看看病，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悠闲的享受余生。但徐亮感觉师父对自己还真是非常关心的。前些天他在倭国，师父还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关心询问地狱病毒的情况。这是彭老难得的几次使用手机。徐亮当时就觉得幸福感顿生。

    说起来，他真是个很幸福的人的。这都四十多岁了，身边依旧有这么多老人关心照顾着他。虽然mama和外公外婆去世的早。但现在依然有老爸、徐父徐母、郝父郝母、师父、洪父洪母疼爱他、惦记着他。

    曾国藩当年给自己的书房取名叫“求阙斋”，那是因为他当时官至从二品，年已四十，但祖父母、父母均在世，兄弟子侄一应俱全。所以取名这个，提醒自己珍惜幸福。

    曾文正公的自述是这么说的，“众人常缺，而一人常全，天道屈伸之故，岂若是不公乎？今吾家椿萱重庆，兄弟无故，京师无比美者，亦可谓至万全者矣。故兄但求缺陷，名所居曰求阙斋，盖求缺于他事，而求全于堂上。此则区区之至愿也。”

    曾涤生的这番话，他在95年，大学刚毕业就读过了，但到现在才算真正理解，懂得。好像就是这样，人不到一定年龄，阅历不到一定程度，还真不能领悟的。

    鄂省农村的风土人情和晋省农村区别很大的，进入乡村，老爸很觉得稀奇。孩子们更是兴奋的在院子里乱蹦乱跳。

    带着家人和师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把大家都安顿下来，任由他们去随便玩耍。徐亮自己又一头扎进了普生堂。好些天没在镇子上坐堂了，看到他师侄们都很开心，彭俊更是兴奋的不行，拉着徐亮问东问西。前些天杨师兄也回来看过师父，给大家讲过徐亮跟着他看病的故事，彭俊非常向往。

    普生堂和二院的环境还是有些不同的，二院那边他经常接触的只有中医内科，一般就一些感冒头晕等小病。而在普生堂，病号就杂了很多。有人脚崴了，有人胳膊骨折了，有女人要生孩子了等等，什么病症都有。

    还有个区别是，中医馆门诊和药方就是一体的，徐亮坐在前面看病，药柜就在他后面不远处。一回到普生堂，徐亮鼻子里就是nongnong的中药材的清香。

    和师兄师侄们一块处理完几个病号。徐亮便拉开药柜，一个一个又辨识起药材来。这些常用的中药材，之前他都一一摸过、抓过、闻过的，但当时他没有特别注意气味。现在，他的天鼻通已经被开发出来了。

    再一次仔细嗅闻这些药材，仔细区分其中的气味。尤其是辨识区别同一种药材不同年份之前的气味区别，还有区分野生和人工药材之间的不同气息。

    忙活了两天多下来，徐亮便记住了所有气味。临回江城之前，他又给彭俊表演了一个魔术。他用厚布条包着眼睛，然后，彭俊随便抓出一种药材放到他跟前。他只要一嗅鼻子，5秒钟，便能说出药材的种类、年份，还有是否野生的。

    彭俊试着拿了二十多种，无一例外，徐亮全都猜对了。彭俊和其他师侄们惊奇坏了，简直是妖孽啊！这个功夫并不是特别难的，一些管了一辈子中药的老药师也可以的。但对徐亮这么年轻，才学医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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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过完了，老爸、熊娟和孩子们都回城了。徐亮自己又留了下来。他想再陪师父住几天。还有，他还想再练练天鼻通。

    单个的药材他现在已经可以准确的识别出来了，他现在又把目光盯在了已经熬制好的汤药上。他在尝试，是否可以从汤药的气味中，辨识出药材的配伍，继而反写出药方。

    辨别已熬制好的重要可比单个的药材识别要难多了。这几天，他没事就呆在后院陪着彭老聊天，前面如有病人熬制中药，就会给徐亮送来一小杯，供他实验。

    最初，他是先用鼻子嗅，再用嘴巴尝，然后写出药材成分。碰到不对的，他就翻出要药方来核查。到后来，慢慢找到规律后，他只用鼻子嗅，就可以写出药材成分了。

    识别各种药材的分量要更难一些了，不过试了几天后，他也大概能判断出来了。

    彭老对徐亮苦练鼻功没太在意，在他心里，估计只是少年人贪玩罢了。不过，这些天，师徒聊天聊的非常的开心。

    这些年，没有人这么耐心的陪着彭老长时间聊天了。本来，他有许多的过去都早已忘记了，但随着和徒弟的聊天，有些记忆却又再次的回想了起来。

    徐亮又不像一般的年轻人，他读的书很多，又经历了那么多，又学过很多心理学知识。所以他的心理年龄本来比同龄的45岁的人都要成熟许多的。所以，越聊彭老越来越感觉徐亮不像年轻人了，倒像是个饱经世事的同龄人。两人现在聊天，也越来越不像是师徒之间，倒更像忘年交一样。

    在徐亮的引导下，彭老给他聊了很多。苦难的童年时期、艰苦的学徒过程、还有经历过的那几场战争和****时期等。

    他的师祖、师父、还有众多的师叔师兄弟，他的夫人、以及曾经交往过的朋友，等等的。慢慢的，彭老都聊了起来。

    其中，徐亮最感兴趣的，就是彭老曾经交往过的那些江湖奇人，以及他所经手过的每一个经典病例。

    彭老的一些记忆已经模糊、混淆，但经过徐亮的梳理、引导，故事脉络基本上都是清晰的。徐亮越听越感兴趣，越听越感慨。可惜彭老幼时读书太少了，学问不够。否则，如果能把彭老的这些经历都给写出来，那绝对是一部传奇啊！

    尤其是彭老曾经医好的那些经典病例，如果记录下来，绝对是医学界的一部巨著的。和祖师爷的札记比起来，份量也不会弱很多的。

    徐亮慢慢理解了，为什么彭老这么欣赏他，看重他。应该是因为在他身上有着师父不具备的优势，学历是一项，武学的悟性是一项，天资聪明应该也是一项的。

    这些天，虽然没有带录音笔，但凭着超常的记忆力，彭老讲过的故事徐亮全都给牢牢的记录了下来。徐亮向师父保证，以后他会整理出来，合适的时候，还会出版的。

    彭老欣慰的笑了，说，那是你们后辈的事情了，我眼睛一闭，就啥也不cao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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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了几天，徐亮告别师父，回到江城。正在家里逗宝宝玩，狐狸来了个电话。

    狐狸最近很少给徐亮打电话的，那几摊子事情，他最近做的得心应手的很。他是个能力全面又负责任的手下，一般事情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了，从不给徐亮多唠叨。

    狐狸给徐亮谈到一件事，徐亮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

    海城的地下世界，一直很复杂的。因为政府的严打，现在又是经济社会，所以海城的地下世界，之前也不存在谁一统江湖的问题，也没有明确的老大。

    在徐亮没有过去之前，海城的地下世界，大家公认的势力最强的有三伙人。一伙就是黑豹夜总会的潘雄。潘雄主要的产业是毒品，他借助潘家在江湖上的赫赫名声和强大的武力，几乎垄断了海城所有的毒品批发，还在各场子里直接散货。

    一伙是以高大山为首的大山洗浴。高大山是东北辽省人，他的产业主要是色*情产业。除了在大山洗浴提供各种特色服务外，他在沈市有个基地，专门招募和培训各类年轻女子，然后批发转介绍到海城各个场子。高大山在地下世界也混了十多年了，背景雄厚，手下势力也很强。

    另一伙是以韩麻子为首的昌盛洗浴。韩麻子是海城当地人，但他长的不像一般的海城男人那样瘦弱，而是高大威猛，再加上一脸麻子，看起来很凶。据说，韩麻子从十几岁就在海城接头混江湖了。

    昌盛洗浴的主要产业是赌场。据说，在他的洗浴中心地下一层，是装饰的非常豪华的赌场，档次不下于拉斯维加斯的著名赌场。韩麻子养了很多打手，平时除了看场子，还会给赌客放高利贷。虽然江湖上大都听说过韩家赌场，但这么过年，昌盛洗浴一直经营的很红火，可见他的根基有多牢固。

    以前，这三伙人之间，虽然也有些小矛盾。但毕竟核心产业是不同的，上面还在严管。所以，他们之间还算和谐，偶然还聚一下，一块维持地下世界的和平，一块赚钱。

    徐亮干掉潘家，接手黑豹夜总会，有点打破了平衡。这两伙人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等了一段时间，没看到黑豹夜总会有啥动作，有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