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御风术
萧玄衣已经练到了御风术的第四层。表面上看来，第四层的练法和第三层没什么不同，都是将两掌从脐下上托至天心，然后两掌分开，呈翼状缓缓震动；然而其中的意念导向和第三层却大相径庭。 第四层的练习要则在于：当两掌上托至天心时，用意念将第三层炼出的用神从丹田提起，并随着呼气吐出体外，吸收天地之精华；然后再以意念导引此用神分入两手掌之劳宫，并循经脉入气海。再由气海循经脉至劳宫，如此反复数周。 这天收了功，萧玄衣觉得两臂略有涨感，心中大喜，便来找孟知微。孟知微正在摆弄那两张银票。 “织回去了？！”萧玄衣不禁称奇。 孟知微点点头。萧玄衣便把银票拿过来左看右看，两张的模样竟是一丝不差，不由咂舌道：“微弟你也太能了！” “你能看出哪张是拆开过的？”孟知微微微一笑。 “这一模一样怎么能看出来。” “表面上差不多，其实里面的暗纹是不同的。” “暗纹什么东西？” “就是隐藏在银票里面的纹路，防止别人造假吧。” 萧玄衣似懂非懂，便在孟知微的提示下，对着阳光看了看，当时叫道：“里面好象是有几条虫子。” “不是虫子，是两个字：廿柒。” “啥意思？” “银票的编号吧，另一张是‘拾陆’。” 萧玄衣便将另外一张银票也对着阳光看了一下，果然如孟知微所言，他虽然不懂什么针法，但也明白：能织出这暗纹来，绝非易事，孟知微竟然拆开又织了回去。想至此，萧玄衣嘟囔了一句：“这暗纹你都能织回去，我简直无话可说。” “那就不要说了。”孟知微忍住笑。 “到底哪一张是拆开过的？” “廿柒那一张。” 萧玄衣愣了一会儿：“我给你的那张的是‘拾陆’，你比着织的，织出来的应该也是‘拾陆’，怎么成‘廿柒’了。” “要是能比着织，那就容易多了……” 孟知微起初也没有注意到银票里面有暗纹，只是他拆开的时候觉得好几处针法迥异。萧玄衣又给他一张银票作样子，孟知微触手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要告难，萧玄衣已经走掉了。 孟知微解释了一番，萧玄衣叹了口气：“有时候对人就要狠一点。只是你后来怎么作成了？” “就跟走迷宫一样，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呗。” “说得容易，关键是你得记得路哈。” “练功其实就是炼心，如果练功时能做到一尘不染，心中便能一丝不迷。” 萧玄衣说到御风术的修炼心得，孟知微听了却了无喜色，只是告诫他，不要急于求成。本指望被表扬一下，萧玄衣有些不爽：“第三层那么难，都能无中生有了，我还不信第四层能难到哪里去。” “如果拿金丹来比方，第四层属于金丹的温养阶段，道家有个术语叫‘沐浴’。” “沐浴？” “就是给新生的婴儿洗澡，水烫了不行，水凉了也不行，还得防备风吹着，水呛着。” “也没听说谁家孩子洗澡洗死了。” “这不是打比方吗，只说明情况很危险。再者说了，给婴儿洗澡一般要请有经验的老婆婆。你自己练功能请人吗。” “照你这么说，多久能练成啊。” “初次修炼，差错很难避免的，就算你昼夜苦修，三年能有小成就很好了。” “三年后咱们早就不在河西了。”萧玄衣郁闷了一回，又问：“什么叫小成啊？” “这个小成是我自己想的，大成就是飞举，小成就是身体轻举吧。” “‘轻举’怎么讲？” “飘飘欲飞，有飞的意思，但还是飞不成。” “我现在也有飞的意思。”萧玄衣嘿嘿一乐。 对萧玄衣的取笑，孟知微倒不介意，想了一会儿说道：“‘飞燕掌中轻’。你知道吧。” 萧玄衣摇摇头。 “赵飞燕是汉朝成帝的皇后，体态轻盈。成帝专门做了一个水晶盘，让人捧着。赵飞燕便在水晶盘上载歌载舞。” “赵飞燕是不是练过御风术啊？” “这个不知道，但传说她从小就修练道家的功法。” “能练到这样就算是小成了吧。” 孟知微点头一笑：“不过我是没有水晶盘子给你端着。” “那我找个盘子给你端着。”萧玄衣也笑。 “实话说，我现在也没有练到小成。” “也不比我强多少哈。” “强一点点就够了，孙大哥不是说了嘛，他家羽衣我能骑，你不行。” “对了，孙羽衣你骑过没有。”萧玄衣想起。 “我已经让小白给孙羽衣带话了，这两天天气好就去。” “我也去看看。” “你不眼馋？” “眼馋练功才有动力。” 萧玄衣告辞的时候，孟知微便将两张银票还给萧玄衣。萧玄衣摆摆手：“你留着玩吧。我这多着呢。” “当时你让我织回去，现在织好了你又不要了。” “我不是心疼银子，我是怕你糟践东西，咱们都是讨饭出身，糟践东西是要天打雷劈的。” “要讨饭你自己讨，我不会！”孟知微且笑且嗔：“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糟践过东西，这道理还用你给我讲。” “李老三要了两张当弓弦，你也要一张拆着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孟知微被说中心事，一时语塞。萧玄衣怕他窘不过，连忙把话岔开：“我经常在外面跑，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丢个一张两张，都是大大的破财，要不你帮我收着吧。”说着，萧玄衣摸出一沓子银票递给孟知微。 “我可不敢收，丢一张我都赔不起。” “你不把我当你亲哥了。” 一句话说得孟知微只好接了，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倒有个主意。” “你说。” “这金蚕丝柔韧性极好，要是做成衣服来穿，肯定刀枪不入。你也不用怕丢了。” “怎么做？” “这银票拆开两张当线用，把剩下的拼在一起就行。等你确实需要用钱了，就拆下一张来。就算把拆开的两张织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