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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一根筋的孟总管

    锦溪提着热水进來的时候,残阳依旧是一副小正太的模样,还对她笑了笑,很是可爱。

    “辛悦jiejie,这位小公子是?”锦溪原是沒见过他的,自然不知道他是谁,见辛悦jiejie也在,便问她了。

    辛悦看了看残阳,后又对着锦溪说了句:“是公主的徒弟。”

    公主的徒弟?锦溪讶然,公主自己都还那么小,怎么就能收徒了呢?虽然她是听辛悦jiejie说过公主会武功而且还很厉害的事,但到底是沒有见过,所以也不是全信,只当她是为了奉承公主而说的吹虚话,可是如今竟然见到了公主的徒弟,那是不是就说明了辛悦jiejie说的话是真的?不然的话这位小公子又怎么会甘愿拜公主为师?

    待理清了这些,锦溪也就觉得释然了,到底是自己还沒有完全信得过公主,所以公主也信不过她,想想也真是,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婢女,随意都可以找个人替代了,若是要让公主觉得自己可信,那她就必须先信了公主才是,否则哪里來的资格谈论?

    “原來是公主的徒弟,小公子可要去偏方歇息?”都这个时候了,想來这位小公子也是困了的,锦溪是觉得这位小公子真有福气,公主待人不用说,那么作为她的徒弟肯定是极细心的。

    残阳见她也不是那种坏人,想來对小主人构不成什么威胁,便道:“也好,就有劳这位jiejie了。”

    这一句jiejie可真的是叫得不情不愿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了,就她哪里够资格自己叫一声jiejie的?只不过是她们是凡人,自己又是一副正太的模样,所以这才不情愿地叫了句。

    锦溪见他如此和气,谈吐也算是好,心里不由有些得意,公主的人就是好,自己也是个有福气的,能跟着公主那日后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有吃有喝不愁日子过不下去就是好的。

    残阳望向冥世珩,得了他的默许,便随锦溪去了偏房,洗漱后就睡下了,只是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毕竟他是神仙,多少年沒有睡过觉了,最多也就是打坐,如今却要装一回凡人的生活,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锦溪二人出去后,屋子里就又剩了辛悦几人。

    “辛悦你也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看着鸢儿略带痛苦的睡颜,他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只是这辛悦,毕竟也算是鸢儿比较信得过的一个丫鬟了,这个时候也算是蛮晚的了,也就说了句。

    辛悦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沒什么用处,若是不走反而会扰了公主的清净,况且这留下照顾公主的怎么说也是公主的师父,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她也就不担心公主的闺誉问題了,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闲话的,便点了头,道:“是,奴婢告退。”

    说完就出去了,自然是守在外间,以备公主的不时之需。

    “倒是有个忠心不二的丫鬟。”冥世珩赞了句,大掌抚上她的额头,好在那热度降了下去,不然还是会有危险。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黎明,外面的天还沒大亮,尚且带了层灰色,又是这样冷的天气,叫人不愿意起來。

    淮南王府的丫鬟奴仆们也是想多睡一会儿,只是无奈于身份卑微,又要靠着每月的月例银子过活,只得早早地就起來了。

    有的是去生火做饭,有的是去打扫庭院,也有些人是倒夜香或是做其他的杂活去了。

    总之在这个世道,若是不做事就想着能有花不完的银子,除非你能投个好胎,也就是像公主这样的,要么你就勤快点,不然就得等着被饿死。

    “呼,,”一个小厮哈了口气,错了搓手背,这一出门就冷得不行,心里是叫苦连天的,只是为了能有口饭吃又不得不得干

    ,只得将衣服勒紧了些,好让自己不那么冷。

    另一个小厮也走了出來,还打着哈欠的,见了是一同的伙伴,便说了句:“这天还真是冷啊,也不知道今年究竟是怎么了,不是下雪就是融雪,还让不让人活了?”

    “少说两句吧,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享福的命?”这话倒是说得有些过了,淮南王府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下人们偶尔迟到也不会被怎么样,所以说,人心就是不足。

    两个小厮并肩走着,忽然看见清欢阁的主屋内有烛火还亮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跑去孟总管那儿,将此事给说了。

    孟总管本是不愿意这么早起來的,可是一听是清欢阁的事,立马就沒了睡意,三两下就穿好了衣裳,拿了件斗篷往身上一套就出了门。

    他得赶紧去看看,同时也派了个人去告诉老王爷,还有世子爷。

    待到了清欢阁门口的时候,只见主屋内的烛火的确是亮着的,好像还有人的影子被照在了窗户上,定睛一看,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却又猜不出是谁。

    门口的守卫正打着盹儿,孟叔沒好气地敲了他们两人一脑瓜子,呵斥道:“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用的?夜里也不是沒让你们睡觉,都是轮着守的,怎么就你们两个是睡不够的?!”

    若是招了什么贼人进來,他们有几条命够丢的?竟还敢打盹儿。

    两个守卫还在迷糊中,这猛地被人打了自然是不甘心的,抬起手就要还回去,却在睁眼的那一刻僵在了半空中,愣了一会儿立马就收回了,求饶道:“孟总管饶命啊,奴才也是不知道会是您...”

    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了,实在是沒那个胆子啊,孟总管可是这王府里颇有权力的人了,可不能得罪了。

    见他二人认错了,孟叔也就放过他们了,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我问你们,可是公主回來了?”

    若真的是公主回來了,那也应该会有人前來报信的,可是偏偏沒有,所以孟叔也有些怀疑,那主屋里的烛光究竟是谁点的,会不会是公主呢?所以他还是先确定了再进去问。

    守卫们纷纷摇头,很是不解他的意思,道:“公主并未回來,怎么了么孟总管?”

    他们可是守了半夜了,如果公主真的回來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说孟总管这大清早的是唱的哪一出?

    “沒有回來?”这就让孟叔更是纳闷了,守卫的话应该不会有假,那公主就是真的还沒有回來了,可是那烛光,想到这个便问道:“那屋子里面的烛光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窗户上的影子又是谁?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

    这些人看來是欠收拾了,守了半夜竟是一点都沒发现,那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浆糊么?

    守卫们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惊讶得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一回过头來看到孟总管正看着他们,便觉得心虚得很,支支吾吾的样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都一边去!像什么样子?!”孟叔一脚踢开他们,自己走了进去,既然什么都问不出來,那也就只有自己去看看了。

    待走近的时候,就看到锦溪正从房里面走出來,一见了孟总管,忙说道:“孟总管。”

    昨夜公主回府一事太过匆忙,她们也就沒有去说,这会儿见了孟总管來此,心里边担心会受到责罚,便很是紧张。

    孟叔越觉得可疑,道:“里边的人是谁?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外人也敢带进公主的闺房!”

    这句话说得有些片断了,锦溪心里不服气,什么叫外人?公主进自己的闺房也有错么?再说了另一位可是公主的师父,就是那个小的也是公主的徒弟,哪一个不比孟总管高贵?就他还在这儿嘚瑟,实在是有够狗仗人势的。

    锦溪刚要答话,就听得里屋一声叫唤,忙撇下孟总管,独自跑了进去。

    “一个个都反了是吧?好啊!”孟叔被气得半死,可也沒用,只得自己进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碰见了辛悦。

    “孟总管请留步,公主尚在休息,还请孟总管莫要打扰。”辛悦一向都看不惯这个孟总管,可无奈于自己沒什么本事,所以也就只能低头,这会儿见他要往里边闯,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总管能看了去的?

    只是孟叔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她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更是要硬闯了。

    二人谁也不让谁,就在这时,老王爷等人火急火燎地赶來了,一进门就见到争吵的二人,当即就怒了,道:“你们两个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他是听了孙女儿回來了的消息,这才往这里急忙赶來,却碰到这样的事,心里不舒服,自然也就沒了好脸色。

    “回老王爷的话,奴婢同孟总管说了公主还在休息,可是孟总管偏不听,硬是要闯进去看看,只是公主的闺房哪里是孟总管一个外男能够进去的?奴婢自然是不服的,这才与孟总管起了争执,还请老王爷责罚。”有错就要先认错,这是公主教她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自然是要把实情说出來的。

    老王爷本就焦急要去看孙女儿,这会儿一听了辛悦的话,也顾不上昔日的主仆情分了,怒道:“老孟,你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让开,你是要急死我么!”

    孟叔还想要为自己争辩,他固执地认为屋子里面的一定不是公主,绝对是其他人,只是如今一下子來了这么多人,叫他怎么说出口?是以只有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狠狠地剜了辛悦一眼,退到一旁,让开路來,低着头道:“是老奴的错,爷莫生气。”

    只是心里边是记住了辛悦的,就想着哪一天让她吃吃苦头才能解气。

    辛悦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带头走了进去,老王爷见沒人挡着路了,连走了进去,孙女儿要紧!

    阮慕寒跟在老王爷身后,沒有去看孟叔,也该让他长长记性,免得日后倚老卖老。

    待一行人都进了屋子,自然了,只会是与公主亲近的人才能进,若是男子,那必然是只能有老王爷等人。

    只是这一进了屋子,第一眼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王爷更是,见丫头的师父守在一旁,便问:“冥公子,丫头她是怎么了?如此虚弱。”

    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去了的人一样,一点血色都沒有,老王爷是被吓坏了,就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消息。

    见是他们來了,冥世珩倒是很有耐性地说:“老王爷莫急,鸢儿无性命之忧,只是伤了身子,说起來也都是怨在下。”

    便捏造了一个故事,自然是不可能将真实的情况说出來的,自己是神仙一事怎么可以说出來?纵然这些人也都是信得过的。

    “原來是这样,冥公子不必自责。”老王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说起來也不是他的错,不好怪罪,只是苦了丫头了。

    “那我meimei何时才能醒过來?”阮慕寒皱眉,若他不是meimei的师父,自己早就忍不了他了,将meimei害成这样,即便不是他动的手,那也与他逃脱不了干系,是以看他是越來越不顺眼了。

    冥世珩倒是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淡淡地道:“快了,鸢儿是我的徒弟,担心不比你们少。”

    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除了会说几句酸话还有什么本事?他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人了。

    “你!”自己还沒有朝他数落,他倒先发难了,阮慕寒一向高傲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下就要与他争吵起來。

    “够了!还嫌不够乱的么?慕寒你退下,这里有冥公子就行。”老王爷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丫头眼界高,平凡的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所以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等丫头醒过來再说。

    阮慕寒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甩了袖子就走了出去,老王爷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冥世珩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也回去了,只要丫头回來了就好。

    辛悦也退了出去,见锦溪还杵在那儿,便拉了她一道出來,往小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