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诀别之扉
午夜时分，莫斯科北市区，市政厅。在经过一个血腥混乱的上午和宁静压抑的下午之后，黑夜如约而至。夜幕中的市政厅四周站满了执勤的骑士团步兵，这里已经被临时征用为骑士团军部，鉴于接连不断、无孔不入的袭击事件，军部的安全戒备已经被大幅增强。 一辆黑色的军车在军部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中尉跃出车门，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指手画脚的朝门口哨兵大声说着什么，在检查完ID卡之后，哨兵们毫不犹豫的给焦躁的中尉放了行，没有一个人对他恶劣暴躁的态度感到生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快把管事的军官们给逼疯了，所以谁说官当得越大越好呢？ 但是哨兵们没有注意到，中尉在离开大门哨卡后，脸上的焦躁瞬间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阴冷，圣婓大步来到玻璃门前，透过门上的倒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伪装，很完美，他微微笑了笑，整了整领口的中尉军衔项章，推开玻璃门走进了走廊。午后联络时，杰雷米亚将今晚ZERO要在军部进行例会的情报告诉了他，那么，今晚的工作就简单得多了。 圣婓一路穿过三道关卡，他的伪装身份和手头上的‘加急情报’顺利的敲开了所有屏障，一直来到最后一道电子门前，他轻轻将手中的身份ID插进了门旁的卡槽，几秒钟的扫描和辨认后，一个悦耳的电子女声传了出来：“您好，弗雷德中尉，请进行视网膜认证。”黑发杀手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冰袋，在冰沙中摸出了一颗眼球，眼球的后端还连着鲜红的视神经纤维，圣婓捏住滑溜溜的神经纤维，将那颗‘保鲜’的眼球对上了瞳孔扫描器，片刻后，电子女声认同了来者的身份：“欢迎，中尉。”话音刚落，电子锁就‘咔哒’一声弹开了，圣婓顺手将眼球塞回口袋，换上一副焦急的脸色，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最后一道门前只有一位女侍卫官站岗，漂亮的银发女军官打量着眼前的访客，戒备没有丝毫放松，毕竟这里就是保卫领袖的最后一层关卡了，她充满英气的脸上毫无表情，一挥手拦住了圣婓，朗声道：“请进行通报，中尉。” 圣婓从口袋里掏出了电子记录本，用焦躁的语调大声说道：“今晚例会开始前，我有一份加急情报必须呈递给ZERO大人，事关战局，请让我通行！”银发女军官听到‘加急情报’，秀眉也微微扭了起来，她用略带歉意的口吻回答：“真是抱歉呢，中尉，ZERO大人的行程临时被变更了，今晚例会已经取消。”“拜托，请为我引见，这份加急文件我必须当面呈递给领袖！”圣婓上前了一步，将那份电子记录本用力按在胸口，脸颊涨红了起来。 银发少女见到来人如此焦急，心底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但命令还是必须遵守，她用略带歉意的口吻回答了圣婓：“抱歉，ZERO阁下已经回到了旗舰‘阿瓦隆’，并且下了死令，这两天不会接见任何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用远程系统为您传输文件。”黑发杀手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临时变更行程安排是领袖惯用的安全策略，恐怕骑士团已经有所防范，现在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先退出去再作其它打算，想到这里，圣婓用力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将记录本朝女军官递了过去，然后‘啪’的立正行了个军礼，转身准备离开，他刚刚转过身，背后清脆的女声就拦下了他的脚步：“请等一等！” 圣婓应声停了下来，飞快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伪装和言行表现，然后满脸疑惑的转过身，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少女。女军官突然想起，ZERO行程的变更已经通告了军情部，而眼前的这位中尉显然是情报军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中尉的情报资格等级不够，不过核查一下来者的身份总不会错。她心念一转，对圣婓说道：“中尉，请出示您的情报等级证。”黑发杀手捕捉到了少女脸上的疑虑，于是全身暗暗蓄力，恭敬的上前一步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当然，这里就是。” 银发少女拿过证件翻开，俏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根据这份证件，眼前的中尉不可能不知道例会取消的讯息，那接下来的解释就让人毛骨悚然了，她急忙将右手收到腰测去摸配枪，左手横卫在胸前。可是已经太晚了，一直观察着对手情绪变化的黑发杀手如同蓄势已久的黑豹，飞快的扑了上去，他闪电般将右手收到胸前，从扣带上抽下军刀反握在掌中，刀刃借着冲刺的速度精准的扎透了少女挡在胸前的左小臂，然后贴着左乳下沿刺进了胸口，直没及刀柄，同时杀手的左手迅猛的探出，握住了少女拔枪的右臂肘关节，用力一捏一拉发出‘喀啦’一声脆响，女性纤细的肢体在他手里如同巧克力棒般折成了两截。 银发少女用力睁大眼睛，小巧的唇一张一合，但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军刀已经扎透了她柔软的肺，胸腔里的伤口涌出的鲜血由气管倒流，不断从她的鼻下和唇角淌出来。“美丽的女士，好奇心往往是有剧毒的，虽然很甜美。”圣婓将脸凑到少女耳畔，轻声低语道，说罢，他轻轻吻了吻少女的耳垂，用力扭动刀柄，刀刃绞断了少女的臂骨和纤细的肋骨，同时也彻底撕裂了她的肺，大口大口的鲜血开始无声无息的从她的唇角涌出。黑发杀手微微笑了起来，他松开了刀柄后退半步避开喷涌的鲜血，轻轻托起银发少女的下颌，一侧头吻了上去，温柔的允吸着怀中人儿渐渐失去温度却依旧柔软的唇瓣，舌尖上品尝到的柔软和血腥让他非常满足。几秒钟后，杀手结束了这个短暂而优雅的吻，轻轻将少女那失去温度的身体横放在地板上，掏出手帕优雅的擦干唇角血渍，转身大步离开了寂静的走廊。 与此同时，联邦临时军部大楼。杰雷米亚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联邦制服，漫步在一楼的走廊上，他轻轻将通讯器收进怀里，暗暗叹了口气，刚才圣婓已经将暗杀失败的消息告诉了他，“要不是有重命在身，本该是我同你一决生死的，叛徒骑士，枢木朱雀！”杰雷米亚稳了稳气息压下心尖的怒火，面无表情的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蓝发骑士一路顺利的来到了顶楼的执政官办公室前，路上只遇到了一些常规盘问，事情的顺利却没有让他半分放松，相反，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时氲绕在他心上，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骑士，如果道路过于通畅，那么往往意味着敌人已经设好了陷阱。杰雷米亚深吸了一口气，稳稳的推开了大门，眼前的情景让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联邦执政官就坐在巨大的檀木办公桌后翻动着文件！没想到胜利来得如此简单！骑士快步上前，右眼一闪，散发出阵阵蓝色光晕，流水般的湛蓝刹那间溢满了整个大厅，可是联邦执政官却坐在原位上动都没有动，反而一声门轴扭动的‘吱呀’声传进了杰雷米亚的耳中，他脸色一变，飞快的抽出冲锋手枪，一扬手指向执政官身后的文件柜，厉声道：“谁，出来！” 一个娇小的影子从开启的柜门后跳了下来，随之而出的还有一个清脆的女声：“我。”杰雷米亚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惊呆了，他慢慢的垂下枪口，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人儿。阿尼亚跃下文件柜来到了‘执政官’身侧，下令道：“尼克，你先退下，这里的事情不需要通告任何人。”阿尼亚的亲卫站了起来，一把扯下面上的伪装，朝直属上司行了个礼，快步从杰雷米亚身旁走过，消失在了门口。 蓝发骑士将手枪插回枪扣，一步步来到面无表情的阿尼亚跟前，他刚毅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声道：“阿尼亚，你还好吗？”说着，他温柔的抬起粗糙的手掌，想抚摸一下少女的脸颊，可是阿尼亚用力扭过头，让骑士的手落了空。杰雷米亚的手在半空中僵凝了一会，他脸上的温柔依旧没有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把手垂了下来。 阿尼亚起脸正视着对面骑士的眸子，用冷冰冰的语调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为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效力！”杰雷米亚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温柔，他轻声回答：“就算是，又如何。”阿尼亚听到这个答案，唇角开始不停颤抖，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难道以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骗人的而已吗！难道那份温柔也不过是演戏吗！温柔可靠、坚韧不屈，阅历丰富的男子汉；百折不回，永不绝望，为达目标不计代价的大骑士；为了权势不惜屠杀无辜、践踏生命的恶魔，眼前的人到底有几张脸？阿尼亚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只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在紧紧拥抱着她，少女用力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边颤抖边不停摇着头。 杰雷米亚见到这幅场景，心底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想上前去拥住阿尼亚，可是一声巨响突然从两人头顶上炸了开来，如雨般的碎石和泥沙散落下来，两只金属巨掌从裂口处不停左右分开，像撕纸壳般扯开了天花板，红色的‘布伦希尔德’出现在了破口外，魔女慵懒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阿姆斯特兰大人的英明策略已经引出了疑犯，大家还不快去保护第一骑士大人。”大队大队的骑士团士兵闻言，纷纷冲了上来，将整个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阿尼亚的脸上满是焦急，如今魔女已经挑明了杰雷米亚的疑犯身份，如果要强行下令让士兵们撤退放弃抓捕，那么就等于同于背叛领袖了！而且眼前这些日本派的骑士团士兵也不可能遵从那样的命令，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正当少女焦心的紧紧握着拳头时，一只温暖粗糙的手掌突然捏住了她的小手。 杰雷米亚轻轻执起少女的小手，用拇指温柔的抚擦着她的手背，低声说：“无论为谁效力，我最后都遵守了诺言。”说着，他用力扯开衣襟，露出了底下伤痕累累的胸膛，和一个挂在银链上的精致椭圆形音乐盒。那个银质的盒子擦得光亮，没有半点划痕，和骑士的胸口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见他平时对于这件东西的珍爱和保护，蓝发骑士用力扯下音乐盒，托起少女的小手，将盒子轻轻放在她的掌心里，然后温柔的用双手将那展开的小手握了起来，接着说：“然而，有人却选择了背信弃义。”说罢，他低头俯身在少女的手上温柔的印上了一个吻，然后慢慢松开了手，在放手的一刹那，杰雷米亚脸上的温柔消失了，变成了冷酷和嗜杀。 阿尼亚用不停颤抖的手打开了音乐盒，一曲《秋日私语》奏了起来，温暖柔美的音符不断从小盒子里跳跃出来，这一次，盒盖后的照片是一颗高大的橘子树，而树下正是少女本人，在踮着脚去采摘丰收的橘子。阿尼亚抬起头伸手想去扯骑士的衣角，可是却只抓到一片冷冰冰的背影和夜风，那温暖的音符如同精灵般嬉笑着躲开了少女的手指，飞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阿尼亚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张开小口想去喊骑士的名字，却只能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然而杰雷米亚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背后的声音，他没有回头，掏出通讯器挂在耳廓上，脚下的步伐渐渐快了起来，由踱步变成了小跑。 “凌云，我被包围了。敌方有一架KNIGHTMARE，和大约三十名士兵。”杰雷米亚边冲刺边发出了求援讯息。圣婓挨在冰冷的墙边，仰脸凝望着不远处喧闹的联邦军部大楼，笑道：“哎，干脆投降怎么样？反正布列塔尼亚那边还有你的情人在…”黑发杀手话没说完，通讯器里就只剩下了‘嘟嘟’的茫音，他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自语了一句：“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男人啊。”说着，他提起装备箱俯身朝联邦军部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在五彩的夜色里拉起了一道黑色残影。 一片狼藉的军部顶层里，杰雷米亚嘴角越压越低，他没等黑发杀手说完，就扯下通讯器顺手捏碎抛开，借助冲刺速度一跃而起撞开了窗户，带着漫天破碎的玻璃和碎木片坠下，一个漂亮的单膝下跪缓冲着地，一圈圈龟裂细纹从骑士沉重的金属脚步下扩散开来，楼下包围的士兵们都吃了一惊，纷纷四散躲开，围着骑士站成了一个大圆。而半空中的布伦希尔德也落在了骑士对面二十多米处，绿发魔女从开启的胸甲下站了起来，纵身跃上座机的肩膀，俏脸上满是笑意，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静静看着陷入死境的猎物。 PS：求书评，没有书评我不写了。各位见过旧社会卖艺的吗？在街头唱小曲，如果一片人一声不发的围观，不丢铜子也不喝彩，那表演者什么心情？还不如去摆一堆木头人，回家自己自唱自娱了。没书评，我就不会再更新了，一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