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186章
听克里斯汀娜这么问了，谢枫有点难为情地道：“关于这个秘密嘛……跟诺德王国也没什么关系。” 克里斯汀娜一听，反倒是更来了兴趣，笑道：“既然跟诺德王国没关系，那么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那就更要听一听了。” 谢枫叹道：“可惜我惹来杀身之祸了，正愁没人替我做主啊……” 克里斯汀娜白了谢枫一眼，道：“原来你这时来找我替你报仇啊？” 谢枫道：“那是自然，怎么说我当时也是代表着诺德王国出使维吉亚啊，而那混账国王却派兵来袭击我，于理于法你都应该替我出头才对。” 这时克里斯汀娜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问道：“那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当时袭击你的部队正式亚罗格尔克派来的不？” 谢枫摇摇头。 克里斯汀娜再问：“那你跟亚罗格尔克会面的时候，他有明确威吓你不？” 谢枫摇摇头。 克里斯汀娜玉手轻轻拍了下桌子，道：“那就是了，证据不足，出师无名，我也没办法帮你讨回公道。” 谢枫听后大愕，忙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判断？” 克里斯汀娜平气道：“谢枫，我相信你。但是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为你向维吉亚问罪——你没有证据的话维吉亚那边肯定矢口否认，你又能让谁信服呢？” 谢枫“痛心疾首”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就让亚罗格尔克逍遥法外了吗？难道我手下20多名弟兄就这样白死了吗？难道……”说着，谢枫开始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克里斯汀娜看着谢枫的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安慰道：“谢枫，我们要为大局着想。现在诺德王国正是着力发展生产力、发展经济、举国上下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再挑起战火，恐怕诺德王国的经济能力又要停滞不前。” 谢枫闻言正要抱头痛哭，却听克里斯汀娜继续道：“虽然，我不能帮你‘讨回公道’，但我不反对帮你‘找回场子’。” 谢枫抬头看了看克里斯汀娜，眼中还挂了两滴泪珠，不解道：“有什么区别？” 克里斯汀娜笑道：“区别就大了，一个是明，一个是暗；一个是问罪，一个是捣乱；一个是讨说法，一个是搞破坏；一个是依法依据，一个是胡作非为。” 谢枫听得脑袋有点发昏，问道：“你能说得清楚点么？我知道你受过高等教育，排比句能说得朗朗上口，可你得考虑下别人能听得懂不。” 克里斯汀笑道：“要我说得清楚，很简单——可你是不是也要把一些问题说清楚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枫。 谢枫一愣，立即就知道克里斯汀娜又想说到自己雇佣军协议到期的事了，于是继续装傻道：“嗯哈，那30台弩车阿里已经在派人日夜赶工了，相信再过几天就能送货上门了。”其实谢枫也是胡扯，自己也跟就没过问那批弩车的事，也不知道有没在赶制。 听了谢枫的话，克里斯汀娜忽然醒悟道：“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据反应，你的工厂所在的瓦叶则吉村最近经常出现火光、浓烟以及巨响，可当斥候们前往侦查时，却发现村民们都神色自如，最多也就是紧张些，不像是有外敌入侵的样子。当去询问那些村民时，他们只说是工厂在做试验——你能告诉我你们在搞什么吗？” 谢枫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研发新型武器罢了。” 克里斯汀娜满脸疑惑道：“什么武器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投石车么？” 谢枫想了想，道：“投石车嘛……还的确有那么点共同点，不过我们家乡管那玩意叫‘大炮’。” “大炮？”克里斯汀娜更疑惑了，追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投石车有什么不同吗？” 谢枫狡猾地笑了笑：“商业机密，商业机密。不过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些大炮卖给你们了，提前说一句——合作愉快。” 克里斯汀娜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顿时，开始冷场了，谢枫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而克里斯汀娜则是耐心地盯着谢枫，一脸“我看你还能说什么来转移话题”的样子。、 谢枫挠了挠头，尴尬道：“貌似我们能正经地谈谈你想谈的事了。” 克里斯汀娜笑道：“你还算有那么点觉悟。” 谢枫此时正色道：“如果我说……我想离开诺德王国，另创一番天地呢？” 克里斯汀娜道：“那么我会祝你有所成就——毕竟我也没任何合理的理由把你强留下来，即使能留你下来，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必然不肯全心全意为国家效力，这样的人要来何用？作为诺德王国的领主，我希望能收纳人才为国家效力。但作为你的朋友，我也会支持你的想法，毕竟人各有志，我也不能保证说你留在诺德王国能得到最好的发展。” 谢枫心里一阵感动，然后道：“实话说吧，留在诺德发展未必不是件好事，而且我还在瓦叶则吉开办了工厂，照理来说就应该留在诺德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不过我这个人呢，就是有点不安分。卡拉迪亚大陆这么大，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大陆为止，库吉特汗国、萨兰德苏丹国、罗多克王国等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我曾听说大路上有好多领主，终其一生，除了打仗之外就没踏足过其他国土一步。一旦我正式成为了一个国家的领主，那么就有更多自己的负担、自己的任务，这是考验、是平台，同时也是一种束缚。所以我想，趁我还是自由身的时候，应该多走走，游历各国，见识见识不同地方的各种风土人情。也许等我逛完整个大陆之后，又发觉其实冒险队队长、领主、雇佣军等职业都不适合我，然后过了好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或许你会发现我正在萨兰德的一个城镇中经营着一家杂货店呢。” 说着，谢枫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谢枫说的也是实话，当初之所以会成立自己的“荡寇军团”，完全是在以前的世界中受到游戏的影响。在游戏中，看似自由度很高，其实也摆不脱一个根本的元素——组立队伍、冒险。所以当自己阴差阳错地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谢枫自然而然会有“成立冒险队伍”这个想法——潜意识地认为自己只有这么一条路走。后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活，谢枫慢慢地发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真实，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细节都按照谢枫以前的世界的原有规则不偏不倚地运行着。在酒馆里挥动武器是会真的伤到别人，而不像游戏中那样武器被弹开；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rou的躯体，而不是一段冷冰冰的数据；受了伤，是会真是地感觉到疼痛而不是单纯地在脑海里反应出扣了多少血量……既然原先游戏中的一切束缚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自己未必就一定要去作为一名领主、一名战士在沙场上驰骋天下，也可以成为一位农民、一个工人或者一名商人。 想到这里，谢枫开始回忆起以前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一些想法。在以前——也就是还没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谢枫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可是后来成长中渐渐发现，原来经常也未必是绝对正义的，在电视中经常总是为了维护正义而与邪恶分子火拼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实际上经常却有意无意地去遵循一种平衡——只要不法分子做得不太过火，作为警察的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枫也曾经憧憬着自己当一名律师，可是当律师却不是光凭口才就能成功的，必须无时无刻地把案例与法律条文联系起来，而自己又天生不太喜欢去死记硬背一些文字，终于也不了了之。谢枫还曾经想当一名工程师、想当一名消防员、想当一名老师……很多很多。与普通人一样，谢枫的成长历程里也有过各种各样的理想，可是都统一无疾而终。 究竟什么样的人生道路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呢？谢枫道现在还是没能想清楚。 所以，谢枫才有这么一个打算：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也暂时毫无回去的方法，那就脚踏实地地生存下去。既然未必一定要作为一名领主、战士，那么就到处看看有没适合自己的职业。戎马一生虽然壮烈，但也危险、也无奈——有谁是真心喜欢打仗、喜欢杀戮的呢？能平凡、安分地过完一生，难道就没有意义了吗？ 不过，在自己去追寻适合自己的人生道路之前，有些事必须要解决——与亚罗格尔克之间的血海深仇。自己知道亚罗格尔克的秘密，恐怕对方会死不罢休。 于是谢枫继续道：“虽然我很希望能够去游历各地，但我现在还有敌人，所以需要力量、需要帮助。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暂时呆在诺德王国的庇护下——虽然指不定哪天我突然就要离开了，但是我保证只要我还在诺德一天，绝对会尽全力为诺德效力。” 克里斯汀娜听完谢枫的长篇大论，说道：“你是说，你想作为一名没有明确期限的国家雇佣军？” 谢枫点点头，道：“是的，只要我的身份还是诺德王国的人，那么亚罗格尔克就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等我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自己活下去’时，我就能安心地到处游历了。” 克里斯汀娜叹了口气，语气中开始有些不满：“谢枫，你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谢枫愣了愣，这也的确，自己这样做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考虑，希望诺德王国能够成为自己的庇护所——可是诺德王国并没有义务要给谢枫提供这些利益啊！ 谢枫一时语塞，尴尬得话都说不出。 克里斯汀娜又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即使你有了实力自保之后，你认为那个时候‘有实力的你’还能‘自由’吗？一个人的力量通常是与他的自由度成反比的，你的实力越大，你的负担、责任也越大。当亚罗格尔克不敢再拿你怎么样的时候，恐怕你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吧？” 谢枫点点头：“这点我也知道，现在只能见步走步了。”其实谢枫有个更自私的想法——怂恿塞拉复国。现在维吉亚王国里头有相当一部分贵族是在质疑亚罗格尔克的王位的合法性的。只要自己能想办法把亚罗格尔克搞下台，那么失去实力的亚罗格尔克对于自己就再也没有威胁。而把一个国王搞下台的方法——在游戏里就是帮助复国者复国，这也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谢枫甚至心里已经有一个完美的计划蓝图——自己的结拜大哥埃瑟罗德，不服现任政府的统治，并且有一支素质良好的军队；日瓦丁的亚马家族，势力开始日益壮大，跟自己有交情并且也质疑亚罗格尔克的权力合法性；塞拉，维吉亚的正统王室成员，身上有着王族的血统印记，只是“薇雅公主”的存在少为人知；维迪姆，维吉亚王国的原本合法继承人，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掉进湍急的河水中，凶多吉少。不过知道此事的人现今世上只有三个，其他人都以为维迪姆只是下落不明……如果把这些资料、资本有机结合起来…… 想到这，谢枫突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这真是一个极端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