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216章
第215章 夕阳西下，断肠人……啊不，维吉亚的士兵们在亚罗格尔克的命令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拔营、列队。 其中一个年轻士兵在收拾帐篷时小声地叽咕道：“真是的，为什么偏偏要晚上发动进攻啊？” 旁边一位路过的中年士兵闻言，笑着问道：“小伙子，你刚参军不久吧？” 年轻士兵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才忽然醒悟到自己身上正穿着维吉亚新兵的着装，于是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中年士兵向年轻士兵解释道：“打仗的时候，精神都要高度集中，眼睛更是要时刻警惕四周，一刻也不能放松。如果白天打仗的话，光线强烈，加上雪地的反射，很容易让人得雪盲症。所以我们维吉亚的领主和士兵们，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入侵防御的话，一般都是挑晚上才出征作战——反正雪原的晚上光线也不会太弱。” 年轻士兵这时才释然，原来打仗的时间也是这么有讲究，相信这是前人无数次实践后才得出的宝贵经验。 很快，尚能投入作战的一千名维吉亚士兵都统一列队完毕，安静地站在雪地上等候下一步的命令。经过今天凌晨的惨痛作战，士兵们的士气都不如刚出征的时候。毕竟以将近两千人的大型军团去攻陷只有两百守兵的城堡，一个晚上居然还愣是攻不下，反而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士兵，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滑稽的事情。 亚罗格尔克显然也看出了士兵们的士气低下，只得忍着身上的箭伤，在士兵前发表了一番激励士气的讲话。演讲结束后，士兵们的士气状态并没有明显的提高，不过总算大家都不再介怀凌晨时的攻城失败的沮丧。 当太阳彻底淹没在远方的雪山中时，维吉亚的士兵们开始了又一次的拉多吉尔堡攻城战。 埃瑟罗德站在城墙上，遥遥望着远处开始出现的维吉亚士兵，心中一阵抽搐：“怎么谢枫还没回来？难道今晚注定要城破兵败了吗？” “右将军，怎么不好好与士兵们庆祝一下难得的平安夜？”身后一声音响起。 埃瑟罗德转身行礼道：“王子殿下……敌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维迪姆走上前，也看了看埃瑟罗德身后的远景，想了想道：“这不还有至少一个小时才能攻过来么？我们还有至少半小时可以好好庆祝一下。” “王子殿下！”埃瑟罗德忍不住道：“您应该也清楚，凭我们现在所剩余的士兵和武器，我们绝对撑不过这场战斗！” 维迪姆点头道：“我知道。” 埃瑟罗德道：“这样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三条路：要么战死，要么投降，要么逃跑。” 维迪姆又点头道：“我也知道。” 埃瑟罗德皱眉道：“那我不明白，为何您到现在却还……恕我直言，知道现在为止您却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难道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右将军。”维迪姆开口道：“你认为，担心，对于这场战斗有用吗？担心，我们能多一个士兵吗？担心，敌人能消失一个部队吗？既然担心是没用的，为何我们不能冷静、乐观地看待这件事情呢？” 埃瑟罗德反问道：“那么冷静、乐观，又能让我们增加优势吗？” “右将军。”维迪姆再次开口道：“虽然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三条路。可是潜在的、未知的路，又有多少呢？要相信，奇迹总会发生的。” 埃瑟罗德道：“我从不否认奇迹的存在，但我也不怎么相信它会发生在我身上。” “的确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维迪姆道：“它会发生在我们大家的身上，这不也很有趣么，右将军？” 埃瑟罗德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也似乎是放弃了什么，淡然道：“那我下去跟士兵们庆祝一下吧。” 埃瑟罗德转身离去，维迪姆在其身后幽幽道：“好好享受这个平安夜吧，也许它会让你毕生难忘。” 天已全黑，维吉亚的士兵们也尽数到达了拉多吉尔堡城下。城下没有任何一个复辟联军的士兵，只有不少的弓弩手挺立在城墙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城下的维吉亚部队。也对，以现在复辟联军的剩余士兵，已经没有能力再派出部队出击了，所以只能选择最保守的做法——坚守城上。 亚罗格尔克显然也预料到这种情况，于是一边派士兵上前假意地劝降，一边吩咐工兵们准备搭建云梯。 此次劝降自然没有任何奏效，甚至那名劝降的士兵刚开口，就被城上飞来的一箭射穿了咽喉，软哒哒地倒在雪地上。 虽然亚罗格尔克也没指望劝降能成功，但被射杀了派去劝降的士兵，此举激怒了亚罗格尔克。 亚罗格尔克一声令下，一辆云梯车从队列中使出，十来个士兵在云梯车周围使劲地推动着，正一步一步接近城堡。 “嗖嗖嗖嗖！”城上开始不断向下放箭，城下也开始不断朝城上反击，一时间箭来矢往，如同蝗虫噬天，哀嚎声不断回响在雪原之上。负责推动云梯车的士兵被射杀之后，马上又从队列中跑出士兵来顶替死亡士兵的位置，云梯车正缓慢、沉稳地朝城堡前进。 不久，“嗙！”的一声巨响，云梯板终于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宣告着城墙攻防战的正是启幕！ 云梯搭建完毕，在众多领主的指挥下，队列中不断有士兵涌出，冲上云梯。 云梯之下，一名传令兵高声大喊：“亚罗格尔克国王宣布！第一名冲上城墙者，赏金500第纳尔！杀敌最多者赏金2000第纳尔！取埃瑟罗德人头者，赏金5000第纳尔！取维迪姆人头者……”话还没喊完，那名传令兵突然就瘫倒在云梯车旁，头上还插着一枚利箭。 “真他妈的烦！”埃瑟罗德在城墙上骂了一句，然后又从箭壶中抽出两支箭，拉弓、放箭，“嗖”的一声破空响，两名刚登上云梯的士兵应声从云梯车上摔了下去。 虽然此时已然没有一个士兵成功登上城墙，但云梯上的士兵越来越多，而城墙上的弓箭手和弩车显然应付不了这么密集的敌人。眼看就要登上城墙了，眼看就有人能拿到500第纳尔的赏金了，云梯上的维吉亚士兵眼神都变得狂热起来，争先恐后，意图先登。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忽略了一件他们本就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轰、轰！”两声巨响炸起，云梯突然被两团烈火包围。强光已经将所有事物掩盖住了，人们只能隐约从火光中看到云梯车的轮廓，以及云梯上密集的黑影。 “火龙三号”终于发威了！ 这两声巨响，方才让士兵们反应过来，敌人还拥有着今天凌晨让他们鬼哭狼嚎的神秘武器——但已经有点迟了！ 强光过后，烈火依然在焚烧着云梯车，但云梯上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维吉亚士兵了。 亚罗格尔克在远处犹自喊着：“冲啊！都给我冲！” 但士兵们望着被熊熊烈火燃烧着的云梯车，竟没一个人敢冲上去，毕竟自己的性命比500第纳尔要值钱得多！ 亚罗格尔克显然也意识到士兵不愿冲上正在着火的云梯车，于是喊道：“梯子！都给我架起梯子来！” 队列中，一把把梯子被士兵扛着，冲出队伍，朝拉多吉尔堡城墙下奔去。 “轰、轰！”又是两声炮轰声响起，几把梯子带着尸体在火光冲击下飞上了天空。 亚罗格尔克咆哮道：“大家不用怕！敌军的神秘武器已经不多了！看！它们攻击的频率和数量比今天凌晨少了至少一半！大家冲啊！” 扛着梯子的士兵不断冲出，弩车和弩炮显然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只能转移目标，朝人头密集的地方攻击。 过不多久，一把把梯子已经被搭在了城墙上，士兵们奋力地从城墙下沿着梯子向上攀爬。 “斩断梯钩！把梯子推下去！”埃瑟罗德在城墙上奋力大喊，立刻就有士兵反应过来，拔剑奋力把梯子前端的钩子斩去，然后一推，梯子就带着好些维吉亚士兵狠狠砸向了地面。但即使这样也没多大作用，用于攻城的梯子大多都足够长，即使把钩子斩断，很多梯子都无法被推翻。 埃瑟罗德又大喊道：“火油呢？都给我泼下去！”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士兵捧起了油瓶立即朝梯子处泼了下去，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点火工具一点火，“哗”的一声空气迅速膨胀的声音响起，一条条火龙顿时席卷着所有的梯子。而梯子上的士兵，也成为了点缀火龙的火鳞片。被烈火缠身的士兵们纷纷大叫、在空中痛苦得胡乱甩着四肢，直到堕落城下。 亚罗格尔克在远处看着自己的一波波攻势都被敌军拦下，气急败坏地大喊道：“我宣布！本次战斗所承诺的所有赏金，全部翻倍！兄弟们给我冲啊！” 这一句话犹如给士兵们打了强化剂，士兵们的士气顿时就上来了，喊杀声连片，更加奋力地攻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是没有错。 很快，一名士兵通过梯子爬上了城墙，高呼道：“1000第纳尔是我的啦！哈哈哈哈！”然后，还没等他笑完，他的脑袋已经掉落在城墙之下了。 亚罗格尔克在城下大喊：“好！已经有人攻上城墙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兄弟们继续冲啊！” 冲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已经有人冲上城墙了，那么离攻下这座城堡也不远了。 埃瑟罗德拔出弯刀，把一名爬上城墙的士兵砍翻之后，骂道：“可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啊！王子殿下！小心！” 之间维迪姆面对着埃瑟罗德，随意地朝后一甩手，维迪姆身后的一名举刀欲砍的维吉亚士兵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额头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 埃瑟罗德边戒备着四周边挪到维迪姆面前，对维迪姆道：“王子殿下，再这样下去此城必定要失手，不如撤退吧！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卷土重来——我现在就下令让我的骑兵队护送你出城。” 还没等维迪姆有所反应，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从西方响起。 “什么回事？那是什么声音？”亚罗格尔克皱眉问道。 一名斥候闻言立即拍马远去，一会儿，那名斥候又手忙脚乱地拍马回来，慌里慌张地朝亚罗格尔克报告道：“报、报告陛下……西、西边出现大量卸风车！正朝我们这边奔来！” 亚罗格尔克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有多少？” 斥候紧张道：“不、不知道，遥遥看过去一整片都是，初步估计不会少于50辆！” “轰隆轰隆！” 声音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