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第422章
当年罗多克王国的老国王去世之后，长老会举行了新国王选举。当时的选举，最后的两个候选人就是凯斯托和葛瑞福斯。在罗多克国王的历法里，国王选举的过程中，任何贵族都不允许带兵，以防止逼宫。当时的斯瓦迪亚王国通过一个叛逃的领主得知了选举的时间和地点，便派出一只轻骑直扑选举地，妄图控制选举出的国王并以此控制罗多克王国斯瓦迪亚轻骑兵赶到时，正在进行选举的罗多克贵族们乱做一团。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只见葛瑞福斯一身令下，四周竟突然冒出一支精锐弩手和军士部队。葛瑞福斯告诉所有贵族，如果贵族们不选他当国王，那么就立刻他带兵走人，不管贵族的死活了。迫于无奈，贵族们当即同意选举葛瑞福斯为国王。得到众贵族们的承诺的葛瑞福斯身先士卒，率领部队大败斯瓦迪亚的轻骑兵，并顺利登基。而凯斯托则乘乱跑回领地维鲁加。他知道葛瑞福斯当选国王后一定不会善待他，于是连夜收拾行囊向北逃亡，后不知所踪。 现在，这名失踪已久的凯斯托居然是以斯瓦迪亚友军的身份参与了进攻沙瑞兹的行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但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分析道：“首先，关于当年的选举。规定是不允许带兵的，而葛瑞福斯却违反了这个规矩，并且还涉嫌威胁贵族。所以，他这个国王的地位可以说是不合法的。那么，凯斯托的出现也很好解释——在我的判断中，斯瓦迪亚攻打沙瑞兹很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把罗多克封锁起来。而凯斯托又和葛瑞福斯有过恩怨，由他来担任其中一道防线，那是很好的选择。斯瓦迪亚利用凯斯托防住罗多克，而凯斯托又可以利用斯瓦迪亚的力量帮自己报仇。这可是两全其美的计划。” “不过……”索伦道：“我很怀疑，当年的选举中，葛瑞福斯带兵、已经斯瓦迪亚来犯，都太巧合了，会不会是早有预谋？” 但丁点头道：“这个很有可能。因为斯瓦迪亚之所以知道罗多克选举的时间和地点，是从一名叛逃的罗多克领主口中得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选举之前，葛瑞福斯就知道自己会输给凯斯托，所以设下了这么一个计谋，让一名领主叛逃，去向斯瓦迪亚告密选举的事情。然后葛瑞福斯再埋伏士兵，在斯瓦迪亚的军队来到的时候，威胁贵族们。” “喂，我有个问题。”赛尔拉忽然道：“既然那个葛瑞福斯有本事在选举的地点埋伏下士兵而不让别人发现，那他干嘛不干脆逼宫好了？多省事？” 谢枫闻言笑了笑：“强盗果然只会用强盗的思维去理解问题。” 被谢枫这么一取笑，赛尔拉顿时不服道：“你知道你说啊！” 谢枫笑道：“这不很明显的道理么？如果葛瑞福斯直接逼宫的话，当时那些贵族迫于威胁答应他，等事情过后贵族们都带上兵之后，肯定会联合起来再把葛瑞福斯推翻。但葛瑞福斯打败斯瓦迪亚来犯的军队的话，反而会成为保护了众领主的大功臣。虽然带兵是破坏了规矩，但假如他不带兵的话整个罗多克都得玩蛋。” 赛尔拉又不服道：“你们都说了，斯瓦迪亚之所以会派兵来带选举的地点，很可能就是葛瑞福斯他的阴谋啊。难道当时就没人怀疑？他们都是傻子么？” 谢枫道：“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当罗多克的贵族们隐约发现当时的事情不太对劲的时候，也为时已晚——葛瑞福斯的势力已经坐大了。这个时候再想翻账也已经来不及了。” 但丁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攻打沙瑞兹的事情罗多克王国并没有参与。那么说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至少我们说服罗多克与萨兰德结盟的事情的可能性又高了一些。并且由于凯斯托的介入，我们更能说服葛瑞福斯出兵。” “喂喂喂！”赛尔拉又叫道：“那个葛瑞福斯国王的位置来路不正耶，是个坏人耶。按照你们刚才的推测那个凯斯托才是该当国王的好人吧？你们怎么能说服坏人去打好人呢？” 顿时，在座的个人无不哑然失笑。谢枫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以你昔日的‘沙漠之鹰’首领的身份，也好意思去评论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赛尔拉立即脸红起来，急忙喊道：“我是强盗首领又怎么了？强盗就一定是坏人么？” 谢枫更是笑得不行，道：“强盗还不算坏人？那谁还是坏人啊？原来卡拉迪亚上全是好人啊？长见识了，哈哈哈哈哈……” 赛尔拉脸憋的更是通红，道：“虽然我是强盗，但强盗也要吃饭啊！我们不抢的话我们吃什么？当初我手下的大多数人，本来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一心一意地耕作，不求能飞黄腾达，但愿每年都能有余粮，能够让自己生存下去。而随着卡拉迪亚的分裂、战争的爆发。领主们所收的税金越来越高。守着的那一亩三分田的收成还不足以上交给领主的！不但如此，那些领主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的征战，经常会来村子里征兵，征不到就抢！多少人因为领主们的征战而被迫与家人分离，最后客死他乡？他们，为了不让自己活活饿死，甚至为了不坐以待毙，所以才迫于无奈当上强盗的。” 谢枫正色道：“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呵呵，很好。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就让别人饿死是吧？别人辛辛苦苦耕耘的收成，你们拍马而来，就全部都抢走。为了不让自己死，就把死的可能性转嫁给别人，让别人替你们死。很好！你们这种为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做法，在你口中居然还是理所当然的！亏你刚才还有颜面批判葛瑞福斯是坏人。他不是跟你们一样么？为了得到王位而不择手段……不，他跟你们不一样，至少他还没为此杀过人！” 赛尔拉忙道：“杀人？你们什么时候看我杀过无辜的人了？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我上位以来，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无辜的人的血液。当初在什巴·祖默的时候，我不也只是把那些村民们全部关起来而并非杀掉吗？” “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谢枫冷笑道：“那之前呢？你之前说杀的那些人就不算杀了？据说你在十六岁的时候，杀过的人就比苏丹军队中那些资深士兵平均杀过的人还要多吧？你是不是想说你十六岁之前所杀的那些人就没有家人？难道说假如你父亲没死，就能成为你草菅人命的理由？” “我……”赛尔拉正想辩解些什么，但却发觉任何的解释都是无力的。无论她现在的想法是怎么样，但她曾经杀过人的事实无法改变。 佳玛拉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哈哈道：“啊哈，风邪，在气愤些啥呢？做强盗的虽然不对，但在卡拉迪亚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活法。要是没有他们这些做强盗的，恐怕我们这些做雇佣兵的也活不下去呢，小伙伴们，你们说对不？” “自由佣兵团”的全体队员都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于是谢枫不再理会赛尔拉，别过头去，淡淡道：“快点吃饭吧，早休整好早上路，争取今天之内进入罗多克的国界。” …… 夕阳渐渐西下，四周已经开始暗淡一片。 众人看着高高的加米奇山脉，不住地叹息。看来，在天完全黑之前，是没法翻过这个山脉的了。夜黑之后山上还可能出现野兽，所以众人也只得在山脚下扎营休息了。 谢枫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啊，今天之内还是没法翻过山脉达到罗多克。明明昨天一天都能从都库巴走到沙瑞兹了，怎么今天我们的速度这么慢？” 但丁解释道：“先不说今天在沙瑞兹耽误了一会时间。昨天是队伍刚出发，大家都斗志满满，赶路的速度自然会快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干脆的赶路感到枯燥了，自然会不知不觉地速度没前一天快看，这是部队行军的常识，也并不是大家有意偷懒。” 康斯托克笑着道：“至少我们这两天已经走过沙漠了，这里也是一片葱郁的草地。没准还能在附近找到泉水给你们下面吃呢。反正我们也不是赶时间，慢点就慢点呗。”说着，康斯托克就端着个大铁锅到处找水源去了。 康斯托克的运气也真不错，果然让他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山涧。 很快，在天色全黑之前，一锅香喷喷的面条终于出炉，香气四溢，使得人情不自禁地食指大动。 康斯托克取了根勺子舀了一勺锅中的面汤。尝了尝笑道：“嗯！味道刚好——准备开饭咯！人齐没有？”说着，康斯托克便朝周围一群盯着锅眼睛闪闪发光的人看去。 “一、二、三、四……嗯？怎么少了一个人？”康斯托克不解地挠挠头：“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谢枫舔了舔舌头，忙道：“哪有少人啊？不都在这嘛！别罗嗦了，赶紧开饭吧！我想把锅都吃了。” 康斯托克大勺一甩，道：“不行，人没齐，不能开饭……还有个谁没到啊？” 赛西莉雅小声道：“是赛尔拉……刚才我也喊她过来吃饭了，不过她好像心情不好，不肯来……” 艾瑞克叽咕道：“该不是在生老板的气吧？毕竟中午的时候老板把话说得那么……” 谢枫道：“喂！又关我什么事？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不来是她的事，我们先吃吧，她饿了自然会过来吃的了。”说着，伸手就想抢过康斯托克手中的勺子舀面。 康斯托克把勺子藏在了身后，正色道：“不行！人不齐不能开饭！这规矩可不能坏了。” 谢枫抓狂道：“这什么破规矩啊？难道队伍里有人真心不想吃饭的话，其他人就要陪她一起挨饿？” 佳玛拉在旁边喃喃道：“恐怕她不是不想吃饭，只是不想跟某人一起吃饭吧。” 谢枫道：“那又怎么样了？她不来我还能逼着她来？何况我们本来就没有照顾她的义务吧？她又不是我们的同伴，只是因为我们需要她的情报——不，是但丁需要她的情报，所以我从邀请她一起上路而已。” 赛西莉雅嘟起嘴巴道：“风邪大哥这样做可不行哦。本来赛尔拉就是女生，你应该让着她才对。何况你今天中午说的话的确有点太过分了。” 谢枫崩溃道：“喂喂！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同伴……” 在一旁的索伦也幽幽道：“即使不是同伴，这样对女士也是相当失礼的呢……” 谢枫无奈道：“那你们想我怎么办？” 众人异口同声：“去道歉！” …… 谢枫漫步来到了赛尔拉的背后。此时赛尔拉正蹲坐在地上，面对着远方的那片沙漠，似乎是在发呆。 谢枫叹了口气，道：“该去吃饭了。” 赛尔拉没有任何反应。 谢枫又走近了几步，尽量柔声道：“赛尔拉同学，该去吃饭了。你不去，大家都不敢乱动，都饿着肚子呢。” 直到这时，谢枫才发现赛尔拉的双肩时不时地抖动着。 谢枫心感不妙，连忙跑到了赛尔拉的面前。 只见赛尔拉此时红着眼，脸颊上闪烁着两道盈盈的泪痕。 这个当初能够杀人不眨眼的沙漠强盗首领，此时此刻居然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