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收摊子
兰子义闻言点头,接着便翻身下马走到铁木辛哥身前。这些部落子在草原上时哪里用受这些礼教束缚?上街列队欢迎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被鸿胪寺的官员给拉了上来,结果等他们不 明就里的上街后等来的却是这番闹剧。好在他们对大正了解不深,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晒太阳对他们这些草原汉子而言并不是什么难忍的事情,所以他们除了不知所措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兰子义走到铁木辛哥跟前,他先对步落稽拱了拱手,步落稽也恭恭敬敬的还礼只是他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兰子义罢了,看来上一次当街抓人扔进洗冤寺还是有效果的。和步落稽客气过后兰子义便转向铁木辛哥。铁木辛哥早就等的不耐烦,不等兰子义开口他便拍着兰子义肩膀问道: “安达,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有官来说让我们出来迎接天子的儿子,现在天子的儿子来了官怎么跑了?” 铁木辛哥和其他那些质子一道,全都穿着锦衣,扎着发髻,他几天前才刚受过酷刑,十根手指尖全包着纱布,纱布上还隐约渗出血红,看他脸『色』也是一片苍白,但他瞧上去却精神抖擞,似乎身上的上一点也影响不到他。 兰子义站的笔直对铁木辛哥说道: “好安达,我现在是德王队伍里的侍从武官,后面一路人都看着呢,等事了了队散了咱再慢慢说,现在你我还得守那些繁文缛节。” 铁木辛哥闻言连忙拱手作揖,他说道: “我也是着急才失礼,安达可别见怪,我只是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兰子义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让布世子带领其他几个长子给德王鞠躬作揖,然后上马跟队接着游街。” 铁木辛哥道: “这个倒是好办,可你们的官全都跑了,这影响?” 兰千阵叹道: “这里的官跑了,别处的官还在,我们往下一处去就是了。” 铁木辛哥闻言点点头,一旁步落稽也把话听得清楚,于是草原子弟的两个头便转身招呼自己手下人。有铁木辛哥着手组织,那些部落子很快便列队走到德王马前,在步落稽的带头下一种质子作揖,兰子义则站在一侧,也不对他们也不面德王,就像个看客。草原子们齐声唱道: “臣等恭迎王爷圣驾!” 此时的德王被司礼监大太监吼的没了精神,呆坐在马上也不再在发什么愣,那大太监也乐的德王不吭声,他便能替德王答话,只听大太监道: “王爷虽贵,却也难用圣驾傍身,你们在外侍候这么久,也苦了你们一片孝心。今日佳节,你们也好好享受一番京城美味,等太子爷那席散了,司礼监另有厚赏。” 这些草原子也是提前练过,听了大太监的吩咐这些草原汉子居然和大正的文臣一样齐刷刷的拜谢道: “臣等谢王爷隆恩!” 众汉子齐声唱喏声势浩大,街旁屋瓦连同鸿胪寺的衙门都被声音吆喝声震得发颤。想必宫中专门安排质子接驾便有壮声势的意思,而这份声势传到德王心中又恰恰满足了他的虚荣,为他撑起了面子,德王的精神也跟着又回来了。 草原子们唱完之后便在台城卫的带领下往队伍后面去领马随行,兰子义则趁着队伍重整的混『乱』时机牵马也来到后头,待队伍重新开拔之后他已经和铁木辛哥并骥走在一起。走开之后队伍里的气氛便不像刚才迎接时那么严肃了,铁木辛哥也察觉到了只一点,他拍着兰子义身上甲片笑道; “安达你这一身可是好宝贝,哪里弄得?送我一套可好?” 兰子义哈哈笑道: “这身铠甲是今早鱼公公从武库里取出来给我的,乃是朝廷的东西,我没法给你。” 铁木辛哥仔细打量着兰子义甲胄上的吞肩兽,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他肩甲上的山纹鳞片,心思全被这甲胄吸引走了,他只说道: “那安达你照着样式再做一套送我,我家那穷乡僻壤的小部落,哪里有巧匠能打出这等好东西来?” 兰子义见铁木辛哥如喜爱这身铠甲,深感惭愧,他拍着铁木辛哥肩头说道: “安达,说句实话,若是银子,给你个一万两万乃至十几万的都没问题,但甲胄我真不能轻易送你。” 铁木辛哥闻言抬头看向兰子义,他疑『惑』的问道; “安达你北镇不就有工匠做甲胄吗?就算做的没有你们京城的好,做个七分像我也认啊。怎么就不能送我了呢?” 兰子义叹道: “我大正开国时高祖便立下了规矩,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刀,就算是北镇,甲胄武械平日也是锁起来的,专有库管看管,私人家要是未经皇上允许藏有甲胄,一律按谋反论处,这东西真的不敢私相授予。” 铁木辛哥听着兰子义的话,又见他脸上愧疚十足,也便知道兰子义真是不能送这东西,他恋恋不舍的把手从吞肩上收回来,然后叹道: “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我却只能看两眼,真是可惜。” 兰子义安慰铁木辛哥道; “等今天巡街完毕,参见过太子之后我去和公公说说此事,实在不行让我爹出面替安达说情,争取让皇上赏你一领甲胄。” 铁木辛哥听闻甲胄的事还有戏,当即大喜,他拍着兰子义肩胛骨笑道; “好啊安达,要是这能要下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兰子义看着铁木辛哥这幅开心模样,自己也跟着一起摇头笑了起来,他早就注意到了铁木辛哥的手,现在正好有时间,于是他便问道: “安达,你的伤怎么样了?若还不舒服便在屋里好好休息,何必出来晒太阳遭罪受?” 铁木辛哥笑道: “晒太阳有什么可受罪的?我有不是娘儿们,不怕晒黑!就我遭的这点小伤,躺两天就好了,你们的郎中还说我得静养一个月,那用那么矫情?” 兰子义又问道: “那你的手指怎么样了?还疼吗?” 铁木辛哥举起双手看了看,然后叹气道: “疼啊,肯定疼啊,钻心的疼,可是难受,只怕今后指甲都长不出来了。” 见兰子义听了伤心,铁木辛哥拍着他肩膀安慰道: “安达你不用把这当回事,我草原汉子岂有卖友求荣的?不就是剥掉指甲嘛,疼我忍得住。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们的官为什么要扔了帽子退回去呀?” 兰子义听铁木辛哥喊疼,自己心里就跟被刀割了一样难受,好在铁木辛哥岔开了话题,于是兰子义接着顺风换了心情答道: “德王当中羞辱众臣,诸位大人当然得摔了乌纱帽走啊。” 铁木辛哥不解的问道: “可我觉得你们德王说的很对啊,他们这些官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奴才呀,有什么羞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