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内子
经过城门口一耽搁,兰子义等到午时才回到家。家中仆役见兰子义回来自然忙着招呼后厨生火造饭,兰子义却把他们都叫停下,刚才他在送行时已经吃过,不用再让家中麻烦,他只是问小厮道: “月儿可曾吃过午饭?” 被问的小厮答道: “会侯爷的话,姨奶奶的饭这几天都是宫里送来的,咱家后厨也就供些水果茶点。” 兰子义得了月儿的消息挥手示意小厮退下,旁边的桃逐虎则笑道: “少爷,你这几天忙的连月姑娘的饭都顾不上问候,今日回房可得小心点了。” 兰子义闻言装模作样的昂着下巴说道: “胡说!我兰子义堂堂将门虎子,怎用去小心一个女人?难道我还惧内不成?” 桃家三兄弟闻言嘿嘿偷笑,桃逐兔直接开口调侃兰子义道: “少爷你明明是个读书人,何时是将门了?” 兰子义懒得再让三兄弟说笑,两手推着就把他们往自己院中驱赶,边赶边说: “去去去,好几天没回家了,几位哥哥也回自己屋歇着去!” 好不容易送走桃家三兄弟,兰子义终于可以往自己房里去见月儿,可在这之前招呼他进门的小厮又问他道: “侯爷要去见仇家两位先生吗?今日在府的只有文若先生,孝直先生回自己家去了。” 兰子义经这一问才想起还有仇家先生,他问道: “孝直先生家中是有什么急事?怎么着急赶回去?” 那小厮答道: “并未有急事,孝直先生是看这几天没事回去省亲去了。” 兰子义道: “我记得我和你们说过去将孝直先生家眷接到府上来吧。” 小厮答道: “我们和仇先生说过,但两位先生都以为不方便。” 兰子义想了想也的确如此,本来现在卖的院子就不大,大哥二哥三哥还挤在一个院中,再把仇家父子借来怕是真住不下,难道说当时从王府搬出来时真应该换个大点的宅子?兰子义轻叹一声没再想下去,他对小厮吩咐道: “孝直先生也不在,我今天就不去叨扰文若先生了,明天再说吧,你去替我问候下文若先生,送盘橘子过去。” 那小厮领了命下去,而兰子义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卧房去。其实卧房没什么值得思念的,真正值得思念的是卧内的人,昨日兰子义在外玩的开心,这大半年堆在心里的块垒也因此一扫而空,心里一空自然就想起了心上人,月山间人如其名,恰如一轮明月一般照满了兰子义心间,只是令兰子义感到意外的是在他思念月山间的时候总觉得心中还有一人,那人只有匆匆一面,远在心外地平线下,却总能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朝阳破晓。兰子义使劲想着那人是谁,在即将掀起卧房珠帘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原来那是南宫微云。 “没想到我居然会想起她?真是意外”兰子义自言自语的笑道,笑罢他迈步入内。穿过前厅,绕过屏风,兰子义来到里间,此时的月山间正依在床上逗弄挂在床头的鹦鹉,她收起两条腿放在床上,一腿在下一腿在上,似躺着又似坐着,曼妙的身段因着坐姿更显诱人,慵懒间演尽媚态,薄纱下尽是春光,一对玉足露在裙外晶莹剔透,冰肤凝脂不似凡间之物。 兰子义几日未见月山间却觉得自己几世都与她分别,这一眼看去竟然看呆了。月山间装作没看见兰子义,依旧倚在床前逗弄鹦鹉,一直逗得鹦鹉开口说话这才转向兰子义。 兰子义被鹦鹉的声音惊醒,赶忙将眼神移向他处,仓促行止颇为狼狈,虽然月山间已经是他的人了,可兰子义还是觉得刚才他那种放肆的目光太过失礼,毕竟月儿这样的美人总是给人一种远观可也,亵玩非也的感觉。 定了定神后兰子义干咳一声清清嗓子,他问道: “月儿你哪里弄得鹦鹉啊?” 可月山间只是自顾自的逗弄鸟压根没有搭理他。兰子义本就是没话找话,被月山间冷脸以对他也只是嘿嘿笑笑,不敢做声。兰千阵在的这几天兰子义每天都陪着自己父亲在外应酬, 昨日又在外游猎,玩的一宿未归,今日回来居然连月山间的饭食都忘了,兰子义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月儿。 兰子义嘿嘿笑了两声没敢在去惹月儿,他悄悄解开自己衣扣脱衣,屋里伺候的仕女见状上前帮忙,就在这时月山间突然抬高声音呵斥道: “谁让你们动手的?出去!” 几个仕女闻言惊讶,接着她们转脸看向兰子义,兰子义笑了笑后吩咐道: “下去吧,你们不停月儿的话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月山间闻言冷嘲热讽地说道: “我有那穿小鞋的心也没那穿小鞋的胆,丫头们都是新罗王府的人,我有那本事折腾吗?” 几个仕女得了兰子义的点头后终于退下,月山间目送他们出门后说道: “瞧瞧,只听你的,我说话算么?” 兰子义自己脱了衣服挂起来,他笑道: “只听我的?我爹在行在摈去旁人搁在湖中心说得话都能传到外面去,你还要说侍女们只听我的?月儿,你这话说得可是昧良心哟。” 说着兰子义便伸手向月山间心口抓去,只是他这一爪轻易被月山间挪挪肩膀就轻易地躲过,月山间道: “外面?我爹也算外人?侯爷可要知道,我爹习过法术,耳朵可是会千里听声的。” 兰子义坐到床上与月山间比肩,他笑道: “嗯,可不是千里听声,有你们这些个女儿在,万里之外的声音都听得到。” 月山间闻言冷哼一声道: “卫侯果然是翅膀硬了,连爹爹也敢随意调侃。” 兰子义头靠到另一边床栏上半躺下,他把腿伸到月儿腿上,同时说道: “我与公公一向亲近,这点说笑哪里算得上调侃?” 月山间一脚踹开兰子义的腿,她坐起身子敛容正色问兰子义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和爹亲近,那为何却要去寻其他靠山?我问你,隆公公让你帮什么忙?你为何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月山间这一问恰如一杆大锤锤进兰子义胸膛,将他心口那盏铜锣敲得胡乱作响,震得他心肝脾肺肾唏哩哗啦,此等震撼下兰子义那还躺得住,当即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兰子义本来以为月山间只是嫌他冷落自己在耍小性子,所以刚才对话一直是和月山间说笑,现在他才明白过来月儿是在替鱼公公传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兰子义站在床前努力定神,床上月山间则静等他答复,好一会后兰子义才算理清思路,他对月山间说道: “我现在就替隆公公想办法,月儿你在旁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