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捷报
王三听得他要由兰子义处置,立刻哭道: “卫候饶我一命,卫候饶了我吧!您饶了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以后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给您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兰子义看着王三冷笑道: “我猜你这宏愿没少许给德王听吧?你一人来世做牛马又怎能供两人驱使?我福德浅薄,没本钱消受你的报答。” 王三还想申辩,桃逐兔却把话抢去说道: “少爷,这人我来处置,我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说着桃逐兔便卷起袖子走到王三面前,他狰狞的看着万三说道: “孙子,记得爷爷刚才跟你说过什么吗?快把舌头伸出来。” 王三当然记得桃逐兔说过什么,他立刻向旁人呼救,见旁边无人响应他又赶紧把嘴闭紧。狱卒听得桃逐兔要对舌头下手,立刻便有人从旁边刑具里拿出小刀来,桃逐兔摆摆手道: “不是割,是拔。” 那狱卒便放下刀拿了把长钳递给桃逐兔,另一狱卒则手持凿子准备把王三嘴给撬开。就在狱卒已经摁住王三,桃逐兔拿了家伙准备上去动手时,桃逐虎却把桃逐兔拦住,桃逐兔回头不解的问道: “大哥拦我作甚?” 桃逐虎道: “先别杀,明天还要见章鸣岳,这小子不大不小也是张牌。” 桃逐兔道: “那不有口供吗,还要他人干什么?” 桃逐虎道: “章鸣岳位高权重又能言善辩,有人证在他都能把自己嫌疑洗清,更何况没活人只留一本口供?先别杀,等明天事了再说。” 说着桃逐虎便看向鱼公公,鱼公公不置可否的说道: “别看我,明儿去军机处的是你家少爷,问子义。” 于是桃逐虎又转脸看向兰子义,兰子义道: “那就听大哥的,先留他一命,明天军机处出来再收拾他也不迟” 两个狱卒和桃逐兔听得兰子义吩咐这才放开王三,王三捡回一命吓得哭泣不止。鱼公公和兰子义都已经问得了自己想知道的,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无意义,两人便转身离去,鱼公公吩咐狱吏狱卒道: “留他一口气,至少留到明天过后。” 狱卒点头应了,而狱卒则拿着口供让王三画押,那王三满手是血都不用印泥,直接血手印就摁在了口供上。 兰子义见王三受罚,心中卸去一大块垒,回程时与鱼公公有说有笑,好不开心。一行人回到台城卫衙门正计划着是否来一局牌开心开心,不成想这时忽有卫军自外飞奔进来道: “禀公公,有军报传来,前线大捷,戚荣勋率部荡平山寨,妖贼悉数被灭。” 说着便将寄递交给了鱼公公。鱼公公和兰子义他们闻言吃了一惊,鱼公公接过军报拆开来看,越看眉头越紧,他看完后将军报递给兰子义,然后他道: “是啊,大喜,戚荣勋攻必克,战必胜,实乃一员虎将。” 鱼公公嘴上虽然夸赞这戚荣勋的功绩,实际上脸上却无喜色,那报信的台城卫本以为传回大捷的消息能让鱼公公开心,谁知却是这般结果,他便悄悄的退下了。 兰子义看过军报后又递给桃逐虎,他对鱼公公道: “戚候真乃将才,前线补给不足,军饷不够,地理不知,又无向导,还有张偃武、李广忠二将与他掣肘,这种逆境他居然都能打赢,真是难得。” 鱼公公道: “你去山中是不知地理,他戚家军转战东南,怎会不知那边情况?倒是张偃武,李广忠掣肘是真。还有你举荐的那个高延宗,我是该说他不长脑子呢,还是该说他公忠体国?他居然帮着戚荣勋打仗。” 兰子义拱手道: “高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只知为国为民,不会因派系不同而相互倾轧,或者说他脑袋里就没有派系的存在。” 鱼公公冷哼道: “子义,官场上可不能用这种人,你得想明白。” 兰子义道: “高大人胸怀坦荡,心中赤诚,得此人心便是得一死士,子义敢保高延宗无恙!” 这时候桃逐兔都已经看完了军报,他挠着头问道: “这军报不像是军中行文,怎么这里面连将领间的龌龊都有?” 鱼公公见兰子义态度坚决又听得桃逐兔发问,便也不再与兰子义争执,他回答桃逐兔道: “军中的军报是直接给兵部的,我这的东西是监军太监传来的,不一样。” 然后鱼公公对兰子义道: “真是无巧不成书,戚荣勋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赢,明日你去军机处可得有一番争执了。” 兰子义拱手道: “子义明白,那子义先告退了。” 鱼公公并没有着急应下兰子义的请求,他沉吟片刻后问道: “明日军机处议事,必会论功,你打算怎么为几位将军请功?” 兰子义道: “就按军报所说,戚候排第一。” 鱼公公道: “按照军报高延宗该排第二。” 兰子义道: “张都尉与高延宗并列第二,李广忠大意致使监军被杀,功减一等排第三。” 鱼公公喝了口茶后说道: “李广忠排第三我没什么意见,只是那高延宗只能排第四,不能排第二。” 兰子义闻言起身作揖道: “公公!高延宗实乃社稷之臣,这一点子义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鱼公公放下茶碗说道: “子义,就像我说的,我不要社稷之臣,我要的是忠臣!他高延宗于上不忠我怎能用他?” 兰子义保持着弯腰拱手的姿势,他抬着额头艰难的看向鱼公公,同时他请命道: “公公!我与高延宗背靠背做袍泽,一口锅里吃饭,一座城上迎敌,此等情谊他尚不认,他又怎肯依附戚荣勋?剿贼归来时,章鸣岳保举高延宗为兵部员外郎兼协理京营戎政,这般厚恩他高延宗都敢弃如敝履转而为我鸣冤,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回去投奔章鸣岳? 公公,高延宗绝非结党营私,阿谀奉承之人,他行事只会依于道据於德,您不可能蓄养他做鹰犬,他却会在您遭遇不公时铁肩担道义,此等性情之人,若负于他我有有何面目再见天地日月?” 鱼公公听兰子义说道章鸣岳那段时就已经被说动了,但他还是问兰子义道: “既然他高延宗是条疯狗,那你又怎能保证他不会咬你?” 兰子义直起身来看着鱼公公道: “我没有必要保证他不咬我,我只需要保证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