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私下请求
在读个二四十岁就可自称为老失、十四为岁成人的年代吐惭刁个二十来半的年轻人为孺子,的确有点侮辱人的性质在内。不过众人可没有反驳的意思,反而好奇杨家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章东主如此大失风度。 “章东主,那杨承平怎么了?”有人笑了起来,语气似乎有些挑拨的意味:“若真是做了目无尊长之事,也不劳您开口,我等决然不会袖手坐视。” 大伙都是人精,知道这人在生意场上与杨承平素有积怨,纷纷哈哈一笑,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好像是应承了,其实根本没弃表态。 章东主也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不了解其中挑拨之意。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做没有听到,客气的表示了谢意,淡声说道:“事情与诸位也有些关系,刚才下人的报信说,杨家小子不理会大伙的协定,私自开铺卖粮了,而且价格与官铺一致。 其实人家根本就没与他们有什么协定,章东主这样说,无非是想激起众人同仇敌忾的心理罢了。要知道杨承平家大业大,主要经营的虽然不是米粮生意,但其下有好几间大粮铺,库存丰厚,米粮可不那么容易卖完。而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是想等官仓米粮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门做生意,以达到cao控市场价格的目的,如今杨承平突然横插一脚,对他们的计划自然有所影响。 只,,小子果然不识好歹。” “毛头小子就是见识浅薄,根本不懂如何做生意,迟早会将家业败完。” 商人图利,有人挡住自己发财之路,当然纷纷表示愤慨、谴责,不过只是口中骂得欢,却没人说要制订什么方案对付杨承平,不是他们不想。主要是顾忌对方的背景,那杨承平出身名门,看姓名就清楚了,正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子弟。 在后世,提及杨家将,人们会立即联想到七郎八虎闯幽州、血战金沙滩、穆桂英挂帅、杨门女将、十二寡妇征西、余太君百岁挂帅等等英雄事迹,然而,这只是民间传说,并不是历史上真实的杨家。 当然,传说固然是杜撰虚构的。眈有些历史的影子在内,杨家与曹家、高家一样,也是有名有将门世家,在五代十国时就闻名于世,而将真正杨家发扬光大的就是在抗辽战敌。 杨业从就擅长骑射,二十岁入仕北汉,后归附北宋,宋太宗素知杨业威名,授予他左领军大将军之职。首发镇守雁门关,有一次辽国大军从雁门大举进攻,杨业从小路率领数百骑兵绕到辽军背后,与大将潘美的部队前后夹击辽军,杀死辽军节节败退,生擒辽将无数,缴获很多兵甲战马,自此以后辽**队望见杨业的旌旗,就不战而走,也便有了无敌之名。 按照演义的套路,杨业立下大功。守边的主将忌杨业威名,屡次向宋太宗上书,诽谤杨业,而这人就是大jian臣潘仁美,也就是北宋初期大将潘美的化身,潘美应该觉得很冤。其实人家对宋朝功劳确实超过了杨业。可谓是战功彪柄,哪里会嫉妒杨业啊,由此可知古代小说家其实和现在的也差不多,书里常有硬伤。 不过杨业确实是被出出卖死的。而那个小人很有可能是王洗,只不过当时潘美是主将,才顶了黑祸,杨业死后,也有儿子继承家业,其中又以杨延昭最为有名,镇守边关二十多年,呕心沥血,英勇善战,澶渊定盟之后,杨延昭又因守边有功,受到了宋真宗的信任,屡次获得升迁。 如今是仁宗时期,虽然说杨延昭已经逝世,而杨家三代人物之中又没有特别杰出的扛旗人物,可以说官运一代不如一代,但瘦死的骆驻比马大,在场众人可没谁敢小觑杨家,人家在军中经营多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且看在同是将门世家的份上。与其他显赫家族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本身又与西北折家世代联姻。相互扶持,固家势不显,而余威犹在。 况且说句难听的,军匪自古是一家,谁知道得罪人了,这些军汉会不会寻机携私报复回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可没人敢轻易得罪,所以众人也是在私底下过过嘴瘾,就算杨承平摆明了不识台举,他们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些百姓眼中jian商的幕后老板在愤愤不平时,州衙之中,一干官员也不平静,虽然对范仲淹有满肚子的意见,但也知道上尊下卑的道理,说话也十分的客气有礼。 “太守,下官觉得,您刚才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贸然了。” “相公之令,下官也赞成,如今的情形,米粮涨价是必然的事情,相公固然走出于好意,但也不用cao之过急,就像医治重病之人,应须一步一步来,断然不能下猛药,紧防过犹不及啊。” 这些是比较委婉的劝说,提醒,也有直接表示反对的。 “范公,恕下官直言,您就不该下此命令,如今杭州灾早未消,百姓正逢疾若之际,因以安抚为主。岂能做这等扰乱民心之事。” “想我杭州数十年来,粮价一直有序,如今骤然攀升,一时之间百姓无法适从,怕民心不稳啊。” “诸位不必多言,此事老夫自有打算。”相对下属的群情鼎沸,范仲淹显得淡定许多,待众人劝进告一段落,才微笑说道,故意漠视下属们的质疑。 其实这些官员也清楚,如今杭州城的情形,米粮提价是必然的,谁也无法阻止,之所以报怨纷纷,主要是对范仲淹下令之前,没和他们打声招呼而心有不满,这让他们有被忽视的感觉。 当然,此外也有不少是真心为民打算的官员,忧心百姓之苦,就在他们想继续劝说范仲淹之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奔了进来,顾不上喘息,急忙行礼叫道:“太守,朝廷急件。” 嗯,范仲淹浓眉微微轻挑了下。本来还想趁着人齐,找各个知县了解下地方灾情,现在看来,也只能押后了。 见到范仲淹有正事要处理,官员位也只好纷纷闭口,识趣告退而去。而范仲淹也没有挽留,只是吩咐各县知县别着急返回 出了衙门,有真心为民考虑的官员纷纷摇头叹息,准备另找机会劝进范仲淹,而有些心怀鬼胎的官员,表面也是唉声叹气的,其实心里却暗自高兴不已,甚至有心理龌龊的,忖思着是不是该往朝廷递个折子,” 人心隔肚皮楚质虽在其中,但也不可能猜透众人心思,与几位同僚拜别之后,就欲上轿返回县衙,却不想身后传来张元善的耸音。 “楚知县。稍等。” “张大人有何指教?”楚质慢慢回身,面带微笑说道。接触几次,楚质也发现这个张元善外表虽然冷傲,但也并不是个难于相处的人,而且在民间的官声也不错。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时近中午,忙碌许久,想必楚兄也有饥意,不如由我做东,请楚兄共赴青云楼,不知楚兄意下如何?”张元善说道,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意,但说话的态度的确十分缓和,有异于平日。 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楚质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好奇,自然不会拒绝,不假思索应承下来。 青云楼,邻近州衙。只隔了半条街道,名字取得好,隐喻平步青云之意,加上楼内的布置、菜色也极具特点,杭州官场中人时常会光顾一二,所以青云楼虽然算不上杭州城中顶尖的酒楼,但是生意却有几分红火。 然而,受到灾情的影响,不少人也有意识的开始节约开支,况且受到粮价上涨的冲击。对青云楼的生意也有些影响,不过民以食为天,就算心情怎么忧虑,但终归是要吃饭的,当楚质与张元善乘轿来到酒楼时,楼中也有不少人在用膳。 “两位官人楼上请。” 伙计很机灵,见到轿子落在门前,急忙迎了出去,待发现是两个官员时,更是诚惶诚恐的笑脸相迎起来。 二楼厢房很素雅。摆设简洁,墙壁悬挂几幅意境飘逸的山水字画,笔力还行,虽不走出自名家,但也应该是特意请人临书的,与房中布局相互映衬,十分贴切。 习惯性的观摩字画片刻,楚质回过身来,却见张元善正在分茶,银白色的水注居高临下,溅落在兔盏之内,与茶沫相融,形成各种形态各异的图案,淡白蒸气缕缕袅袅,散发出淡淡清香。 楚质轻轻坐下。仔细观赏着张元善挥洒自如的动作,心中却感叹不已,或许是天赋不佳吧,老师何涉明明是个分茶高手,而他也有心学习这看起来潇洒俊逸的分茶手法,可惜不管怎么练习,何涉怎么用心指点,就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多次未见成效之后,这让深感名师出高徒的何涉,一改平日赞赏有嘉的态度,开口大骂朽木不可雕也,最后也只能无奈安慰感叹,人无完人,没有天份。果然强求不得。 双手示意。楚质小心翼翼端起茶盏,乳白色的茶汤清透闪着光泽,凑近鼻间轻微一噢。清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掩袖举杯饮尽,回味无穷,且一股暖流从胸口溢散全身,毛孔舒张,清爽之极。 与何涉相比,技术固然稍逊一筹,但自离开京城之后,再也没有品尝到这样入口津的香汤。看来为了以后的口舌之欲,少不了尽心帮忙了。 在品茶的时候。张元善几次欲言又止,楚质不是瞎子,当然觉察得出来,忖思了片刻。轻轻放下茶盏,楚质微笑道:“张兄连日奔波辛劳,着实是吃苦了 也不是楚质故意奉承,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张元善奉命引流灌溉农田,整日在外勘察地形河貌,早出晚归的,有时甚至夜不归宿,数日下来,的确比以前清瘦了些。 “为社稷百姓。不敢言累。”张元善肃容拱手,随之谦虚几自,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楚兄,在下有一事相询,还请不吝赐教。” “不敢,张兄有言尽管直言,在下绝不欺瞒楚质笑道,好奇之心大增。 清峻的脸庞隐约闪过一片红潮,张元善犹豫了下,才艾艾说道:“听闻”楚质与沈文通、沈睿达兄弟私交甚厚” 这是肯定的语气。现在杭州城中,谁不知道楚知县与沈榜眼是同榜进士,楚质赴任之时。沈送可走到履相迎的,而这几日,沈睿达更是时常到钱塘县衙拜访楚质,更有风声传出,楚质已经聘请沈辽为幕客,谁都知道钱塘沈睿达是才高志清之人,若非与楚质交情深厚,关系菲浅,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事。 “那是自然。”楚质毫不犹豫说道,虽然这个风声是他有意无意散布出去的,但既然沈辽没有澄清,那自然就是默认了。 豁出去了,悄悄吸了口气,张元善说道:“如此甚好,在下想清楚兄帮个忙,不知可否。” “张兄太客气了。你我乃是同僚,怎用说请,尽管吩咐就是,只要力所能及,决不敢推辞。”楚质大义凛然说道,不过话倒也没说绝。 “那就先谢谢楚兄了张元善感激一笑,轻声说道:“过两日,我在此地设宴,诚挚邀请睿达”当然,还有楚兄,你务必赏 不是张元善消极怠工、借机偷懒,而是经过连日努力,人家已将可引流的河道勘察完成,只要吩咐下去,自有匠役负责挖掘,总不能让堂堂县官做这种粗贱活吧。只要不时巡视、督促、检查工程进度即可,相对自然清闲许多。 “没有问题楚质爽快的答应下来,识趣的没有打听仔细,而是说道:“回去之后。我立即向睿达转告张兄之意。”在没有确认沈辽意思之前,楚质可不敢大包大揽,免得说到却做不到,坏人之事不说,反而落个言而无信的名声。 “那就拜托楚兄了。”张元善似乎没听出来,脸上露出几分喜 。 而这时酒楼也将菜肴捧了上来,祭祀的时候,两人也不时被暴晒在阳光底下,能量消耗不少。虽不至于饥渴难耐,但面对满桌香气扑面的美味,确实也食指大动。而事情已经谈妥,接下来的自然是宾主尽欢,砒筹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