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备无患
送走了态度越发恭敬的张俊,武凯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在大理寺上演的闹剧,唯一的收获便是让这张俊对自己又添了几分敬畏。 对了~ 也不知章慧得知陈冲今日的表现,会是何等的反应——不会又闹着要自杀吧? “来人啊。” 想到这里,武凯忙叫过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去通知扈姨娘一声,让她先暂时搬到西跨院去,与章夫人同吃同住——记得让她晚上警醒些,别闹出什么乱子。” 那丫鬟领命去了,武凯心里这才踏实了些,有扈三娘在西跨院坐镇,再加上几个仆妇在一旁盯着,应该足够保证章慧的安全了。 处理完了这些杂事,武凯回头扫了时迁一眼,忽然小声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这附近要是有什么人,就先打发去别处。” 时迁闻言,便晓得武凯这是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和自己单独交代,于是忙小跑出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巡视了一番,确定附近没人偷听,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 进的厅内,见武凯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忙又紧走几步,来到武凯面前,摆出一副耳提面命的样子。 便听武凯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可都安排好了?” 他指的‘那几个人’,便是时迁从山东带回来的职业盗墓贼,在以孝道为基础的古代社会,盗墓贼绝对是万人唾弃的职业,等闲绝不会在人前显露踪迹——这也就是时迁亲自出马,旁人想要寻几个真正的盗墓贼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却说时迁听武凯问起那几个人的情况,忙躬身道:“回佛爷的话,按照您的吩咐,这几日我让他们在城内四下游走,大致的地形倒也已经掌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城中颇有些大户人家,院墙之内的形貌却难以探知。” “这倒无妨。” 武凯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也不急于一时,你们只需花些时间,小心绕过那些高门大户也就是了。” “这……” 时迁闻言却又支吾起来:“佛爷,这地道要是挖长了,少不得要多打几个气孔,短时间还能想办法遮掩住,可要是天长日久,怕是……” “没关系,你先让他们丈量计算好了,弄张简略的施工图纸出来,把什么地方需要开气孔都标注好,届时我自有办法隐藏那些气孔。” 说白了,武凯让时迁寻那些擅长打洞的盗墓贼来,为的就是挖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 有道是居安思危,方能有备无患。 武凯如今虽然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可终究不过是仗着宋徽宗的恩宠,如果有一日恶了宋徽宗,下场恐怕会比这陈冲还要凄惨百倍——那陈冲可不想武凯这般,在朝野内外有许多仇人。 因此,武凯才准备给自己留一条稳妥的后路——虽说这条地道工程量看肯定不会小,但武凯如今有钱有闲,便是拖上两三年也完全耗得起。 至于时迁担心的‘气孔’问题,在武凯看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需将左近的民宅全都买下,借以掩人耳目,那气孔还不是爱打多大就打多大? “总之,这些日子你先带他们踩好路线,等雪化了,再去城外勘察一番,看看何处适合做地道的出口——记的千万低调些,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便是咱们府里的人,除非经过我同意,否则也不得泄漏分毫!” 听武凯说得郑重,时迁更觉的重担在肩——不过他偏就喜欢这等被人重视的感觉,因此非但那不觉得忐忑不安,反而浑身都是干劲儿,问清楚武凯没有别的交代之后,便兴冲冲去寻那些盗墓贼了。 时迁离开之后,武凯见前院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便自顾自回了后宅。 谁知刚到后院附近,便见扈三娘一脸慵懒的坐在凉亭之内,身边几个丫鬟又是喂点心、又是捏肩捶腿的,伺候的好不周道。 武凯见状立刻沉下了脸,早上刚刚敲打了庞春梅,怎得这扈三娘就开始翘尾巴了? 自己明明吩咐她去西跨院看住章慧,她不听吩咐也就罢了,竟还在回后宅的必经之路上摆出这副夸张架势——难道她这几日受了些委屈,就想向自己示威不成?! “咳!” 武凯走上前干咳一声,那几个忙碌的丫鬟这才看到了他,慌忙都上前行礼,偏那扈三娘扭扭捏捏,好半响才从逍遥椅上起身,行礼时更是浅浅一蹲,显得敷衍至极。 见此情景,武凯心中的火气反倒压下不少,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让几个丫鬟全部退下,这才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去西跨院吗,你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如果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可别怪我家法伺候了!” “老爷~” 扈三娘柔情万种的唤了一声,随即满脸羞涩的低下了头:“奴现在这身子骨,怕是既不方便去伺候章jiejie,更受不得老爷您的家法。” 说着,她夸张的挺起了肚子,把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抚摩着,摆出一脸的慈爱之色。 武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脱口叫道:“你……难道你怀孕了?!” 怪不得她突然胆子这么大,感情是过来表功的! 见扈三娘羞涩点头,武凯心里那点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忙上前仔细打量了扈三娘的肚子几眼,见那小腹依旧平坦的很,便又追问道:“现在几个月身孕了?可曾让医生诊断过?” “回老爷的话,这几日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月事也一直没来,今儿上午便托请法海师傅寻了位太医过来,果然号出了喜脉!听太医说,孩子将近两个月大了,可惜如今还没办法判断是男是女……” 正听她喜滋滋的详细道来,武凯冷不丁扫见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藏着个人影,虽然看不真切那人的相貌,但想来这时候敢躲在附近偷听的,除了庞春梅之外怕也不会再有旁人了——于是他欣喜之余,便又多了几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