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通房丫鬟
锵~ 随着一声清脆悠扬的金铁交鸣,扈三娘左手的单刀便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咄的一声钉在仇琼英身后的海棠树上。 那树身一颤,顿时抖落了无数积雪,劈头盖脸的砸将下来,让仇琼英满腔得意登时化作了乌有,尖叫一声,倒拖着画戟落荒而逃。 “咯咯咯……” 那慌乱的样子,直让扈三娘笑的花枝乱颤,半响才收敛了些笑意,顺手将右手的单刀也抛给了琼英,吩咐道:“你把这些兵刃和弓箭都收拾好了,我先去夫人那里把莹莹接回来,这丫头八成是又玩疯了。” 这琼英刚被送到府上的时候,扈三娘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 论相貌,她与这琼英不相伯仲;论武艺,人家稳稳压她一头——再加上生了女儿之后,身材难免有些许走形,扈三娘难免担心武凯有了新欢之后,会冷落她这个旧爱。 谁知武凯老实不客气的将这琼英睡了半月之后,便把打发到她房里,做了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头! 这下扈三娘心里的云彩一下子就散了,再看琼英时,满满的都是优越感,那还会在乎什么切磋输赢? 却说留下琼英收拾残局,扈三娘独自一人去了正房,进门之后便发现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波斯地毯,自家女儿莹莹正摇摇摆摆的跟在哥哥春生身后乱晃,几个丫鬟婆子乍着双臂,老鹰捉小鸡一般围追堵截,唯恐两个孩子离开地毯范围,会磕着碰着。 见女儿玩的正欢,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扈三娘便也没有喊她,而是径自进了里屋,打算先寻吴月娘说几句话,再把女儿带回去。 谁知一进门,便见吴月娘正坐在武凯腿上,胸前的衣襟解开大半,便连下面的裙袄也不怎么齐整,而武凯的两只大手正上下夹击、攻城略地…… “呀~!” 扈三娘夸张的叫道:“奴来的真是不凑巧,夫人、老爷就当没瞧见我好了,我这就带着莹莹回去。” 说是这么说,她那一双美目却没半点回避的意思,反而居高临下顺着吴月娘的衣领直往下滑——武凯平日里起了兴致,常拉几个小妾在一起胡天胡地,便连那养在外面的章慧,扈三娘也曾从头到脚看过好几遍,却从未和吴月娘坦诚相对过,说实在的,她对吴月娘的身子倒真有几分好奇。 吴月娘却是个脸皮薄的,羞的涨红了脸,慌忙将武凯的爪子从怀里、裙下扯出来,又背过身去好一番拾掇。 都是自家女人,武凯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站起身来,没事人一般指着角落里的梳妆台道:“你倒是来得巧了,喏,那里放着几份图样,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扈三娘依言走到梳妆台前,信手拿起一张图纸,却原来上面画的是一只衣柜,论样式倒也寻常,只那门上画了椭圆形的白圈,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皇城司琉璃厂那边儿刚刚送过来的。” 这时吴月娘也差不多整理好了仪容,红着脸若无其事的走到扈三娘身边,指着那椭圆形的白圈解释道:“旁的也就罢了,这半人高的琉璃镜可不多见,除了进贡给皇上的那几面,满京城咱们府里算是独一份。” “半人高的琉璃镜?!” 扈三娘闻言忍不住有些咂舌,巴掌大的一块就能卖上百贯,这半人高的镜子又该价值几何?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敢等闲视之,仔仔细细将那些图案一一过了几遍,最后选了套刻着天王送子图的样式。 “meimei倒是讨的好彩头。” 吴月娘掩嘴笑了笑,顺势又将所有图纸都塞进了扈三娘手里,道:“我这几日身子不是很爽利,春梅和秀儿哪里,就有劳你带过去问问了。” 扈三娘知道这‘身子不爽利’云云,其实都是托词,吴月娘只是懒得与庞春梅见面而已——自从庞春梅十月初产下一子之后,这一对曾经的主仆便越发敌对起来。 其实扈三娘选择那副‘天王送子图’,也不乏试探的意思,想看看吴月娘是对所有生了儿子的小妾一视同仁,还是只针对庞春梅一人。 如今看来,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不知当初在聚贤庄时,两人之间到底起了什么龃龉? 扈三娘正犹豫要不要探听一下究竟,便听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老爷,登州那边儿来人了,现在就在前厅候着,您看……” 登州来人了? 如今已经是腊月十二,按照之前的计划,九州岛一战结果如何也该见分晓了! 想到这里,武凯霍然站起,急匆匆往外便闯,临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一事,忙回头嘱咐道:“三娘,别忘了送一份图样给章家。” 扈三娘先偷眼打量了吴月娘的表情,见她并无什么恼意,这才点头应了一声。 却说武凯匆匆的出了后宅,袁朗、史文恭二人立刻一左一右,似门神一样贴了上来——最初武凯本想把这史文恭送去对马岛,然而突然发生的一桩意外却让他改了主意。 那是九月底发生的事,日渐被宋徽宗冷落的王仔昔突然找到武凯,声称自己手上有林灵素的把柄,希望武凯能助他扳倒林灵素,重掌道门魁首的大旗。 那林灵素一直以来就对武凯颇有敌意,武凯自然乐得让他倒台,更何况这次是还是王仔昔担当主力,自己只需从旁协助,担不了多少风险,因此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此后几日,武凯一直在等待王仔昔发难,谁知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王仔昔的死讯——他竟被人半夜摸进道观,一掌震碎了五脏六腑! 要知道这王仔昔可是当世一流的高人,若是比武较艺,怕连岳飞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却被人…… 这事儿发生之后,武凯只觉如芒在背一般,连忙调了史文恭进京,与袁朗一同护卫左右;同时又让时迁领着盗墓贼们,在后宅布置下各种机关,以免被人无声无息的摸进来,取了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