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双头陵(三)
人在地下,跟进了丛林一样,最怕的就是绕得晕头转向。 这种方向错位,让我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武国华拍着大牙的肩膀说:“小胡兄弟,您是家传专业人士,可不能忽悠你胖哥” 大牙小眼睛四处乱瞟,说:“现在还不好说,得往前看看。” 大伙儿一声吆喝,边走边看,更为细致,也没过过久,神道正前方照见隐约的些建筑轮廓,走过去一看,还这就是一个陵! 扑面而来的就是巨大巨大的台阶,气势恢宏,规模巨大,远远的能够看到上面石柱林立。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灵殿所在了,姚广孝装神弄鬼的,还是让我们找到了这儿来。 我们还没看个全貌,抢先的包子嘘的一个打滚,贴在半米来高的石阶底座上,定定的看着一侧,吓得我们就地蹲着,几把手电筒齐刷刷的往那个方向照去,这地方实在太过空旷,无边的黑暗之中似乎布满了浓雾,隐隐间,有个暗影,作势欲扑! 该不会又是个老红毛吧?我心里噗通噗通的乱跳,举着枪支往前,瞄了一会,那暗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掉头看了一眼孔四,见他单手撑地,也在瞄着,看来这小哥也没闻到味儿,不禁胆子有些大了,站起来往前缓缓走去,逐渐看清楚,原来是一尊雕像! 那雕像黑石所雕,外皮黑中带着斑斓,像是通身裹着一层黑袍,双手持剑,微微前倾,倒有点像是拄着权杖,头上戴着一个宽额面具。 包裹得这么严实,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身体的变异? 这些天来,我只能默默的猜测当年发生的“变异”,应该不止像古老脖子长鳞片那么简单,极有可能连脸部都发生了诡变,从种种壁画来看,甚至是变成了人身蛇头的模样,所以在丹巴人跟蒙古人的记载中才会说的十分隐晦,以“无法示人”这样的词语一抹而过,毕竟自己的领袖变成那个样子,真真儿是“不可描述”,为尊者讳,只好用春秋笔法…… 这时候大伙儿都围了过来,光线斑驳,看得更为清楚,大牙说:“妈的,原来是地裂了,我说这丫怎么歪着呢!” 相比而言,眼前的这个灵殿,规模大了许多,极其壮观,只是残破不堪,目光所及,黑乎乎的大石阶,漫天竖立的石柱子,披着一层厚厚的灰,显得异常的诡异。 满眼的萧索跟残破之间,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神秘的色彩,好像让人一下子就进到了洪荒的世界之中。 这儿深入地下,没有风吹雨淋,空气也未见潮湿,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这里静静搁了多少年。我一边为古代丹巴人的建筑能力所震撼,一边按捺不住的寻思,满目疮痍,应该是经过一场大地震的劫难! 留下的石阶十分的巨大,远比我们之前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台阶都要宽阔无边,上面偶尔有些裂痕,我们踩着黑色的石阶往上,心里边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在梦幻之中走进了古人的世界之中,很不现实。 大石阶总共是四十九级,取的是七七归一的寓意,每一级上都有巨大的石柱,断裂残破之际,依旧气势夺人,那感觉就像进了古罗马的斗兽场一样。 越过四十九级台阶,顶部一望无际,就算幽暗之中,也能感觉得到其原有的恢弘,只可惜大殿的主体已经塌了,变成一片废墟,在几根大柱子中间,巨大的石门坍塌在地,满是挂钉的门板摔裂成几片。 包子踩在碎门板上看了一下,说这都是自然坍塌的,不像是被撞开或者爆破。 我们踩着满地巨大碎石破砖往里面走,越发觉得这里的宏大无边,简直无法想象当初这里崩塌的场景。 本来正门后面应该就是灵殿,再讲究一点的话,就是隔板门殿,但是我们足足走了有五分多钟,全是一样的光景,废墟中一片残垣断壁,跟常见的龙纹仙鹤等吉祥图案不同,这儿的图案显得诡异的很,全是一些没有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动物,偶尔有一些人形图案,也都张牙舞爪的,像是在舞蹈,身体的比例也显得异常的诡异。 空中越发黑暗密集,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闷,喘气都有些困难,我生怕缺氧,招呼着他们走快一点。 毕竟按照我的理解,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前殿,都已经这么巨大,后方的简直无法想象。 在往里走了一会,终于感觉有些不同,站在倒塌的石块上面,凭着感觉建筑的模样,两边应该是巨大的回廊,中间的这一块是澡井,倒塌的东西落成以为凹陷。 原本竖立着的巨大石雕,被砸的剩下残肢断臂,露出来的部分黑乎乎的,偶尔能够找到几个还有脑袋的,又显得意外的狰狞。 看了几个,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雕像感觉就是戴着面具的萨满巫师。我突然心里有一丝明悟,好像进入丹巴人的这个地方,一路来所见到的所有雕刻人文,似乎都有浓厚的萨满风格,难道蒙古人跟丹巴人还有一些原始的联系,并非我们所知道的那样仅仅只是从金国中都才获得线索? 萨满、通天巫、天之骄子、黄金家族……我浑身一打颤,突然发现自己对萨满这个原始宗教的了解实在太少了,甚至都算不上冰山一角。 大牙拍了拍我,示意我跟上,继续往前穿过一片石柱林,地势高了一些,大牙说这应该是正殿了,大伙儿撒开了,在一片残砖断瓦残砖断瓦之中分开寻找。 不知道历经多少年,依旧保持着灾后模样,在废墟上行走,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小心就卡石头缝里去。 武国华走起来都喘,现在放眼一看,登时说塌成这样子,就算原来真有什么东西,也都砸的稀碎了。 说着挑了一块大石头,屁股一蹲,坐着歇了起来:“不行了,得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