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赌那小子
第二天一早，王小安命人押着翟保，一众簇拥着他去见冯管事。 翟保此时就像斗败的公鸡，蔫头耷拉脑，看王小安的眼神，是既恨又怕。冯管事见到王小安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先是一怔，随即恢复了满脸笑容。对众人簇拥下的王小安，目光中多出一份亮光。 很快，冯管事做出决定，将翟保逐出嘉南宗。 翟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一瘸一拐下了山。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王小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是不是放虎归山了？想到这里，他让冯贵多带了几个人，赶上翟保，务必要押着这家伙离开嘉南宗。 傍晚时分，冯贵回来绘声绘色的描绘着翟保最后的可怜样，王小安这才放下心来。 从这天起，王小安在杂务处就获得了充分的自由。这件事之后，冯管事对他也高看了一眼，专门分处一个单间给他。有了时间和空间，王小安开始专心练习醒印心法，他知道，杂务处绝不是久留之地。 根据心法开篇介绍，“此一世界，乃禀太上灵气化生。世间万物，皆备灵气。灵气凝而为印，是为灵印，雌伏于生灵rou胎之内。唯有唤醒此一灵印，方可上禀世界真灵之气，开辟修仙之路。” 也就是说，醒印，即唤醒体内灵印，而如何唤醒，这要看个人领悟了。 夜晚，万籁俱寂，月冷风消，王小安盘膝坐在床上，闭起双眼，开始练习心法中所说的醒印法决。 醒印法决，说白了就是一套控制呼吸节奏的方法，分为感印和醒印两步。王小安按照法决中的方法，缓缓吐纳着。 首先，他要感知到体内灵印的存在。 随着呼吸，清冷的气体在心肺间来回进出，王小安的心绪沉静下来，也随着呼吸逐渐集中，想象着气体在体内游走的形态。 半个时辰之后，王小安睁眼，目光中满是疑惑。 醒印法决中提到，练习呼吸是为了感受天地灵气，以灵气感知灵印，可这灵气，他竟然一丝也感受不到。 “应该没那么快就感知到，继续练！”王小安自我安慰着，重新进入吐纳练习。 不知不觉，一晚上就在反复的练习中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小安便起身离开杂务处，走一个时辰的山路，到距离天游峰不远的一处偏僻峰顶继续练习。在这里继续盘膝练习呼吸，感受天地自然的吐纳，不知不觉，一个白天也过去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倏忽间五个月过去了。 在这五个月中，候士白和冯贵等人都对王小安的勤奋修炼很是佩服，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都抽时间开始修炼，一时间杂务处风气为之一变。 对此，冯管事依旧是不闻不问，甚至对他们更为鄙视起来。在他看来，杂务处的弟子都是白印出身，练到头又能有多大成就？ 这天早上，冯管事捻着胡须望向王小安上山的背影，不禁又摇起来头，暗自有些叹气。 王小安照旧盘膝坐在那处偏僻山峰之上，一直练习到了傍晚。经过两个月的吐纳训练，他终于隐隐感觉到了体内有一丝丝清凉的灵气在四处游动。但对于灵印的存在，他仍然没有感知到在哪里。 根据心法所说，每个人的灵印位置，都是不同的，这需要在醒印阶段进行寻找。 “我的灵印又在哪儿呢？” 王小安调动一丝丝渐渐充沛的灵气，在体内继续游动，仔细感受和寻找着。 另外，还有一件让王小安不解的事，就是感知到灵气之后，喉咙之下就经常有灼热膨胀的感觉，灵气越密集，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而每到这时，那块已被他挂在胸前的，得自袁高兽傀体内那块奇异绿色木石（看起来像石头又像木头），就会发出阵阵凉气，将膨胀灼热的感觉平复下去。 这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喉咙下面会对灵气有如此剧烈的反应？王小安心中纳闷，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 还是先找到灵印再说，王小安望见夕阳满山，又是一天就要过去，不禁加紧催动体内的灵气。 “咦” 灵气在急速游走间，似乎在心脏部位受到了一丝波动。 就在感受到这一丝波动的瞬间，体内所有的灵气似乎被一个漩涡吸引，开始向心脏部位快速集中。王小安心中一阵狂喜，他等待这个感觉已经很久了。 随着每一次吐纳呼吸，灵气不断在心脏周围聚集，渐渐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被包裹在了一层rou膜之中。灵气一丝一缕向心脏部位凝结，王小安闭目内视，见心脏部位浮现出一个灰白色方印状物体。尽管还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形状，正符合心法中的记载。 终于感应到我的灵印了！王小安心中狂喜，猛然睁开双眼，渐渐昏暗的夜空竟比往日明亮了数倍。 忽然，一股金刃劈风之声自身后传来。 王小安并非武林高手，如果在以往，他绝难发现这种异常。但经过对灵印的长期感应，其感官敏捷程度已远超凡人，一听之下知道不好，头也不回，俯身倒地一滚，随即跃起。 暮色中，一柄利斧寒光闪烁。 “是你！” 王小安一眼便认出，背后偷袭自己的这人，正是翟保。 “没错，正是你保爷！” 翟保此刻穿着一身兽皮，斜袒着半个膀子，肌rou横突，满脸狰狞，似乎这一阵子不见，脸上身上添了不少疤痕。 他指了指前胸一道极深的疤痕，冷哼一声道： “看到没有，保爷这道疤，是狗熊抓的，”随即又指了指脸，“这道疤，是野豹咬的！保爷九死一生，全拜你小子所赐！今天老子也劈了你，再去杂务处收拾那群叛徒！” 说着也不等王小安回话，翟保身躯往上一扑，斧头劈头盖脸劈了下来。 翟保本身就极为强壮，此番忍辱负重，有备而来，王小安还真有些措手不及，连忙一跃躲开。 以他感印后的身体敏捷度，翟保想要杀他，却没有设想的那么简单。 “杀人杀死，救人救彻，看来我当初就不该放你下山！”王小安跃到上首，冷冷的道。 “哈哈，害怕啦？！这也是保爷的教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翟保在山中历练数月，身形也已快如虎豹，杀气尤其浓厚，人随声至，当头又是一斧。 王小安此刻已镇定下来，在他眼中，翟保虽已是很快，但跟他比却还是慢了。 灵力，自刚刚有了切实感应的灵印中散发出来，迅速贯穿了全身肌rou。王小安右手后探，常年插在腰上的砍柴斧头挥出，迎击翟保。 “当！” 让人心惊胆战的金属碰撞声，斧刃交接处，火花四溅。 王小安往后退了两步，虎口隐隐有些酸麻，但随即灵力涌来，又恢复如初。翟保这一身蛮力，果然够强，如果不是运用灵力，王小安断然不是对手。 反观翟保却是更惨，斧头脱手飞下悬崖，人也险些摔了下去，吓出他一身冷汗。 “你小子修道了？！” 翟保在嘉南山多年，虽未醒印，但见识不少，立刻感觉到王小安身上的变化，脸上露出一丝惧色。 王小安笑了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哈哈，可惜你不过是刚起步，还不是保爷的对手！”翟保铁下心来要杀王小安，一伸手，从身后抽出一条七八尺长的狼牙棒，冲着王小安阴森大笑。 * 不远处的山坡之上，站着两名白衣青年，正饶有兴致的望向这边。其中一名白脸细眉的青年对另一人笑道： “孙兄，你看这二人谁能获胜？” “那壮汉体格强壮，势如熊虎，那小子虽然有点灵力，但还差得远，我赌那壮汉胜！”另一名面色粗犷的青年道。 “哈哈，好，我就赌那小子胜！十块低阶灵石，如何？” “好，十块就十块，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如何胜！” 两人席地而坐，如观赏斗鸡斗狗一般，观看这下方正在生死相搏的另外两人。 山风呼啸，最后一点残阳的血色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