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面带路
“师父，刚才天上出了什么事？”王小安一见冯管事就连忙问道。 冯管事望着天空已逐渐消散的巨大“印”字，也是一脸茫然。 “这个为师也不知道，但凭我的直觉，嘉南宗怕是要出大事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还是早走为妙。”说着冯管事又看向王小安。 自从得罪孙林之后，冯管事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如果不是为了指点这个新收的徒弟，早就一走了之了。 “小安，你醒印了？” 冯管事眼前一亮，心中一块石头仿佛落地。 王小安并未回答，只是从地上抓了一把雪，体内灵气流转，只见掌中的雪迅速融化，蒸发为一团白色烟雾。 “师父，徒弟成功了！” 王小安一下跪倒在冯管事面前，往上拜了三拜。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没有冯管事指点，他不会这么快醒印。何况，冯管事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冯管事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但随即叹了口气道： “小安，你不必拜我，为师也不知道把你带进这道门之后，到底是福是祸！” “师父的担心，弟子明白，但我心意已决，修道不成，誓不罢休！” 冯管事哈哈大笑，笑声中透出一丝无奈。 “小安，你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弟子修道，是为了学成绝大法术，不再受人欺辱！”王小安昂然答道。 冯管事摇了摇头道： “我的傻孩子，绝大法术，可不是我们白印出身的弟子能够追求的。十多年前，我还收过一个徒弟，和你的想法一样……” 冯管事想起了往事，脸上不禁浮现出黯然之色。 “那个孩子名叫肖林，天资绝佳，比师父我还高一筹。作为白印，只用五个月就成功醒印，成为入籍弟子。之后更是在两年时间升至醒印六层，一时成为宗门翘楚。 但不久之后，因在门内打斗中一时气盛，将一名三级印阶弟子打成重伤，触犯禁律，从此销声匿迹，人间蒸发，想来已不在世间了。师父我当初也是白印入籍，受到的欺辱和生死考验，远非你现在所能想象。 修仙路上，弱rou强食，加之印阶出身如同天堑难以跨越，白印弟子，只能做个末流炮灰……” 冯管事说着，老迈的脸越发显得沧桑和无奈。 “所以，小安，师父还是劝你不要入籍，如果不想跟为师下山，我把这里交给你掌管，‘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落个逍遥自在多好？入籍之后，你出身白印，难免成为他人猎物，危机重重。” 王小安眉头紧锁，他自然明白师父的好意，这个世界完全建立在印阶高低之上，纵然像肖林那样的天才，最终也只能落得人死魂消。 印阶，就是一道天定法则，高印阶者拥有分配灵气资源的权力，低印阶者只能唯命是从。 我不信！ 王小安沉思许久，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冯管事看王小安一脸豪迈，知道这徒弟难以劝回，又哈哈一笑道： “师父该做的，都已经全交给你啦，以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再去找师父！记住，千万别去招惹比你印阶高的弟子，哪怕是只高一级也不行！” 说着冯管事从袖子取出一张彩色符咒，交给王小安道： “这是一道天蛛灵符，是我当年偶然得到的，就是靠它，我几次死里逃生。 这道符法力很强，醒印六层难以攻破，还曾活捉过一个醒印三层，当然，我不敢把那人怎么着，最后还是放了。现在这符还可用三年，送给你吧！ 醒印之后即可入籍，为师也不留你，明日一早收拾一下，上天游峰吧！” 王小安接过符咒，心中一阵感激。 这师徒两个都是爽快人，心中虽然难舍，但也不多纠结。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冯管事，以及候士白、冯贵等人，背上包裹，朝心目中的修仙圣地天游峰走去。 嘉南山山势广大，高可登天，杂务处只在半山腰处，距离山顶天游峰还很远。王小安从早上出发，又翻过了十几处大小山峰，太阳快落山时，才到达天游峰下。 站在嘉南宗高大的门楼牌坊下，王小安极目远望，只见云海茫茫，晚霞如火，成群的仙鹤飞来飞去，鹤鸣阵阵直达天外，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如坠仙境。 远眺良久，王小安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才沿着台阶继续向前，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黑时，才终于登上了天游峰。作为嘉南山最高峰，嘉南宗正殿所在地，天游峰峰顶十分宽阔，只看正面的宗门广场，方圆便足有千丈有余。广场之后，更遍布着十几座高大殿堂，目力所及不见尽头。 王小安置身于天游峰顶，仰望墨蓝色的苍穹，但见星河璀璨，宇宙茫茫，不禁心胸大开，仰天长啸了一声。 “哎，宗门重地，不得喧哗！” 声音未落，一名值守广场的弟子已然到了王小安身前，声色俱厉，显然被刚才王小安兀自的一声长啸给激怒了。 王小安心中一惊，因为这人刚才距离自己少说也有二十丈，竟在一息之间就到了身前，暗道正宗弟子果然厉害。 那弟子上下打量一番王小安，见他穿着朴素，背着一个简陋包裹，灵识一探，看出对方不过才是醒印一层，且是一个白印，脸上更是不快，喝道： “你是哪来的？刚才咋唬什么？这是嘉南宗重地，搅扰了众位师长修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小安见这名弟子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四岁，长的倒也周正，但气势逼人，显然修为比自己高不少，便忙拱手道： “在下王小安，嘉南宗杂务处弟子，近日成功醒印，特地来宗门报道入籍，还请师兄指点。” “哦，杂务处竟然也能出醒印弟子？呵呵，真是少见……”那弟子脸上轻蔑之色更浓，冷哼一声道，“今日天色已晚，且入籍长老正在大殿商议要事，你明天再来吧！” 王小安客气请教，却被人怼了回来，心中很是郁闷，但初来乍到，他还是压了压怒气，又拱手道： “杂务处到天游峰路途遥远，还请师兄通融一下，先让我……” “路途遥远？哈哈，这点距离也叫遥远？是你自己笨，下次走快点就行啦！”值守弟子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王小安再次叫住。 “你真够烦的！” 那弟子一瞪眼，举手就要打。王小安此时见他欺人太甚，也怒气中烧，虎目圆睁，不忿之色溢于言表。 “哈，区区一个白印，也敢跟老子吹胡子瞪眼，给我滚！” 只见这弟子一挥袖子，王小安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自己登时站立不稳，体内灵气一阵紊乱，阵阵恶心涌上胸口，虽然强忍住了，脸色却极为难看。 那弟子眉头一皱，他满以为以自己醒印三层的修为，挥袖之间，就能将这个土包子滚几个跟头，没想到王小安竟只是晃了晃身子而已。 “可以啊……”那弟子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股恨意，正要再次动手。突然，远处夜空闪现出一道长虹，眨眼间便落在广场之上。 这道长虹光华夺目，伴随着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王小安和那名弟子都转脸去看，只见青衣飘拂，一名姿容绝色的女子早落在不远处，正冷冷的看向这边。 墨飞雨！ 王小安心中一动，莫名有些惊喜，但旋即想到当初她故意安排自己到杂务处，心中仍有些不快，脸上便显出一丝桀骜来，只抱了下拳道： “墨师姐，你没想到吧，就算在杂务处，我也能成功醒印！” 墨飞雨明眸闪烁，早把他的想法看透了。平日无论是宗门内，还是家族内，众人都对她尊宠有加，极少有人如此傲慢，更不要说是一名白印弟子了。此刻在她心中，这十五六岁少年的无知冲动，反显得十分有趣起来，不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那名值守弟子见墨飞雨对王小安微笑，愣了一下，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忙不迭的过去见礼。 “入籍值守弟子孙勤见过墨天骄！您出关了？宗主与诸位长老都在正殿等您……” 墨飞雨也不看他，身形如风向嘉南宗大殿而去，远远的，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 “带王小安入籍，不得延误！” “是是是！”孙勤望风而拜，转过脸来，王小安发现他已是满脸笑容。 孙勤并不明了墨天骄和王小安到底是何关系，但能让墨天骄微笑以对的，男女都算上，整个嘉南宗，不超过三个人。他恍然大悟，敢情这个土小子还很有背景，尽管只是个白印。 “小安师弟，你跟墨天骄的关系……” 王小安立刻明白了这笑容背后的意味，暗恼自己刚才真不该冲动，墨飞雨分明是一棵大树，怎么能得罪呢？不过他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子就是按捺不住冲动。 “下次可不能再怼她了，得讨好讨好她才行，”王小安心中默念着，眼神转到了前倨后恭的孙勤身上，冷哼一声，直接甩出一句道， “别废话！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