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一章 谁（88）
顾白低头看着叶静嘉的头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低声道：“你出去吧。” “什么？！”叶静嘉惊讶的猛地抬头，不解丈夫话中的含义。 看着叶静嘉脸上的泪痕，顾白却能丝毫不心疼的心平气和的说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叶静嘉瞪大眼睛忙道：“可是……”她要照顾丈夫啊。 “以后你不用每天都过来，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顾白打断叶静嘉的话，同时提出独处的要求，甚至道：“今晚，你睡客房吧。” 叶静嘉只觉得晴天霹雳，丈夫居然要与自己分床睡！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丈夫，似乎无法理解丈夫话中的含义。可是顾白的表情却是如此的不容置喙，他道：“给我些时间。” 叶静嘉眼中泛泪，抖动着嘴唇。 叶静嘉想说自己不嫌弃丈夫，想说无论丈夫变成什么模样，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人。 可是终究，她只是垂泪点头接受：“好。” 泪水啪的一声滴在卧室的木地板，很快氤氲开来，蒸发不见，叶静嘉转身离去。 顾白则维持之前的姿势，安静的看向窗外。 屋外的树已经是哭败之态，但是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会重新枝繁叶茂起来。 当晚，顾白并没有出来吃晚饭。 不仅如此，甜甜蜜蜜要求去看看爸爸时，也被爸爸拒绝。 “我想休息。”顾白如此对妻子表达。 叶静嘉不得不尊重丈夫的意愿，回到客厅委婉的转达给女儿们顾白的意思。 “为什么？”蜜蜜不解的，她茫然且担忧的说：“我只是想看看爸爸，只看一眼。”她想知道现在爸爸好不好，她只是担心爸爸，想安慰爸爸。 “蜜蜜，我知道你担心爸爸，但是爸爸现在身体不是很好，等他康复一些的时候再与你见面好不好？”叶静嘉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如此安慰道。 “好吧。”善解人意的蜜蜜终究没有强求，只是有些遗憾，她以为爸爸回来后就可以与她们见面的。 至于甜甜，则是抿着嘴担忧的看着爸爸的房门。 当晚，叶静嘉与顾白分床而眠。 之后的几天，顾白的自闭变本加厉。 除了医生之外，他谁都不见。 白家始终笼罩着气氛沉重的气氛，孩子们都比平日里安静几分，更不用提叶静嘉的情况。 有时，叶静嘉甚至做噩梦梦到丈夫做出傻事。每每此时她都会惊醒，急忙忙的跑去卧室。当推开门，看到的往往都是静静的看着窗户的丈夫。她虽然放心，同时也心疼。 这日叶静嘉再度做噩梦，她连忙起身跑来卧室。 不同于往日的默不作声，这次顾白缓缓回头道：“我不会自杀。” “我……”叶静嘉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用力。 “我不会自杀。”顾白镇定重复。 春节前的几日，甜甜突然找到叶静嘉说：“mama，过年的时候我们出去玩吧。” “出去玩？”叶静嘉有些反应不过来。 甜甜认真的点头解释道：“是啊，出去玩，去外面旅行，或许在外面爸爸的情绪好改善许多。总是在房间里会憋的很压抑，应该出去放松放松。” 叶静嘉眼前一亮，只觉得女儿的建议有些道理。 出门确实可以散心，而且过年时原本理应要见白家族人，然而以顾白现在的情况不要说见族人，即便是家人都异常避讳。既然如此，倒不如彻底避而不见。他们一起出去玩，散散心，说不定丈夫会想开。 没错。 叶静嘉始终相信，丈夫会接受现实的。 只是现在的他有些无法面对，但这不会是他的常态。 “这件事情，我想一想。”叶静嘉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因为这不是她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 怎料，甜甜却接话道：“mama，可以让蜜蜜说动大伯，只要蜜蜜开口，大伯肯定会答应的。” 不知何时，瘦高的甜甜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心骨，她甚至开始学着井井有条的安排起来。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做出的是最恰当的，最合适的安排。 如果真的成行，再好不过。 “甜甜，你的主意很棒。”叶静嘉欣喜万分道。 “大伯。”接受任务的蜜蜜为了爸爸，自然要去做。她好不容易得知大伯有时间，便马不停蹄的去见大伯，“春节的时候，我们想出去玩。” “春节？”白叙凡看向蜜蜜，不解：“为什么春节，春节应该留在家中。” “春节有空闲，而且我们想出去。”蜜蜜抿着嘴认真的撒娇说：“大伯，求求你，你让我们出去吧，我们想出去玩，以后课业越来越重，我想现在出去玩。” 蜜蜜撒娇的模样确实令白叙凡有些动摇，可是他没有答应，而是道：“是不是为了你父亲。” 蜜蜜没想到大伯居然会猜到，不过她也没有任何掩饰，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爸爸身体不好，外面也都在说他。他的情绪很不好，我不希望爸爸难过，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开心起来。大伯，你就同意吧。真的，爸爸现在真的每天都很不高兴，只呆在卧室里，不说话也不动，我好担心她。” 说着，蜜蜜甚至红了眼眶哭了出来。 她是真的好担心爸爸，她不希望爸爸总是这样，她喜欢以前的爸爸。 白叙凡素来疼爱蜜蜜，他甚至亲手为蜜蜜擦了擦眼泪，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不行，你的父亲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过春节必须都在白家。我知道你关心他，但是他总要面对现实。蜜蜜，别哭。” “可是现在的爸爸真的好难过，好痛苦。大伯求求你，你让我们去旅行好不好？”蜜蜜哭着扑在大伯的怀中，哭着抽泣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说爸爸，爸爸明明很好！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现在的爸爸。” 白叙凡只轻抚着蜜蜜的后背，一下一下又一下。 可是刚刚，他说的话也是事实，逃避没有任何用，顾白必须自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