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血泪
内四堂分别位于环绕飞鹰谷的四座山峰的内侧，外四堂位于四座山峰的外侧，鹰王总坛又在哪里？ 沈落石努力的搜索判断着，可是找到总坛又如何？ 一个孤悬半空，没有羽翼的边城刀兵，随时都可能掉入深谷毙命小兵。 凭什么对抗纵横大漠数十年的鹰王，就是边的这个普通的中级御鹰使者就可以随手将自己扔下去。 沈落石只能暗自苦笑，也许只有靠奇迹出现。 买买提带着沈落石沿着一条悬空的石道绕过去，绕到另一座相邻的山峰上的一个平台上，石洞的门口刻着三个粗重的大字：鹰羽堂。 “为什么要开凿一条悬空的石道，你们有翅膀可以飞，为何多此一举？ “因为飞需要消耗体力，人不是鹰，不可能长时间的飞，在这里我们主要用脚走路，只有出去执行任务时才用翅膀飞。” “既然不出去时不需要翅膀，你为何还背着它？” “你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它们已经是我体的一部分。” 说话间，他们已步入了鹰羽堂，一个可以让人长出翅膀的地方，一个比巨鹰堂恐怖十倍，残忍十倍的地方。 刚跨入几步，灼的气浪扑面而来，沈落石顿时一汗淋漓。 凄厉惨烈的号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一汗的沈落石，背后开始冒出冷嗖嗖的冷汗。 这不再只有鹰的鸣叫，分明还有人的号叫。 买买提的体微微的颤抖着，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隐现着难忍的痛苦。 沈落石在一间工作室门口停下来，终于看到了鸟人是如何产生的。 一个巨大的火盆燃烧着，里面几只铁钎已烧得通红，一个赤着上的壮男手脚被牢牢的固定在铁环内。一只被铁笼牢牢固定的巨鹰匍匐在角落，两只翅膀也牢牢的被固定起来。 一个鸟人手执铁钳从活生生的巨鹰的翅膀上拨出一根活生生的鹰羽，巨鹰惨痛的一声悲鸣，挣了几下，恢复了平静。 那边的壮男开始痛苦的号叫，鹰羽已活生生的斜插入他的后背，一道血沿着羽毛杆溢出来，火红的铁钎烙上去，一道刺鼻的浓烟过后，血流立刻停止。 紧接着又是巨鹰的悲鸣，又一只鹰羽被活拔下来。又一声号叫，又一股浓烟，壮男又多了一只羽毛。 巨鹰的悲鸣越来越微弱，壮男的号叫却越来越惨烈。 目瞪口呆的沈落石站在那里，背后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灼痛。过了今晚，被绑在铁环里的壮男就会变成自己。 他开始犹豫，开始后悔，他一直以为鸟人只是绑了个翅膀的普通人，现在才明白鸟人是真的长了翅膀的鸟人。 明天之后，他也会成为一个长着翅膀的鸟人，一个只能呆在九鹰山顶的鸟人。不可能再回到人群中，因为在人的世界里不会接受一个长了翅膀的鸟人。 “我们走吧，你已经看过了，鹰人堂还需要去参观吗？”买买提同的看着他，他已看出他的心已经动摇。 “去，现在就去。”沈落石态度突然变得很坚定。 既然已经来了，己经无路可退，他必须一直朝前走过去。 现在没有办法，也许回飞鹰堂睡一晚，就会有办法，就会有奇迹发生。 …… 鹰人堂是一个新鸟人云集的地方，他们已有了一双可以翱翔的翅膀，却不知道如何飞翔。 飞翔课的第一节最简单，就是你去飞！ 一排新装了翅膀的鸟人，整齐的站在峭壁上。训练者一声令下，几个胆大的鸟人立刻撑开翅膀跳了下去。 那些胆小的鸟人颤抖着双腿畏缩在崖壁，一只脚影闪过，畏缩的鸟人都踢落下去，拼命的扑闪着翅膀，要么寻找平衡飞起来，要么直接跌到底。 这样的机会只有三次，如果第三次还飞不起来，脚上的绳索就会被斩断，他就会向山谷飞下去，摔落成泥。 两个鸟人拼命的扑闪着翅膀，还是没有飞起来，他们脚上的吊索已被斩断，他们飞回了自己永远的家。 已经飞起来的鸟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第二节课：体力和耐力！ 在空中不停的飞，飞够两个时辰就可以被拉回绝壁上，这次的机会只有一次。 你飞不动了，支持不下去了，对不起，请自己飞下去，没人挽留你。 几个耐不住的新鸟人终于滑落下去，永远停留在新鸟人的位置上，六个积极追求进步的鸟人熬过了艰难的空中飞行，被拉回了绝壁，他们已经通过了最艰难的训练。 只要能顺利的掌握起飞，降落的平衡他们就可以成功的进入了飞翔一族。从此以后茫忙人海少了六个普通的人类，九鹰山多了六个普通的鸟人。 平庸的人即使有了一对可以翱翔的翅膀，也不过是一只平庸的鸟人。 有的人即使没有翅膀也可以翱翔万里，纵横寰宇；有的人即使给了他翅膀，也不过是在自家门口的飞来飞去的鸟人一枚。 第三节课，相对简单一些，只是从这边的峭壁飞到对面绝壁中间凿出的平台上，然后飞回来。 总共二十个来回，如果你能平稳的飞过，那么恭喜你，你成功的加入了鸟人行列。 即使是简单的起降，两个家伙还是没有通过。 一个的头钻进了对面的石缝，结果头没有石缝硬朗，成了扁头。一个干脆贴到了对面的石壁上，成了一副绝壁贴画。 血模糊的体虽被拉回来，影子却永远留下绝壁上。 通关后的四个人被分配到了黑鹰堂，一个负责深夜攻击的分堂。 课程很简单，只有三节，而且是一天内完成。 没有老师，你就是自己的老师，自然规律就是你的老师. 在自然界，长翅膀的鹰就要会飞，不会飞的鹰只有被自然淘汰，淘汰的结果就是死. 学习的过程也是考核的过程，绝对的速成班，不是胜出，就是被永远淘汰。要么从此飞起来，要么永远坠下去。 沈落石看着一幕幕的飞行表演，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买买提奇怪的看着他。 “笑我自己。” “哦？” “我以为有了翅膀就可以飞，原来有了翅膀也不一定能飞。” “没有翅膀却永远都不能飞。” “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飞呢？人本来就应该在地上走。” “你已经后悔？” “后悔又如阿，一切要等过了今晚再说。”沈落石淡淡一笑，恢复了一贯的自信。 “今晚是个漫长的夜，你可以想许多事，也可以做很多事。” “是啊，有时候做一个决选择确实很难。” “但你必须做出选择，在天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