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夫

    虽然看到这大夫，第一印象并不满意，但是，现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她自己只会几个简单的方子，把脉也几乎是只知道个强劲、虚弱的，根本不顶用。周雨只好将就了。

    于德给周雨和冯大夫相互介绍了一下，冯康在礼节上是周到的，周雨也不好只凭第一印象就怎么样，笑着聊了几句，场面还算融洽。

    医馆算正式开业了。周雨没事，就每天来医馆坐着，顺便理理账。

    到底是正月里，而且还没有到正月十五，所以医馆冷冷清清的。这里的人讲究正月，特别是十五前不看病，不然一年不吉利。除了特别急的，像那个男孩肚子疼，小毛病几乎都会忍着，等过了正月再找大夫。

    理了几天，之前的账也清楚了。闲下来，周雨又想，她自己也不可能天天来这里当掌柜的，还是应该专门聘一个。于是，于德来说完别的事后，周雨就让他去县里招个掌柜的来。

    于德马上又去了县城。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快。招纳馆没有现成的掌柜，只能登记了信息，有合适的，招纳馆再通知。

    正月十五一过，就偶尔地有人来看大夫了。周雨在医馆看了几天，冯大夫的医术还可以。一般的感冒，发烧开出的药方都还凑合。

    有时周雨也会跟着坐在旁边听诊，遇上一两味药材不太合适的，也会悄悄与冯大夫商量一下，换成周雨知道的非常对症的药材。

    周雨虽然是悄悄与冯康商量的，没有驳了他的面子，但是，这依然让冯康非常不爽。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明面上冯康又不能发火，还要感谢周雨。于是，他自己先上火了。周雨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冯康不爽了，看到冯康脸上的小痘痘，还调侃说，冯大夫，你这是正月里吃太好了吧。冯康也只能不自在地说几句，过年油水大了点之类的话。

    这都是小事，周雨说过就过了。可把冯康给气的。心说，还不是你在这里碍事。你要不在这里，我可自在了。

    那天他听到了周雨说要聘个掌柜的，还私下高兴来着。只是好几天了，也不见有动静，心里又着急起来。但这事又不是他能问的，只能干着急。

    周雨是想着，虽然现在每天人不多，总归是有几个，那每天的账就要及时理出来。不然，攒的多了，很麻烦。所以天天在这儿理账。事儿不多，很清闲。

    直到过了正月，招纳馆那边才来了信儿，有掌柜的人选了。于德就去县里领人。

    这一领就领来两个，于德跟周雨说，这是让她选择一下。上次的大夫，于德看出来，周雨有一点不满意，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满意，都是碍于不得已。这会儿可以选择，当然要让周雨好好选一下。

    两个掌柜人选，一高瘦一矮胖。高瘦的那人面容冷峻，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矮胖的那人未语先笑，看着和善。

    于德以为，周雨会选矮胖的那人。结果，周雨选了高瘦的那位。

    高瘦的掌柜姓曲，叫曲永，四十岁上下。周雨问什么，他就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真真的是，高冷范儿！

    但是，周雨对他很满意。

    双方都满意，就此定下来。

    曲永家在别的镇子上，回去住肯定不方便。店后的房子便有了用处。周雨让曲永住在店后那处的东间儿。一应铺盖和日常用品都由医馆出钱购买。

    本来曲永还想着，如果定下来了，还要回去取铺盖等物品，这下却是不用了。不过，周雨还是让他第二天回家交待一番。

    隔天，曲永回来后，周雨跟他交待了账务。

    走出医馆，周雨感觉好轻松！以后不用天天来了。

    冯康冯大夫也觉得好轻松，周雨不天天来，他赚钱的机会就来了。

    这些天，恰逢正月，人少，周雨又每天来坐镇。冯康怎么也不可能收病患钱的。如今嘛！哼哼！

    一天，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慢慢地走进医馆，丁石头接待过来。等坐下，冯康给把了脉。

    “你这病有些严重啊!要好好调理。”冯康上来就这样一句，把那老妇人吓的哟！

    不管在哪个时代，“有啥别有病”都是至理名言。

    这老妇人看穿戴不算差，应该还有点余钱。可是她只知道让大夫给开点药，没有给大夫钱。冯康就给开了一副很贵的药。

    前面冯康已经说了，病情严重啊，所以开起贵药来毫不心软。

    老妇人拿了药方去交钱，等曲掌柜的算好报出金额，惊得老妇人心都一哆嗦。一副药都赶上一个月的日常开支了。可是又不能不治，只好咬牙交了三副的钱。

    另一个在等待看病的人倒是看出些门道，这会儿轮到他了。他上前先是握了大夫的手，顺势把手里的一块小碎银子放进大夫的手中。

    冯大夫心中那个乐啊，果然周雨走了，他就开始发财了。面上不动声色地把钱收好，开始给那人把脉，然后开了一副便宜的药。三副药加起来都不及之前那老妇人一副药的二分之一。

    慢慢地，这种事就成了习惯。

    偶尔地，周雨也会到医馆看看。不过，她来时，冯康就会收敛起来，所以，周雨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周雨没看到，别人看到了呀。医馆里又不是只有大夫一个人。掌柜曲永，员工丁石头，常文山，叶冬，都有眼睛，都会看到。

    冯康不怕别人看到吗？他还真不怕。因为他认为这些人都不懂医术，也不会把脉。他说严重就严重，他说不严重就不严重，谁能反驳！所以他很自信，便大胆行事，从不避讳。只有收贿钱时会遮掩一二。

    大夫收受病患贿赂的事，不是一个两个的如此。很是有些成了风气的。给了钱，会开些管用又便宜的药，不给，虽然不会开错药，吃坏了身体，但是，给开贵药，几次下来有的会倾家荡产。

    一天，是镇上赶大集的日子。周雨逛了一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医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