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光明之名
溶月六岁之时,父亲进山采药,为魔兽所伤,重伤不治。母亲也因此辞世。父母双亡的溶月为了给父母报仇,历尽艰辛,苦修光明魔法,誓要尽屠魔兽。 自从兽潮爆发,溶月参战以来,她从没因女儿身而畏战不前,每战皆全力以赴。她的光明法术对上魔兽的暗黑体质格外见效,死在她法术下的魔兽不计其数。周围的其他法师无不对溶月交口称赞。 看着大批被她杀死的魔兽,溶月只感到一阵阵的快慰。那即是为父母报仇的舒畅,也是对自己十几年来辛苦修行的肯定。可是在今天,当她亲眼目睹人类与魔兽互拼法术,残忍更胜魔兽的时候,溶月第一次对自己苦修高伤法术的目标产生了怀疑。 一直秉持正义,铲除邪恶的溶月,分不清是否魔兽就是邪恶的,人类就是正义的?尤其是当她看到,一只幼小的狸力目睹母亲被亡灵转换结界化为白骨飞灰,先是踌躇不前,再是终究舍不得血脉亲情,一头扎进结界,宁愿赴死也要同母亲在一起的情景。 溶月流泪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裂成了两半。长久以来的坚持和努力失去了意义。溶月停下了手中的法杖。她感到了无比的孤寂和彷徨。 一时间,仿佛她已不是身处血腥的战场,而是回到了那个风刀霜剑的童年。前路漫漫,星斗无光,小小的溶月光着脚丫,蹒跚前行。赖以存身的木屋已经坍塌,如刀的寒风刮在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上。 溶月年纪虽小,却知道待下去只能死路一条,只有向前,不断地向前才有一线生机。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耳中仿佛已经听见了爸爸mama亲切的呼唤。 溶月的眼光亮起,她呐喊着扑向久违的父母,要向他们好好诉说离别之苦,思念之伤…… 想象中温暖的怀抱不在,她重重地摔倒在荒原之上。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溶月喃喃道:“爸爸mama带我走吧,我好想你们……“ 得救之后的溶月,对生存和修炼机会的珍惜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不管多么困难的修炼,她总是高昂着头颅,勇闯难关。天才法师之名虽有溶月的天赋因素,但绝不是幸致。 幼年的悲惨遭遇和经年的刻苦磨砺,造就了溶月外柔内刚的性格。难能可贵的是,她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怨天尤人,而是自强不息,发奋努力,并且始终保持着一颗善良宽忍的淳朴之心。 痛苦的内心挣扎,天人交战之后,光明法师-溶月再次高高扬起了她的头颅,做出了她的选择。 与此同时,溶月的气势猛然暴涨,她的修为不可思议的连跃两级,直抵下元境九级巅峰的境界!实力增长之快,就是仲北也颇有不及。 她的神色平静如常,眼光中透露出平和与坚毅,手中的光明法杖神光大炽,一道白色的法术形成直径百米的圆拱,盛放在血腥的战场!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化形魔兽施展的瘟疫法术,竟然在只有下元境修为的溶月,施放的白色光幕内消弭分解。凡是中了瘟疫的人类,只要沐浴到溶月光明法杖放出的白光,都会慨然而愈,比吃什么特效药都要管用。 这个发现连死神蝠将翰莫,都感到惊奇不已。虽然光明法术对暗黑法术有克制作用,但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沸水融冰的效果。 高举光明法杖的溶月白衣飘飘,犹如救苦救难的仙子降世般,到处解人危难,净化瘟疫。她在要塞中转上一圈,黄色的瘟疫毒雾就被净化的干干净净。大家死中得活,无不欢欣鼓舞。 溶月解了月亮河要塞之难,没有接受众人的道谢与喝彩,而是在人们不解的目光中,脚踏虚空,一步步走下了城头。光明法杖上圣洁的光幕始终没有熄灭,宛如手持火炬来到人间的光明使者,溶月逐步走入亡灵转换结界之中。 毫无悬念的,强大的暗黑法术形成的结界,在光明法杖的照耀下,分崩离析。光幕照到哪里,哪里的魔兽就获得了解脱。人们亲眼看到,被亡灵转换结界吸干了一半的魔兽,在光明法杖的照耀下,rou白骨,复生息,重新恢复了生机! 在生死间转了一遭的众多魔兽,没有哪一个敢对溶月表示出不敬。不论多么凶恶的魔兽,都匍匐在溶月的脚下俯首帖耳。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战场,竟然在溶月无声的感召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双方都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个局面? 地面上的异变,同样也影响到空战之中。随着两边上元境高手与化形魔兽捉对厮杀的停止。激烈异常,残酷无比的大战真正停了下来。 人类一方,以顾同为首的,姜幻、娜兰、范洪、雷昊、博简共六位上元境高手排成一行,带领一众学员和老师,站在月亮河要塞的城头。魔兽方则是翰莫、摩曼、拓多三位化形魔兽伫立于兽潮之前。双方以溶月的光幕法术范围为界,相隔百米站定。 亡灵转换结界法术被破坏的博简,忍不住首先质疑道:“溶月,你解了月亮河之危,我们大家都感谢你。可是你为什么破去自己人的法术,还要浪费自己的真气去救治魔兽?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溶月扬首道:“从今天开始,溶月只站在苦难深重的一方。“ 博简追问道:“那么在这场大战中,人类和魔兽谁是苦难深重的一方?“ 溶月道:“战争对于双方的士卒都是最深重的苦难。“ 雷昊不满道:“怎么可以把魔兽与人类相提并论?“ 溶月答道:“同胞也罢,魔兽也罢,在我的眼中都是有尊严的生命,没有本质的区别。“ 死神蝠将闻言大声喝彩道:“说得好!你是第一个享有我敬意的人类。“ 所谓气可鼓不可泄,溶月的对答虽然仅代表她个人的意思,但两军对垒的阵前说出这样厌战的话语,及语气中立场的模糊,对人类一方士气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顾同沉着脸冷冷地问道:“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你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