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蚁群

    凌菲菲醒了，她看到三个男人趴在窗口往下看，好奇的她自然也跟过来，当看到原本应该雪白的地面黑乎乎一片，而且那黑东西还会动，女孩子胆小的心性自然表露无遗，她张嘴就准备‘啊’出声，胡小帅却早已警惕，一把捂住她的嘴。

    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坏事，胡小帅早留意上她了，不能让她这颗老鼠屎坏了锅里的粥。

    凌菲菲在胡小帅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胡小帅急忙撤回手，骂道：“你属狗的啊。”

    张连长手势往下一压：“嘘，菲菲不要胡闹，外面很危险。”

    既然已经咬了胡小帅，凌菲菲也算报了些仇，不再理会胡小帅，问道：“那是些什么东西？”

    沈海道：“蚂蚁，变异后的蚂蚁。”

    凌菲菲一脸的疑惑：“蚂蚁？这怎么可能，它们这会儿应该在冬眠，不可能上到地面啊，这可是零下几度呢，它们还不冻死？”

    张连长道：“蚂蚁所谓的冬眠并不是睡觉，而只是藏在洞里尽量少活动，吃秋天攒下的食物，当它们变异后具备了抗寒的身体，而且洞内的食物显然不足以支持它们现在庞大的体形，我想它们就出来觅食了，也不知道它们是怎样汇集起如此庞大的队伍。”

    凌菲菲惊恐：“变异后的蚂蚁是不是食人蚁？我好怕，我不想变成一副白骨。”

    这时候咯吱咯吱的沙沙响传上楼来，沈海和张连长不解，胡小帅却脸色一变，一把推开窗户探头向下看，张连长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他将头探出去，这一看两人大惊：“它们在啃墙！”只见墙根下围着黑乎乎一堆，在它们强有力的啃咬下泥屑纷飞！

    不仅仅是在啃墙，继续前进的蚂蚁直接闯入楼内，它们一层层的往上搜索，只要有可供它们食用的东西就一扫光，时间即快，蚂群所过之处几乎是片甲不留。那些防盗门在它们变异后的上颚看来简直不堪一击，几百只一起啃咬，只一会儿功夫就出现个大洞。就算钢筋混凝土也挡不住它们的脚步！

    “完蛋了！”胡小帅一屁股坐在地上，老鼠固然可怕，但不至于可怕到像蚁群这样鸟毛不留一根！

    沈海也是一脸的茫然，老鼠还好说，毕竟可以用枪对付，虽然子弹将尽，但仍然有点希望，可是望不到尽头的蚁群，虽然它们体形力量都要比老鼠弱小的多，却是人类却无法对付！最起码凭现在的武器无法对付。

    蚂蚁不强大，变异的蚂蚁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变异后的蚂蚁群！团结就是力量，体现在它们身上恰如其分。

    “还上房顶！”张连长一挥手，能坚持一会儿算一会儿，也许蚂蚁闯进来后看不到人会忽略了楼顶。

    胡小帅一想也是，于是帮着沈海将仍在昏迷中的蒋瑶搬上房顶，这个女人还真耐折腾，一晚上下来竟然没送命，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有希望闯过难关。

    房顶的积雪已有十几分公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下去，凌菲菲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紧紧拉着张连长的胳膊，生怕滑下去就落入蚁群，那样的话结局只有一个，成为一副白骨架。

    沙沙沙，蚂蚁行进时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朵里，这说明它们不在五楼也到了四楼，这还不算，胡小帅清晰的感觉出整个楼在晃动，蚂蚁们的啃咬十分快速有力，那楼体再坚固也无非是一人合抱的柱子结构，几万只蚂蚁围着啃，再粗也架不住。

    完了，死定了，胡小帅心道。这时凌菲菲突然对他道：“喂，你死前有没有愿望？”

    形势很明了了，凌菲菲也知道终究难逃一劫，所以她不再那么惊恐。对于这个大仇人胡小帅，凌菲菲也觉的无所谓了，不管怎么说临死前还让男人抓了自己胸部，不算白活一次、白呵护那对大白兔十几年。至于胡小帅对她羞辱的仇恨，在不知道必死前很强烈，现在可有可无了，生命都将不存在了，仇恨又算得了什么。

    胡小帅也察觉到凌菲菲对他的敌意突降，但对他而言没什么，他沮丧地道：“有。”

    凌菲菲道：“什么？”

    胡小帅道：“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希望你不曾存在过，这样我就不会被卷进营救队伍，也不会来到这里，如果非要给这个心愿加个时间，我希望是一万年。”

    凌菲菲轻轻一笑，她不解：“你不是兵？”感情她一直认为胡小帅也是个兵。

    胡小帅摇头道：“当然不是，所以我没有拯救你的责任。”

    这时候张连长拍了拍胡小帅的肩膀：“小帅，抱歉了，害你跟着一起被连累。”

    胡小帅无所谓地道：“算了，已经这样了，咱们几人能死在一起也算缘份，黄泉路上不至于太寂寞，四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凌菲菲放开了张连长，害怕摔下楼和楼下的蚂蚁威胁比已经不值一提，她躺在雪白的积雪上，自言自语：“如果真可以在死前满足一个愿望，我希望大吃一顿。”

    凌菲菲饿坏了，以至于时不时在眼前产生幻觉，甚至极度紧张时还会精神崩溃。

    没人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突然一声低低的吟唱声响起，“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mama，已是满头白发……”是沈海，这是军中很流行的歌曲，这会儿他唱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想舒缓一下，还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老mama。

    张连长突然也开口低低的合唱：“……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大概张连长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两人一边唱边泪流满面。

    凌菲菲大概是被歌声感动，临死前良心发现终于悔悟了，她抱住张连长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和mama害了大家。”

    胡小帅暗中想这个傻女人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良心未泯，只是这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一会儿大家要相伴着去见上帝，如果上帝问‘有了逆天的末日农场你怎么还来报道’，胡小帅该怎么回答？惭愧啊，不甘心啊。

    沈海和张连长开始了合唱，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在嗓子眼中，但坐在旁边的胡小帅仍然清晰可闻，“来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来来来，就知责任大，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咱mama，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楼晃的更重了，而蚂蚁行进和啃咬时的声音仿佛来到了屁股下，它们逼近了。

    张连长突然停止歌唱，一拳砸在积雪上，“沈海，把所有武器给我！”

    沈海一愣：“连长……？”

    张连长道：“我引开蚂蚁，你们躲在房顶不要发出声响，也许它们不会发现。”

    沈海道：“手雷用光了，”他撤出手中步枪的弹匣看了看，随手把步枪扔在积雪上，道：“子弹也打光了，备用弹匣早没了。”

    张连长掏出手枪一看也扔到一边，他更是弹尽粮绝，甚至连把匕首都没留下，刚才楼下的战斗太激烈了。胡小帅枪中还有几发子弹，另外他还一颗手雷没用，于是他把手雷保险拉掉，道：“一会儿蚂蚁上来了咱们一起上路，总之不能便宜那些畜生。”

    沈海赞同：“好，这主意不错。”当兵的大概都有壮烈牺牲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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