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流涌动
自云风从太极洞脱困以后,令狐悦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本来云风脱困,她应该为他开心才对,但不知为何,不能再去太极洞外聊天了,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对他产生情意了,一想到这点,她心就会砰砰地跳过不停。 “不行,我是半月国公主,半月国不复,决不谈儿女私情,我和他只是朋友之情罢了。”在心砰砰跳过不停的同时,另一个声音也会在心中响起。 但是这一切还是逃不过映月师太的法眼,她就把自己的宝贝徒弟叫过去训斥了一番,大意是要趁年轻好好学习本领,提升修为,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资,更不要所托非人等等。 令狐悦心下忏愧。今天象示警,天都上下开始紧张备战,令狐悦也觉得应该去做些什么,不知父亲那边有啥情况?于是向映月师太禀明下山回家一趟。平日天都国朝廷与天都峰往来密切,映月师太也知道令狐悦的父亲令狐千里如今乃天都国长史鲁敬的幕僚,所以也就同意了。 长史乃天都国三公之一,位高权重,所以天都国朝堂之事,令狐千里消息灵通。 令狐悦回到家里,见父亲正眉头紧锁,坐立不安,忙问为什么? 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回家,令狐千里没有往日的欣喜,只是指着桌上放着的一纸誊写的檄文让她看。令狐悦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孤奉龙神之命,征伐天下,一统六合。今中土咸服,放眼天下,唯孤与君尚存也。孤现率雄师百万,猛将千员,意欲与君一较高下,然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生灵涂炭,血流千里,非孤之愿也。如君能刀枪入库,北面而臣,则孤愿与君共享天下,否则神兵天至,覆巢之下,将无完卵矣。幸勿踌躇,速赐回音。 令狐悦看了大惊,问道:“难道这是元国的招降檄文?这也太霸道了。” 令狐千里点头道:“是啊,元国派使者前来送上此招降檄文。天都国主看了也十分不满,但元国势大,一旦开战,尸横遍野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朝中主战派和主降派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令狐悦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道:“久闻天都国主仁义,如他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而开城投降,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我们苦心经营的大业,岂不彻底泡汤了。” 令狐千里叹了口气,道:“为父正是为此事担忧啊。虽说生灵涂炭,为父也不忍心看到,但为了我们的复国大计,为了解救我们受苦的子民,也只能期望两国开战了。” 令狐悦想起昨夜天都峰上天象示警的事,于是向令狐千里说道:“父亲不用太忧心,昨夜天象示警,掌教真人说一场人间浩劫不可避免。既然天意如此,我们顺天而为,也不算太过份了。” 令狐千里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道:“女儿所言甚是。既然天意如此,我辈岂能违逆。那我们就赶紧准备吧,你先回天都峰,劝说几位真人不要轻易屈服,我也向长史大人进言,劝他力主抗击,同时联络其他豪杰,希望能助天都击败元国,到时元国国内必将大乱,那就是我们复国的最好时机了。” 令狐悦点头答应,正准备离去时,令狐千里叫住了她,问道:“那个姓云的小子,还是没有下落吗?” 令狐悦点了点头,道:“是啊,自从那晚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山上的人也没有打探到他的消息。” 令狐千里看着女儿有点失落的样子,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想着他了。这种人必然也有抱负的,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令狐悦心里一震,左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衣袖,喃喃地道:“女儿没有..” “没有就好。” 令狐悦从家里走了出来,想起父亲的话,心里忐忑不安:云兄,你到底是何人?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正在想得入神时,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有几声“闪开”的喝斥声响起,令狐悦忙往旁边一闪,闪到一个屋檐下,见几辆马车从后面疾驰而过,马车的样式与天都国的迥异,看来是异国之物。 旁人对此也很好奇,纷纷议论起来,有知情的人叹道:“这便是元国的使者啊,据说是来我天都国逼降的。” “逼降?” “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元国在沙漠那边屯兵百万。现在先派使者来劝降,如果不从,就要向我天都发兵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元国占了那么大的中土大陆还不够吗?还要垂涎我天都的国土。不知我们国主会接受吗?” “国主也是进退两难啊。一旦开战,胜负很难预料,而且死伤无数。我国主仁义,最不愿看到这种生灵涂炭的情形出现。” “这倒也是,打仗,从来苦的死的都是老百姓。” “即使投降,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吧?据说元国国内非元国一族的人都在遭受元国人的奴役,生不如死。要是我有法术,就宰了这几个使者,让国主下定决心打一仗,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拼一把。”有人恨声道。 此言一出,让令狐悦心头一震,心想:不错,若元国使者在天都出事,必然会引起两国交兵。只有借助天都的实力,才有机会复国,也好帮天都国主来一个决断,心意一定,决定晚上去迎宾府刺探消息。 夜晚,迎宾府的一个偏厅内,灯火通明。可通明的灯火无法照亮元国使者黎全心头的阴影,他有点不安地向旁边的修平问道:“长老,您看我们这次的檄文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天都好歹也是个大国,今被我们如此威逼,在人家的地盘上,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修平看了看黎全,眉头皱了皱,有点轻蔑地说道:“你怕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且有贫道保护你。圣主和国师的意思就是要在精神上给他们以高压态势,如果他们被激怒而准备决一死战,‘怒而兴师’,那么就容易找到他们的破绽,如果他们就此被吓怕了,那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黎全听了,点了点头,道:“蔺相爷也把其中的关键向我提过。不过观今天朝堂上,天都国主接到檄文时,仅仅是脸色微变,看来也是个城府很深之人,恐怕难以收到我们预期的效果啊。” 修平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天都国主,据说一向以仁义示人,但是观他这些年来,不断招兵买马,吸收各国余孽,此人应该也是收买人心,另有所图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打探天都国的虚实,其他倒还是其次。” 黎全听了,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还是长老看得透彻。我们那些暗中打探消息的高手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修平点了点头,道:“他们一进入天都国境内,就化妆成普通百姓,去了解各处的防御情况了。修清长老应该会去天都峰探探虚实,我们也要抓紧行动,去游说一下一些要员了,劝他们归降我天朝。” “长老所言极是。那我就告退,去准备明天的行动了。”黎全向修平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修平见他退了下去,就推开窗门,凝望起这厚重的夜色来,仿佛想一眼看穿这天都国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