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报上名来
柳俊言转过身来，入目是个看起来很瘦的老者，秃头，白须，一双眼微眯着，满脸刀削斧刻般的皱纹，看人总是笑眯眯的。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绸布褂子，脚上套着棉布鞋，一眼看去，就跟每天早上公园里练太极的那些个老大爷一个打扮。 老者手上举着一个钱包，可不正是自己的，难道是自己刚才下楼太急，掉出来的？他忙接过钱包，一边道：“谢谢您啊，大爷。”一边就要抽出几张钱递给老人家。 老者阻止了他的举动，笑着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然后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会他，才说道：“我认得你。” 柳俊言笑了笑，说道：“您也是住这附近的吧？咱们见过面？” 老者摇头道：“不是，我认得你是广场那间酒吧里的魔法师。” 柳俊言奇道：“您这么大年纪还去那种地方啊？” 老者笑眯眯地道：“我是人老心不老。”说完看柳俊言一脸不信的样子，补充道：“其实是我孙女喜欢去看你的表演，我跟着去看过一次。”柳俊言这才恍然。 老者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家粤式茶餐厅说道：“有没有空，去旁边坐坐，老头子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柳俊言本想赶着去理发，但人家刚刚好心帮了自己一个忙，就这么走了，于理不合，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此时虽然还是上午，茶餐厅里却已有不少人。大部份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絮叨着说些闲话，一边喝着清茶，吃些早点。 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一人要了一份茶点。老者坐下后，两手十指交叉放在一起，沉声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姓柳吧？” 柳俊言点点头，反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道：“鄙姓田，名野。” “田野。”柳俊言低声重复念了一遍，虽然觉得这名字不像是真的，还是夸了一句道：“这名字真好。” 田野笑眯眯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见笑了。我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我田叔。” 柳俊言恭敬地叫了一声田叔。 田野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像你这么尊老的年轻人可不多了。难得咱们今天碰上了，也算是有缘。我也就不跟你绕了，直说了吧，我看过你的表演，说句实话，我很喜欢。但有一点不知你意识到没有，你这么神奇的表演，只是在一家酒吧里演出，太浪费了，如果你肯让一些专业的经纪人公司给你包装一下，我保证你要比现在赚得多几倍。” 柳俊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田野说的是这件事情。之前也的确有些演出公司的经纪人找过自己，也许诺自己将会多么多么红，收入会多么多么高。可他本是个性子散漫的人，也从没想过好好在演艺界发展下去，只不过是暂时靠它赚些钱来养活自己罢了。可是这么一位看着慈祥的老人跟他说起这些事，却让他觉得很是怪异。 他迟疑着问道：“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自己开公司？” 田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我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手脚都还利索，还没到躺着享福的时候。这么跟你说吧，我孙女刚开始创业，学人家开了个什么经纪人公司，整天尽是介绍一些女大学生去做什么平面模特啊，车展模特啊什么的。挣不上几个钱，还累得要死。她整天跟我说，要是能让她碰到一个演艺天才，让她给包装一下然后红起来，那就发达了。你还别说，上次她硬是拉着我去看你的演出，愣说你就是那个她等了很久的天才，只要你肯跟她们公司签下来，保证一炮而红。不过，前几天她回来跟我说，你看不上她那小公司，把她给回绝了，有这事吧？” 柳俊言问道：“她公司叫什么名字？” 田野道：“叫个什么潮流文化。” 柳俊言想了想，实在没印象，便道：“可能有吧，不过我倒不是看不上谁家公司，我是哪家也没打算去。” 田野看着柳俊言，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了然道：“你就没打算在这行发展，是吧？” 柳俊言点点头。 田野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样，你不如就当帮我个忙。这么着，我这边想个法子，绝不会让你比现在的工作更忙，钱还比现在挣得更多。你就签了我家孙女的公司，你看成吗？” 柳俊言想了想，听他这么说法自己岂不是更清闲了，这么办倒也无妨，只是，这才见一面的陌生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田野似乎一眼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道：“这事给你打个底，先这么放着，你也考虑考虑，过两天咱们再说。” 柳俊言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遂点头同意了。 田野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道：“我看你也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喝会茶。” 柳俊言招手叫来服务员，把帐结了，笑着道：“那您慢慢喝，我先走了。” 他走出茶馆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疑虑，今天这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蹊跷。不过，转眼就被他抛在脑后了，多大点事，等田野下次上门的时候再说。 在理发店好好收拾了一番仪容，又跑去商场买了两套新装，柳俊言这才往回赶。一回到家，就在镜子前试着两套衣服，试来试去，没打定主意到底穿哪套，干脆拿着两套衣服上了楼，准备让胡风给点参考意见。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胡风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短裤，一副疲惫的样子，还抵住了门挡着不让他进，眯着一对小眼不满地道：“有事？明天请早。” 柳俊言也不客气，径直挤开他，就往里闯。 一进客厅，却看见厅里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胡风那件白色T恤，却好象一条连体短裙，勾勒得身体前突后翘，两条rou光致致的玉腿露在外面，光着脚也不穿鞋，就那么俏生生地站着。瞧那模样，还真是一个标致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