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弓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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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哨兵们故意退让了一座山的范围的关系，当白莲教的探子与哨兵们遇到时已是当天黄昏时分。 夕阳将山中染上了一层金黄。 但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失去了阳光的山林注定更加寒冷。 不想在夜里行军的白莲哨探们在一处平缓的山坡顶部安营扎寨。 刚刚挖好雪坑，砍来木柴、搭好帐篷……一支尾羽棕灰的箭矢便咻地一声从山坡上飞了下来。 因为距离过远，这支箭既没有射中人，也没有钉在地上。而是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随即被坚硬的山坡弹起，掉进了雪地里。 众人皆是一愣。 箭矢太过快了，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经历了几个月的战斗，但毕竟总体算来，这些人经历的战斗还是太少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但下一刻，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在无数咻咻的箭矢破空声中，数十支箭矢划着和刚才基本相似的轨迹向着空地上的白莲探子们飞来！ 许多向着这个方向观望的白莲教徒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在侧面夕阳余晖映照下显得十分清楚的几十根黑线状的箭矢在山坡上划出大大的弧线，向着自己这边扑来！ 来不及反应。 即便是最快的人也不过是刚好抄起手边的包袱向着头脸上挡去！ 下一刻，箭便到了！ 正所谓——“虎筋弦响弓飞处，雕羽翎飞箭到时”！ 这希腊弓箭手和部分转作哨兵的轻骑兵、羽林将军的弓箭虽然既没有虎筋做弦，也没有雕翎做箭羽。 但这速度和意境却是十分有了七分！ 距离太远，没听到弓弦作响，这箭矢破空的咻咻声却是在这些直接站在箭矢覆盖区域当中的白莲探子听了个一清二楚！ 下一秒，便是惨叫！ 尽管距离已是足够远了，但毕竟这飞射来的还是尖锐的箭矢。就算只剩下一点力道……再加上从空中坠下的力道也绝对不是人体所能抵御的。 几根从猎弓中射出的箭因为角度问题，甚至没有射到地方，纷纷一头扎进雪里。或是弹飞，贴着地面不知蹿到了哪里？ 而大部分箭矢则是从七八十斤往上的弓箭手的弓上射出，少部分轻骑兵和羽林将军的弓箭力道也于此差不太多。 虽然因为每个人拉开弓弦的长度略有不同的关系，箭矢的散布面积很大。但大致上却也恰好将整个白莲哨探们的营地覆盖在了其中。 比较起整个空地来说，箭矢的数量还是少了些。 但这一轮射击之下，仍然有许多倒霉的白莲探子中箭！ 有的，是被落地弹起的箭矢穿破了裤腿或者棉鞋……所幸箭矢力道已尽，都是一些皮外伤。 有的人则更倒霉一些……竟是被从接一百几十米外抛射来的箭矢直接命中！ 虽然大部分箭矢力道已经用尽。 但这惯性已经不容小觑！ 许多箭矢竟是直接穿透了他们身上的棉袄衣服……深深的钉在了这些哨探的身上！ 诸多中箭的哨探顿时惨叫起来。 几个被射的狠了的哨探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捂着中箭的胸口或者肚子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他们在那儿！”白莲探子的人群中断断续续有人指着箭矢飞来的山坡大声吼叫着。有些人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恐惧或者太过急促而变得颤抖甚至破声……可这些人自己却丝毫未觉。 杨大春听出来了，不过此时他也没有了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些细枝末节——就在刚才，一支箭擦着他的耳垂射到了他身后的另一名探子。 箭扎在了肚子上。 虽然因为距离远了，这人又穿着厚厚的棉衣，所以箭矢并未致命。 但杨大春还是明显看到这根30寸长的箭矢至少没入了这人体内两寸以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箭头加上一点点箭杆的长度……但这样的伤势下，能继续战斗的又有几人？ 且不说下面的战斗……就是这人没有人抬着……能活着走出大山吗？ 杨大春的心沉了下去。 许多探子已经开始准备还击。 因为弓这东西平时如果始终上着弓弦会影响寿命的关系。所以在休息时，军中几个带着弓箭的探子已经将弓弦下了。 此时面对突然袭击，这些探子手忙脚乱的抓弓、掏弦……以各种奇怪慌张的姿势将弓弦套上后用力掰着弓身去套另一头。 这几人中许多本就是猎户。 因此这弓弦上的也还算快。 当杨大春几步跑到自己刚刚搭建的帐篷边将一根略微弯曲的棍子似的弓身拿出来的时候，几名探子已经开始张弓搭箭的想要还击了。 咻咻咻咻…… 又是一波箭矢贯了下来。 一些探子被射倒了，更多的人则是仓促的将箭射了出去。 也只是在起义后才分到一套弓箭，算是刚刚接触此道的杨大春也知道……就凭这些弓弦都未拉满，动作走形而射出的箭绝是伤不到那山坡后的敌人的！ 未接触过弓箭的人可能觉得这东西无非是张弓搭箭……一撒手，箭矢便飞出去了！ 而事实上，其中的道道却深的很！ 特别是想要练精了……绝是极难的一门技艺！ 弓箭的力道、箭矢的不同、风向和目标距离的差异……这些影响因素暂且不说。 就但说这手上差了一丝一毫……等箭飞过了数十上百米的距离……差的可就不知道是十倍还是百倍了！ 初学弓箭，十米能上靶的人不算少，也不算多。 距离越远，这难度也就越大。 经过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苦练……用着带简单辅助的弓箭，在安安稳稳的情况下射中比盘子还小的圆心的人有之。 但当这个距离扩大十几倍不止……达到一百几十米，甚至更远之后！ 一记抛射而出的箭矢能射中什么……却不是只练习了几百几千箭的弓手所能把控的了！ 多半还是要落空。 而如今，在敌人突然袭击之下，又处于下坡，仓促拉弓对敌的人又能发挥出几分？ 就算是发挥出十分。 在这种逆着山坡的远距离上，他们又有多少用处？ 果然。 不出杨大春所料，自家这些兄弟射出的箭矢歪歪斜斜的纷纷落在了远处的山坡上。根本无法射到敌人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