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过你的剑
滂沱大雨洗的尽世间的尘埃，洗不尽心底的忧愁。渡边泷一仰头让雨水冲刷着他的面庞，开口说道：“小子，敢不敢为专诸先生报仇！”可才说出口，连他自己也不觉也感到惊疑，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有悖于初衷的话来。不过转念一想当即也就释然了，心道：“我不过是让这小子见证一下我是如何亲手为专诸先生雪恨罢了，了却一桩心愿再夺去他的身体不迟！可他却没有意识到，如此重小义而轻大利的事，已经严重的违背了渡边家传承千年的铁血家风了。 “报仇？”听到这两个字，少年不由的热血上涌，也顾不上那金发年轻人，一人一龙的组合已然是这个世界上的巅峰的存在，猛的站起身来，在这大雨中怒吼道：“我一定会为专诸先生报仇的！一定会！渡边先生还请您，训练我，我愿意接受最艰苦的训练！”说完他便用那一双赤红的眼眸望向了黑衣青年，总是那雨水不停的拍击在脸颊上，却是眨都不眨一下。 “好！我们现在就走！只要你真的有这份毅力，我就有能让你成为这片大陆上最为天才的亡灵魔法师！”在青竹大陆上，成为魔法师的条件那可是极为苛刻的。一名魔法师不但需要拥有超出常人千百倍的元素感知能力、灵魂强度、以及强大的意志力，更重要的必须要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接受魔法师的训练。 因为一个人即使再有天赋，如果不进行相关的训练的话，那么他的元素感知力都会随着年纪的增大而逐渐减弱，到成年以后那也只是比寻常人强上一些罢了，却再也没有成为魔法师的机会。这与我们这个世界所说的灵气儿差不多，很多孩子在天灵盖彻底长死之前，经常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讲出许多人一生都悟不出来的真理，这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天真。《庄子·渔父》有言：“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故受於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於俗。” 渡边有信心将少年培养成顶级的天才魔法师的原因就在于，小苏三这三天以来表现出来的坚持、毅力和果敢，虽然有些莽汉的执拗，但执拗这东西本来就无分好坏。而且没有了其他修真者的存在去分享灵气，这片大陆上天地灵气的充裕程度，那可曾让刚刚到达这个世界时的渡边为之发狂的！百倍于前世的灵气浓度，使得这个世界对于一名修真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不！渡边先生，我想成为像专诸先生一样伟大的刺客！”少年仰起头，迎着雨幕倔强的看向黑衣人。 “这……”听到少年的要求，渡边也不由愣住了。刺客？渡边家确实掌握这着洋最顶级的刺客集团之一的甲贺流忍者，可相比于伟大的修真者来说，除非是服部半藏或者风魔小次郎这种妖孽级的存在，否则的话忍者较之修真者，那绝对是矬了一个等级的，渡边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可以成为他大东洋千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 “你确定要成为刺客而不是魔法师么？那样的话你最终的成就恐怕会比修炼魔法要低的多！”渡边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一个终将成为自己祭品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最终的成就？ 看到渡边有些严肃的表情，少年竟然停止了流泪，突兀的咧嘴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像专诸先生一样，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名魔法师，但实际上是一名刺客！”其实少年的话说的并不准确，除了一开始时渡边告诉他胖子是一名魔法师之外，这个家伙的外形看起来怎么都跟魔法师这三个字扯上关系才对。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渡边倒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便惊异于少年的心思缜密。专诸的刺客天赋绝对可以堪称惊才绝艳，但是他之所以可以几倍乃至于数十倍的发挥出超出远超自己修为的战力来，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扮猪吃老虎。 一名顶级的刺客并不一定是修为超绝，名满天下的巅峰强者，而那可以杀人于无影无形，让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的刺客，有的时候往往更加恐怖。同是杀人，前者给人的更多是一种无力反抗的感觉，而后者暗算无常，那种来源于未知的恐惧，不但杀人，而且诛心！ 渡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如今的他在心底已经开始重新界定这名看起来有些冒失鲁莽的小家伙了。拥有清晰的洞察与精准的判断力，同时具备着坚忍和果敢等优秀品质，这让一向自负的渡边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名有些瘦弱的少年，的确是一株很好的苗子。 “拔起专诸先生的剑，希望你别让他失望！”渡边不置可否的淡淡一句，转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听着他的话，少年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坟茔，石碑对他来说有一点高。不过大山里的孩子，从小便干惯了爬树掏鸟蛋的事，爬个石碑对他来说自然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取下那柄古朴的短剑，可就在他将那柄剑握在手中的时候，短剑却变成了耀眼璀璨的橘红！ 这突入而来的变化，让苏三险险没从下雨后本就变的很滑的石碑上跌落下来，他明明记得这柄剑握在专诸先生手中时，那是几近透明的无形无影，可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少年一时想不通便不再多想，顺着石碑的侧面缓缓的滑落，他走回了石碑的正面，在那金发青年似乎是刻意留白的位置，工工整整的刻下了“专诸”二字。然后后退几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开口说道：“专诸先生我走了，我一定会变得强大然后再回到这里为您报仇！这一天不会太久的，一定不会！” 自从渡边再次出现后，就躲得远远的雪松鼠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此刻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没人注意到，此刻的她目光中闪烁一丝担忧，直到见到少年转身，才一溜烟的跑了过去，三蹦两跳的跃回了他的肩头。 看着被淋成落汤鸡模样，可怜兮兮的小松鼠，苏三爱怜的抚摸了下它可爱的小脑袋，饱含歉意的说道：“谢谢你，小松鼠！” 见到他跟自己说话，小松鼠指着这阴雨霏霏的天空，吱吱的叫了几声，当即比划出一个快跑的姿势。苏三当即心领神会，一路飞奔着向着山谷的方向跑去。 焦黑荒凉的大峡谷内，没有雨水也没有雪花，入口放佛有魔力一般，将这里和那个暴雨瓢泼的广场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以至于刚刚进入到这里，雪松鼠便飞快的抖动着身体，将一身的雨水甩的苏三满身满脸。对此苏三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伸出手指点了点那淘气的小家伙的额头，然后继续向着山谷外的方向跑去。 但没跑几步，只见雪松鼠又拦在了他的面前，伸出以了只小爪子，指向了一棵参天的巨型古树。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苏三当即微笑着点头，顺着它的所指引的方向再一次赶去。到了那足有几十人合抱粗的古树一下，雪松鼠便跃到了一块足大约一尺半长，半尺宽的椭圆形的石头之上，用手点指着，兴奋的吱吱鸣叫着。 “你是说这石头是宝贝？”苏三狐疑的问道，他仔细打量着雪松鼠脚下的那块石头，怎么看都跟莫斯湖畔那些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听到少年的话，雪松赶忙连连点头，苏三见了当即愁眉苦脸的说道：“你不是让我将这块石头带走吧？”那块石头看样子就得有几十斤，他到是能搬得动，可要是带着它走上几十里的山路，那估计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见他如此说，雪松鼠当即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用小爪子向着那块石头比划了一个挥劈的姿势，然后满脸希冀的看着少年。 见到小松鼠的样子，苏三也是当即领悟，指挥着小松鼠站到一边，然后举起手中的橘红色宝剑向着石头便是一剑砍去。鱼肠剑削铁如泥，砍块石头那简直跟切豆腐差不多。少年这一剑一下子便将石头切成了两半，宝剑除了切到石头中间部位的时候略微感到了一丝的滞涩感，整个过程几乎没有收到一丝的阻碍！ 剑落石开，一抹耀眼的绿光瞬间便洒满了十数米的范围！见到那光芒，雪松鼠当即手舞足蹈的围着那石头绕起了圈来，口中发出吱吱的欢快鸣叫声。 “冰种帝王绿！”渡边的声音突兀的从少年的脑海中响起，只是那声音似乎也没有之前的淡漠，隐隐的还有了一丝微颤。说着他便具象成实体，出现在了那块被分开的石头近前。 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那恶臭的血腥味道，雪松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的表情，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如之前那般闪躲到远处，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依旧几乎痴迷的望着那石头断裂开的地方，似乎这里的诱惑超过了她对于黑衣人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