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该来的人
李白今天醒的比平常要迟，她有些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靠在床头，有些无聊的翻看起手机里以前保留下来的短信，要不是她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叫声，可能她还会在看完后倒回去睡个回笼觉也说不定。 下了床，李白站到地面上之后又伸了个懒腰，走到位于床尾边的衣柜旁，拉开下方抽屉，印入眼帘的颜色让李白的眉毛轻微一跳，惊悚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尽管知道还是立刻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确认今天不用给两位学生上课，也不需要出门之后方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其实是因为目前被她拿在手里的那团黑色的丝质裤袜。 李白用来打扮自己的衣服并不多，排除**和袜子手套帽子这些，衣裙样式的衣物只有七八件，较多的部分是为了保持行动方便而特意购买的长短裤，剩余“份额”则被那种她外出时经常穿戴的白色红胆斗篷所占据……本来她大可不必苦恼对于袜子的选择的，因为在家里授课时她的服装通常都是宽松且拖到脚面的睡裙，即使光着两条腿也没什么，其他人反正看不到不是吗，但是非常不巧，那件睡裙昨天恰恰好在和莉莉丝的决斗时被风压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经不能用了，而且更加巧合的是，那道风压连同她腿上的白丝袜也划了好几道口子，损毁了一双袜子，当天李白只能另外再换一双，再加上她前天忘了洗衣服，导致此刻居然已经没有任何在她看来“不那么露骨”的袜子穿了。 她目前可替换的服饰，大多数都是Joker代替她离岛购置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其中居然有一部分饱含情趣色彩……她平日里最常穿的白色丝袜居然只有四条，其余不是黑色的就是rou色的，甚至还有各色条纹的和洞眼网的……这类“伤风败俗”的东西李白显然不可能主动“装备”，她确实已经完全接受了女性身份，也接受了丝袜这种东西，毕竟她现在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随便光着腿似乎不太合适，而且在相当缺乏安全感的这几年内，丝袜那种独有的贴身包裹与紧缚感对于她心态的放松很有帮助，简单来说就是能给她提供些许“安全感”，不过她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只愿意穿白色的，其他样式里，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会穿穿黑的，再其余？再其余的就都去死吧…… “啧，没办法了……”一脸嫌弃的摊开手中的丝袜，李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两条腿套了进去，如果没有宽大衣物的遮挡，腿上光溜溜的感觉会让她很不自在，黑的就黑的吧，总比没的穿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种奇葩想法也可以判定为强迫症的一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次返祖改造了她的身体里的某些因子，整天宅在自家小窝里吃了睡睡了吃最多上上网画画画做做菜的奇葩日子居然没有让李白的身体垮掉，就连发育也没有因为经常无规律的作息而出现什么变故，正相反，她的发育……用Joker饱含嫉妒的语气来说就是老天瞎了眼，同样20岁的Joker本来以为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总算能在李白那儿找回点身材上的面子，没成想几年下来差距居然拉大了，个头矮了半个头不说，胸部大小居然被甩开了两个等级……最令人气愤的是对方居然还有一双丝毫不受多年跪坐习惯影响的修长双腿。 这不是老天瞎了眼还能是什么？ 好歹她在摆脱了古鲁斯的控制之后开始着重的规划自己的饮食作息，对于那张被她涂涂改改贴在自家厨房里的表格，她可是严格遵守到一丝不苟的境地，虽然由于早些年被古鲁斯用药物和手术控制身体长势的原因，摆脱不了某些特有的顽疾，但是她对于身体正在向健康靠拢的情况还是觉得十分满意。 嗯，如果没有李白这个“jiejie”成天刺激她的话，确实是这么回事来着。 李白本身对于自身的优势倒是没有任何自觉，常年睡裙和斗篷加身，这一点常常引来Joker富含庆幸与惋惜情绪的复杂注视，庆幸的自然是没什么对比，惋惜则是惋惜白亏了她那天生的优势——说起来，她也有提议过让李白趁还“有时间”试着谈一场恋爱，后果出乎她预料是被严词拒绝，然后决斗被狂虐，还遭到了对方从物理层次实施的直接攻击…… 将绵软、富有弹性的黑丝裤袜拉到腰间，一拉一转，再轻轻一松，让它“啪”的一声打在自己的小腹上，李白抬起腿原地踏步活动了一下，，感觉还不赖，裤袜包裹的触感自然要比只能拉到大腿的丝袜好一些，如果不是正在隐居中，不想引人注目，她倒也不排斥天天穿这种东西——她可是同样有爱美之心的呢，虽然比起普通的女性要少很多，还免不了夹杂一些前世男性角度的审视目光，偶尔却也是会照着镜子去自恋一番的。 似乎是被镜子里那两条黑丝美腿挑起了兴致，李白在挑选搭配服装的时间上比以往多花了好几倍，没人做饭，莉莉丝都被饿醒了，走进卧室后红毛少女一边揉眼睛一边掐自己的大腿rou，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前辈有喜欢的人了吗……”对眼前身着米色紧身羊毛衫加深棕色短裙的黑丝美女发出了这样的询问，莉莉丝抱着雷光的玩偶，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虽然刚才掐的自己很疼，但她还是觉得这是在做梦，那个不解风情的女恶霸怎么可能有如此妩媚的一面，这太难以置信了点。 “反正除了你之外又不会有其他人看到。”不轻不重的在女孩光洁的脑门上来了一记栗子，将她从迷糊中敲醒的同时也不会太痛，李白不再理她，风轻云淡的溜向了厨房。 “别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我……的腿。”清醒过来的莉莉丝可不懂礼数为何物，她瞪大眼睛跟在李白身后，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的装扮，李白被她看的非常不自在，不转身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到处游离，弄的她煎蛋都煎糊了一面。 “前辈啊~你是不是看上谁了~”莉莉丝被她瞪了一眼后不但没有畏缩，反而有种打蛇随棍上的趋势，往前更近了一步，她一边狠狠嗅着平底锅里传来的香气，一边用和平日里相比腻到发嗲的声音叫了她一声，骇的李白翻锅的手一抖，还有的补救的煎蛋直接飞了出去。 “嘿嘿嘿……”她扭头冲莉莉丝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我送你出去？” 因为这段小插曲，二人吃午饭的时间被延后了半小时。 “其他的袜子暂时是没的穿了，比较短小的那几条我又借给了你，所以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笨蛋，果然毛色不正心术也不正，小小年纪瞎关心些没必要的东西，我昨天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饭桌上，李白在对莉莉丝进行教育。 “干嘛这么说我！”莉莉丝不乐意了，少女挺喜欢自己那头红色秀发，见不得别人对这方面进行吐槽，“在这个大多数人都是黑、棕、金发色的世界，前辈你的毛色不也没正到哪里去……噢好吧我错了，我吃完就去做还不行吗……喂！别把它端走啊！” “惩罚。”李白寒着脸将桌上的主菜——半只烧鸡挪回了厨房，收拾完自己的碗筷，一言不发的回了卧室。 “小气鬼！”莉莉丝龇牙冲卧室门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将视线转向了厨房，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偷吃烧鸡的念头，除非她不想吃晚饭了。 李白给她布置的作业看起来并不难，要求只有简单一句话，但是等真正开始构思的时候莉莉丝却发现这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她需要自己为自己的卡组凭空设计出一张卡，让这张卡来带动整个魔导书体系去运转，可是魔导书的链条可是包含了检索、滤抽、回收等等东西在里面的，认真点将检索来的各类【魔导书】算上的话还得囊括特召、解场、限制这三种，要创造出一张卡牌去带动这样一个驳杂且庞大的体系去运转？这卡效果说明栏里的文字恐怕会多到溢出框框吧……怎么看没有七八条效果都是办不到的，莉莉丝在面前的白纸上写写画画，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大摇其头，将之前的某些内容全部划掉，竟是在不知觉间已完全陷入了李白所给出的假设命题。 李白之所以出这样一道题给莉莉丝，其实是为了测验一下她对于自己卡组的了解程度，这道题用她的眼光来看有标准答案，但在这个时间段而言却还不能有，所以她也没打算透露些什么出来，只是想看看这个红发女孩的潜力有多大，是否有价值培育成盟友。 七星已经出现，还出现了不止一个，弱智级别的黑蟹盗墓团在她的暗示下由Joker带头把他们揪了出来并一一击败，用棺材卡组的水货法老输给了游城十代，使用亚马逊卡组的塔尼亚女士在干掉了万丈目和三泽之后居然主动投降了，更离谱的是三泽大地，他居然对塔尼亚这个肌rou女动了春心，连续数周魂不守舍的……一连串还算轻松的战斗让得到七星门钥匙的学院精锐们放松了警惕，尽管有Joker和鲛岛在时不时警醒他们不要大意，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七星王不过如此，这种心态直到卡缪拉出现后才得以彻底转变，吸血鬼给他们带来了一场rou体和精神双重层次的大败，唯一出乎李白预料的，是因为对方胁迫而输掉的人居然变成了十代。 此世界线的十代因为有狮子男巫的教导所以要比同时期强出很多，可这种过于轻松的获得也导致了他心性上的不成熟，狮子男巫在这一战里没有给他任何帮助，哪怕他在最后关头左右为难的时候也没做出任何表示，估计是存了磨练他的想法，李白对此不置可否，她早就不在乎什么剧情不剧情了，十代输还是别人输都没关系，她只想做自己打算做的事，比如教教学生……倒是丸藤亮能打破既定的轨迹，成为最后击败卡缪拉的人让她有些惊喜。 这和偏见无关，而是对她教学改造成果的一种肯定。 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之下，这个原本就具有杰出才能的决斗者已经走出了以往局限着他继续发展的禁锢……在这场决斗中，他真正做到了算尽一切和看穿一切，没有给对方丁点威胁自己的机会，雷厉风行，直接在T2OTK，电子流的爆发力在他手中展露无遗，按照事后李白的估计判定，那场战斗已经能达到联赛的平均水准，换句话来说，主宰了那场比赛的丸藤亮已经完全具备了冲击职业圈的资格，无论实力还是心态他都趋近完美，如果不是有关七星的事宜不能被公开，那些大俱乐部的邀请函肯定已经塞爆他的电子邮箱了。 “神乐坂也差不多摆脱那种刻意模仿的强迫症了呢……”查看着计算机屏幕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和学生们的交战记录，李白发现了另一个不错的消息——这台计算机连接着那条长廊之后的全息影像系统，决斗的一切细节都有记录，她可以随时查看。 （该说不愧是原著里就能在核心校区也崭露头角的天才吗，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今年过完后我大概就没什么能教的了。） 理论知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一味的死记硬背固然有用，却远不如结合恰到好处的针对性实战演练提升快速，很多经验需要从实战中去理解，她给二人安排的课程就是遵循着这个道理去设置的，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各式各样的战术击败或者逼平他们，让二人能够在“吃一蛰长一智”的状态下深刻记忆，当这种经验变成本能，那么在今后遇到同样，甚至类似的局面时便可以不假思索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了，这是举一反三的境界，也是目前竞技圈里高等决斗者的境界，更是李白希望他们未来所能达到的境界，毕竟身为她的学生，如果连高等决斗者的水准都达不到岂不是太丢脸了吗，好歹她也算是个穿越者呢。 由于学生进步神速，教学卡组和战术的压制时间比李白计划中持续的要短了三分之一，她现在想赢一场比以往要难了不少，所以得重新为今后指定一份新的计划书，现在李白就是在记忆里搜寻这个时代还有哪些之前自己没有使用过的卡组战术，好将它们记录下来，为以后的教学任务做准备。 “呱——呱——”屋外突然响起了乌鸦特有的叫声，李白轻轻一蹙眉，她刚刚还差一点就能再回忆出一个似乎很关键的信息，被这一吵直接断了思绪，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十七点了么……？时间过的真快。”瞄了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她惊觉自己思考的太过投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傍晚，“罢了，等什么时候有灵感再来记录好了。”李白关了计算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酸麻的腰肢和腿关节，准备去看看莉莉丝将课题完成的怎么样了，如果能让她满意，晚上倒是可以给小丫头弄点好吃的尝尝。 “呱——呱——” “呱——呱——呱——” “……”李白刚要跨出的脚步出现了一个猛然的停顿。 决斗学院坐落在一个岛屿上，茫茫海洋环绕包围，算得上是与世隔绝——她在之前的几年海岛生活中还从未看到岛上有乌鸦活动的痕迹，这种鸟的习性她并不了解，但至少也知道不会和海鸟和候鸟一样，不可能自己跨越大洋飞到这里来。 今天是星期六，每周一次的补给船还要在等一天才会到来，而那些临时前来的客人，似乎也不太可能选择这种代表着不详的鸟儿作为宠物。 更何况还是如此众多的数量。 乌鸦鸣叫的声音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内已经越来越密，夹杂着数之不尽的翅膀拍动声响彻在高塔顶层，莉莉丝敲开了卧室门，有些不解的探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鸟，叫声这么难听，有办法撵它们走吗？” “……好好做你的题目去。”李白走上前摸了摸少女的头，在她莫名其妙的注视下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类似雨衣的灰色斗篷套上，并且在斗篷的内袋里装上了一只决斗盘。 “我出门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热一下饭菜先吃。”在玄关处换上一双利于行动的咖啡色皮靴，李白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了少女道：“记住，待会无论谁来都别开门。” “为什么？”莉莉丝挠了挠头，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李白这如临大敌的架势是准备去干吗。 “会死。”李白顿了顿，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符，一裹身上的斗篷，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被吓到的红发少女站在玄关口发愣。 门被重重关上，还上了锁，做完这一切后，莉莉丝摸到了唯一有较大窗户的厨房里，透过玻璃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在她耳边，鸣叫和翅膀拍打的声音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