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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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辄止的光线投入纸糊的窗帘里,蒙了尘埃的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度过的年华如过眼的烟云,在微醺中沉醉,又缓缓清醒。 舟姨娘睁开眼睛,瞧着头顶悬挂着的点滴瓶,一滴一滴地入了她的身体里面去。 “爸爸,姨娘醒了。”苏幕遮喜道。 在一旁打盹的苏南城立马清醒过來,赶忙上前握住舟姨娘的手,“醒了?感觉好些了沒?” 舟姨娘蹙了蹙眉,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在忙碌着,却突然晕倒了,双手下意识地去摸小腹,缓缓舒了口气,丹唇轻扬,点了点头。 “那就好。”苏南城也舒了一口气,“你啊,也别太cao劳了,幸好医生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事情。” 舟姨娘叹了一口气,“现在入了冬,我又有身孕,精力的确是跟不上了的,但这一大家子的事情,我若不做,也沒人做了。” 苏南城脸色一沉,“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cao劳的事情呢?快别想了!幕儿,你过來。” 苏幕遮心情忐忑,蹙了蹙眉,“怎么了?” “你姨娘病了,你脑子灵光,学东西也快,这阵子家里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啊?!”苏幕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要拒绝。 舟姨娘咳嗽了两声,引了两人的注意,这便道:“老爷你可别为难幕儿了,她生性活泼,你要让她天天坐在那里看账本也不是个办法。” “那依夫人的意见,我应该如何?” 舟姨娘抿了抿丹唇,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唇角溢出一个虚弱却不苍白的笑容來,“老爷可以将这些事情交给夫人,毕竟上次我出国去了,家里就是夫人cao持的,这些个东西应该很熟悉,出不了什么岔子。” “你如此说也好。”苏南城转头看了苏幕遮一眼,“这次有你姨娘帮衬着,就先放过你了,不过这些本事你早晚是要学的,这样吧,这几天你也无事,就跟在秦姨娘身边看着,打打下手,听到了吗?” 苏幕遮努了努嘴,极不情愿,“听到了。” 苏南城又瞪了她一眼,“都这么大了,什么也不会,真的是……哎,罢了。” 舟姨娘适时打断了他的牢sao,道:“幕儿,这些账本,名册你拿去,帮我交给夫人,就说这阵子麻烦她了。” “哦。”苏幕遮伸手接了过來,舟姨娘示意她现在就去,她便与父亲、姨娘告别,往秦姨娘住的厢房去了。 她一个在走道中缓缓走着,眼眸低垂,寒风偶尔吹过,吹动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又渐次远去,看不见曾经到來的痕迹。 她转了个弯,看见那株盛开了的红梅,蜷缩在寺庙的一隅,孤独又冷傲地抛开浮沉,独自绽放着光彩。 她站定脚步,敲了敲门。 半晌,才传來了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我。” “你是谁?” 苏幕遮知道她明知故问,不由沒了好脸色,“我是人,难不成我还是鬼?” 门吱呀地被一把拉开,苏挽蕴显然沒什么好脸色,“你对我mama怎么说话的?” “说的人话,不然你们也听不懂,不是吗。”她瞪了苏挽蕴一眼,侧身进去。秦姨娘正半倚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译本小说翻看着,注意到她的到來,却故意沒有抬起头,也沒有想与她寒暄的迹象。 她将账本撂在桌上,转身就走。秦姨娘心头一慌,赶忙叫住她,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舟姨娘病了,所以家里的大小事务现在交给你负责,辛苦了。”苏幕遮朝她盈盈一笑,那双湛亮的眸子忽闪出一圈粲然的光线來,“对了,爸爸还让我跟在你身边学着,但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若是爸爸问起,你就说我每日都來,也省得你我相见互相恶心。” 秦姨娘蹙了蹙眉,低头看着账本,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放心吧,老爷那边我有说法的。” “那我就先走了。”苏幕遮头也不回便出了屋子,往回走了去。 苏挽蕴见她走远了,赶忙关上门來,面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妈,太好了,这些事情终于归了你管,你可要好好表现,夺回掌家的权力來!” 秦姨娘扬了扬嘴角,“沒想到她舟姨娘也有病倒了的时候,若这段日子我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自然也就会赢得老爷对我的信任了。” “可不是吗?你可要加油!” 秦姨娘点了点头,眼光掠向窗外,冰冷的风吹动着那一株红梅,吸引着所有过路人的目光,又阐述着不为所动的孤独,在这寒冷的空气里,哪里会有温馨的,无尽的关怀和爱恋?算计和自保,本质上沒什么不同。 敲门声阻断了她的念想,她默了默,便道了句,“请进。” 苏挽蕴拉开门,见來人是寺里的智空,不由侧了身,“智空师太,请进。” “阿弥陀佛。”智空缓缓地走过來,行了礼。 秦姨娘礼貌地笑了笑,从床榻上起了身,命丫头沏了茶來,这才道:“智空师太,今日來此,有何贵干?” “阿弥陀佛,自有一事,是须得夫人帮忙的。”她嘴上说着,目光随意飘动,秦姨娘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对苏挽蕴道:“挽蕴,你带着丫头们出去玩上一会子,我和师太有些话要谈谈。” 苏挽蕴点了点头,便唤了使唤丫头们,一起出去了。 智空听得了叩门的声音,这才又开了口,“听说四夫人病了,现在苏家的大小事务都归了夫人管理,真是恭喜。” “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后备的,等那舟姨娘病一好,就又沒有我什么是事情了。”秦姨娘搅着手中的帕子,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恨极了的。 智空面上沒有笑容,若不是能张嘴发出声音,从面相上看來,倒真是像一个死人一般。只见那智空顿了顿,又道:“夫人,为什么你不夺回本该属于你的权力?” 秦姨娘叹了口气,道:“师太你有所不知,这舟姨娘自从來了以后,苏公馆的吃穿用度省去了不少,而且奇怪的是我们的零用钱并沒有下降,不仅如此,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家里的收入还增了不少,老爷一高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进行管理了。” 智空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任何钱财都不是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 秦姨娘怔了怔,瞬时來了兴趣,“师太你的意思是,她在私下从事什么交易,弄來了这么多的钱?” “出家人不打诳语,关于这一点我很是清楚。”智空点了点头,声音小了几分,“这舟姨娘掌家的时候,收了不少的贿赂。” “贿赂?!”秦姨娘大惊失色,“老爷最讨厌家里做这些东西了!这舟姨娘胆子也够大的,而且她也沒被老爷发现过啊!” 智空点了点头,“因为她都是趁着來感灵寺的这段时间收受贿赂,这段日子一來大家都忙着沐浴佛光,二來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动手。” “这些隐秘的事情,师太您是怎么知道的?”秦姨娘疑问道。 智空的面上这才有了笑容,“往日里都是我托与她办这些事情。” “什么?!” 智空嫌恶地看了秦姨娘一眼,秦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慌忙冷静下來,道:“您的意思是?” “有一些人不方便她见的,都会把事情交给我这里,我负责帮这些人和舟姨娘联络,收取一定的费用。一般找她办事的,都是一些买官的,或者是托她引荐朋友的,等等。” 秦姨娘蹙了蹙眉,“原來是这样,既然你们两个人合作得好好的,师太您又为何与我说这些呢?” “很简单,这次有件事我托她办,她狮子大开口,要许多钱财,而且还想独吞了。我自然是不乐意的,正巧她在这节骨眼又病了,所以我就來找夫人你了。” 秦姨娘扬唇轻笑,“师太就不怕我把你们联合受贿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吗?” “夫人,当年舟姨娘就是凭借着受贿來的钱得了个‘治家有方’的名号,夫人难道不想夺回掌家权吗?再说了,夫人你口说无凭,又沒有证据,你觉得苏先生是会信你还是信舟姨娘呢?”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夫人你能利用这段日子做出什么成绩來,不也可以让苏先生对你刮目相看吗?退一步讲,就算沒有换回苏先生对你的信任,你也捞了一笔钱财,不亏。” 秦姨娘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既然这样,你就來说说,这次是个什么事情吧。” “这次很简单,李家的女儿和你们家的三小姐同在一所学校念书,上个月不巧得罪了副校长,所以也沒能参加毕业典礼,拿不上毕业证,这不就花钱找到我这里來了,想让我帮忙疏通疏通。” 秦姨娘蹙了蹙眉,又一展笑颜,“这沒问題,副校长的夫人与我经常一起打麻将,只要给够了钱,我保证能让她毕业。” “那我这就回了她们去,让她们放心。” 秦姨娘挥了挥手,道:“得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