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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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城静静看着墙壁上的画,他从未知道什么叫海誓山盟,也不明白曾经如何变成永恒。画中极为矛盾的风景融为一体,定格纸面,美得凋零。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只是这作画之人最不想触碰的伤口,是她一生都想除去的毒瘤。可她却是他远方的风景,是他无法放手的期许。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面目表情瞬间恢复如常,瞧向了门口。 “请进。” 苏幕遮推门而入,盈盈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阖眸,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我今天累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苏幕遮瞧着父亲满脸疲惫,便也不想再打扰,转了身准备出门。 苏南城却又突然叫住了她,“等一等。” “怎么?”她转过身來,奇怪道。 “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苏幕遮摇了摇头,垂泻的青丝衬得那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精致,甜橙色的小嘴微微启合,“倒也沒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家中的事情罢了。” 他微微一怔,抬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儿,她如同她的母亲,总是让他猜不透想法。他舒了一口气,“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我不是來说这个的。”苏幕遮定定地看着他,他又是一愣,却见苏幕遮无力地笑了笑,雪白的睡衣拖在地上,灯光将那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嫩的黄,瞧起來朦胧极了,竟好像瞬间便要离他而去一般。 苏南城皱了皱眉,立马回过神來,“那你是想说些什么?” 苏幕遮垂了垂眸子,羽睫轻覆,声音清甜,“秦姨娘和苏挽蕴……她们近日在乡下住的时日也差不多了,你就让她们回來吧。” 苏南城的瞳孔猛然睁大,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双唇微微颤着,“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接秦姨娘和苏挽蕴回來吧。”她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说了一遍。 “你为何会突然这样想?” 苏幕遮扯了扯嘴角,道:“我小时候可能不太懂事,一直把母亲的去世怪罪在秦姨娘和苏挽蕴的身上,但她们也沒解释,这么多年过去,这事情也就淡了,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苏南城狐疑地看着她,皱了皱眉。 她又扬了扬唇角,笑容愈发迷蒙,“是不是有这么关键吗?爸爸你的原意不也就是随意处罚她们一下吗?秦姨娘受贿,分不清主次,以后家里的事情大不了不交给她了。苏挽蕴受了刺激想要我的命,但毕竟也沒有得手。你处罚她们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是时候该接回來了。” 苏南城眯了眯眼睛,目光锋利,“幕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你说得倒也沒错,她们毕竟生活在上海滩,一下住到老家去,恐怕是不习惯。再说,她们去了,把火都发到刘嬷嬷身上,也的确给我添了不少难处。” “说起刘嬷嬷,她人呢?” 苏南城收回目光,背着手,悠悠走了几步,坐在躺椅上,这才开了口,“我打发她回去了。” 苏幕遮挑了挑嘴角,轻覆羽睫,心想这父亲还真是连一点探知真相的机会都不给她。 “依你的意思,什么时候接回她们母女两人,比较好呢?” “越快越好。”苏幕遮想也沒想,便就答道。 苏南城拿起雪茄,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银质打火机,火苗瞬间飞窜,掩映在他已经不年轻的容颜上。 “怎地这么急?” 苏幕遮故作轻松地舒了口气,盈盈一笑,“她们不在,我想吵架都不知道该找谁吵。” 苏南城从鼻间发出一声笑,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虽然不明白你叫她们回來的原因,但你是个聪明孩子,自有你的考量。你且去吧。” “那爸爸晚安。”她退了出去,关上门來。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春雨过后,万物滋润。桃花花瓣凋零满地,旧时踪迹无处寻觅。她看着院中孤零零的梧桐树,想起当年谈笑时的无忧无虑,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到了一边。 用了早饭,她便出门寻慕止然去了。 沒走两步路,余光就瞟见一辆熟悉的车,车上坐着的是蓝铃月与张琳。她鼓了鼓小脸,知道这两人一定是來苏家寻她的,便轻轻侧身,藏在围墙后头,见着两人进了门,这才溜了出去。 既然她们來找她,那她自然是要让她们白來一趟了! 边想边走,脚步也瞬时欢快了不少。 慕止然的新家距离苏公馆十分得近,步行的话,不出十分钟,便能到了。 酩彦正在门口与别人吩咐些什么,见着她來,不由喜道:“苏三小姐來了,快请进吧。” “嗯。”她抬脚往门里走去,可又像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來,眨了眨眼,道,“酩彦,止然和家里绝了关系,你也随他一起出來了吗?” 酩彦微微一笑,声音压低了几分,“苏三小姐,想必你也知道,老爷和六少爷的关系仍是不错的,六少爷早前也提出了要离开慕家,老爷不过是允了,但仍放心不下,就让我跟着。” 她点了点头,又盈盈一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你先去吧,我先进去了。” 微风和煦,空气清爽,坠落的花瓣恰好点于她一头青丝间,绽开遐想。她远远看他,只见他在院中随意挑了一处石凳坐着,手中捧了一杯清茶,阖着眸子,似是在感受些什么,又领悟了些什么。 她踮起脚尖,偷偷绕到了她的身后去,伸手拍他,准备吓他一跳。 手刚刚伸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捉住了,用力一扯,便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她奇怪道。 他温润一笑,伸手帮她摘去散落在发间的桃花瓣,清凉的指尖微微滑过她的额角,她不由颤了颤,甜橙色的唇瓣微动。 “我若是连这都察觉不到,早就该葬身于这繁华的上海滩中了。” 她嘟了嘟嘴,直起身子,在他对面坐下,“也对。” 慕止然静静地看了她两眼,又收回了目光,“怎么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她摇了摇头,又单手托腮,似是无意间,问道:“你对男人娶好几个女人有什么看法?” 他微微一愣,显然沒想到她的心事是來源于此,不由抿唇轻笑,抬了抬眉角,“怎么突然问这些?” “沒什么,只不过我瞧着谁家都正房偏房的,有些不顺眼罢了。” 他微微一笑,如清泉般的眸子滑过一丝淡淡的光线,瞧着她面上愈发红了,不由打趣道:“你还沒嫁过來,便想这么多,也真是为难了。” “谁说我要嫁过來了,自作多情。”她捶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垂了垂眸,嗔道,“你还沒说呢。” 慕止然收回视线,凝定地瞧着她,温润的声音中透着nongnong的坚定,“我此生只愿娶一人为妻,不负相守,定不相离。” 苏幕遮愣愣地看着他,本是因为父亲的缘故,问了他一个问題,他却突然做起承诺來了,让她一瞬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慕止然的眼光淡淡地滑过她的娇颜,轻轻笑道:“有你一个已经够麻烦的了,再娶几个,我不是就沒有清净日子过了?” “原來是这个原因。”苏幕遮作势要去掐他,却又被他包住了小手,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了起來。 “不过说真的……”苏幕遮正色道,“我爸爸有了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仍要出去寻花问柳,这是什么缘故?” 慕止然笑了笑,低眸瞧着杯中的茶水,几片青绿色的茶叶漂浮于杯口,他端起茶杯,任意摇晃,道:“你想知道?” “嗯!”她大大地点了点头。 “真想知道?” “对!” 慕止然放下茶杯,清亮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唇角仍是那抹淡淡的笑容,“想知道也不难,但我要好好想想,开出一个什么条件,才告诉你答案。” “你也太赖皮了吧!”苏幕遮不满地嘟囔道。 慕止然显然沒有理会她的话,仍陷入自己的思索里,“古时女子爱慕男子,都会亲手绣荷包相赠。现在虽然是民国年间,但风俗一时还未改变,如何?” “你是要让我绣荷包?”苏幕遮蹙了蹙眉头,心里闪过一万个不愿意,倒不是不乐意给他绣,只是因为她太过懒散,又从沒学过针线,怎么可能绣得出來呢? 他点了点头,扬了扬唇角,“自然,只要你绣好,我就告诉你。” “绣是沒有问題,但如果我绣的很难看呢?” “无碍。”他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苏幕遮挑了挑眉,心想既然他不会嫌弃,那她也不用当真绣得有多好。 正笑闹着,却听酩彦的脚步声愈发急切,赶了过來。 “六爷,刚才街上传闻,司马老先生心脏病突发,现已去了。您看,您要不要……” 苏幕遮蓦然一怔,司马识焉的父亲突然去世?她转头看着慕止然,却见慕止然的目光也悠悠地向她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