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圣杯争夺战(9)
在半空中的神威车轮停了下来。 战斗在一瞬间结束,即便是Rider也没有反应过来。 同归于尽? 对方的御主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无智的举动?失去了从者,可就代表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出局了,对方难道不想获得圣杯吗? 并不知道间桐雁夜参加圣杯目的的Rider,在明白自己来迟之后,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宝具,这两方的攻击造成的伤势达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自己就算这个时候赶过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然而,两位从者并没有就这样死去。 Lancer率先后退几步,将魔枪从Berserker的身体里拔出后,他那终日握着魔枪的手,捂住了自己被子弹击中的地方——那里没有鲜血流出,强烈的高温在一瞬间蒸发了全部。 散发黑色气息的从者,没有如同Lancer一样后撤,他连胸膛上的伤口也不管,就狂暴地再次冲上前去。憎恨的咆哮简直要轰破人类的耳膜。 手中仅仅剩下一把黄蔷薇,但是比起对方手中一把武器都没有,Lancer占据了优势,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把魔枪送出去。 没有躲避,或者说,没有力气躲避了, 这一次的攻击直接穿透了对方的心脏,可是Berserker没有就此死亡,黑色的花纹涌上伤口处,嘴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后,真名为兰斯洛特的从者狠狠地将魔枪拔出,随后刺入了Lancer的身体, 还没有结束,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身体上无数血洞的Lancer,还在努力坚持着自己的意志,虽然Lancer来到这里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是畅快地战斗一场,但是如此轻易的死亡方式,绝不是他承认的骑士应有的死法。 肯尼斯的手中,还有最后一个令咒。 第一个是在仓库街时所用,还有一个则是在不久前,为了围攻Saber所用。最后这个剩下的令咒,虽然不可能让Lancer获得生机,但是还能够让他在这里多存留一些时间。 “Lancer,我以令咒命令你。” 阴影里许久没有出声的肯尼斯扬起了手臂,细长且刻薄的脸上是对于眼前情况措手不及的愤怒, “活下来,” 令咒起了作用。Lancer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恢复,半空中的Rider看到两位从者这凄惨的一幕,粗狂的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而在旁边看着战斗快速发生的藤丸立香子,对着自己的从者玛修说道, “玛修,这个从者该不会就是特异点吧?” 持盾的粉发少女将注意力从战斗转移回来,低头细想了会儿后,天然呆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认真的表情, “前辈...” ... Berserker所需的恐怖的魔力量,让间桐雁夜发出了哀嚎。 作为完美骑士的兰斯洛特,以Berserker职阶降临到这场圣杯战争中,而老牌魔术师间桐脏砚,在让间桐雁夜召唤Berserker时,加入了使其更加狂暴的咒语。 令Berserker更加狂暴的代价,是间桐雁夜所需要付出的魔力要付出更多。更何况,这位骑士的实力足以与Saber相拼,原本所需要的魔力量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值,加入咒语后,间桐雁夜只能快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支持。 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躁动着,失去了魔力输出的对象,并不代表间桐雁夜就可以不用遭到这些虫子的折磨, 相反,它们更加用力地啃噬着间桐雁夜的身体,篡夺着他仅存的生机。 从脊梁爬上,从神经中经过。 痛苦的绝望的不幸的怠惰的憎恨的厌恶的。 现在的间桐雁夜,脑子里空落落的,连对于远坂时辰的仇恨,对于自己来此的目的,都忘记得一干二净,被黑暗的死寂包裹着的他,脑海里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燃烧出去, 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窸窸窣窣的窜动声令人头皮发麻,间桐脏砚让间桐雁夜成为速成魔术师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间桐雁夜能够活下来。 间桐雁夜,仅仅只是自己观察这场圣杯战争哪里不对的切入点而已。 老牌魔术师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惜间桐脏砚已经死亡,现在冬木市里知道的人,仅有一个苏白。 想要让如今的间桐雁夜活下去,除了让他死亡后进入此世之恶降临时的黑泥中,即便现在的苏白也没有好办法。 当然,苏白也并不是要救间桐雁夜,对于自己的盟友,苏白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态而已。在让间桐雁夜命令Berserker对Lancer不死不休后,苏白就知道,间桐雁夜肯定会死亡了, 蜷缩身体的男人在哽咽着, yin虫的作用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小女孩的精力,怎么可能补足这疯狂到可怕的吞噬量呢? 头发全部都变成了白色,快速增加的皱纹以及灰色老人斑点的出现,都意味着这个男人离死亡不远。 可是这个时候的间桐雁夜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狰狞恐怖, “小樱,呐,要活下去啊。” 他仿佛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在一个夏天的公园里,微风吹拂,天空是蓝色的, 葵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她静静地看着两人, 无忧无虑的小樱,在荡着秋千。 头发苍白的男人,坐在长椅上, 享受这安静且美好的一幕,无人打扰,无人发声。 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刻逝去。 间桐雁夜躺倒在地上,他浑身的力气都在快速流失,痛苦,不,他感觉不到痛苦了。只有麻木的抽搐还在这具濒临死亡的身体上反应。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里,他的脑海里,只剩下—— “葵...” 这悲伤在逐渐远去的生命中,逐渐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