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圣杯降临（5）
黑泥，黑泥。 头顶与脚底都有无数的黑线缠绕，光与暗交织窜行，逐渐形成虚幻的场景。少年向前行走，终于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跟随在身后的一行人早就消失不见，是被黑泥冲刷到了其它地方？还是都各自都陷入了幻境？ 不去想，也来不及想这个问题，身穿黑衣的银发女性在眼前出现，篡夺了爱丽丝菲尔人格与姿态的，不知名的物质静静站立着。 这个时候的苏白注意到了此刻天空的颜色——那是浓重的鲜血般的赤红，炽热的黑色太阳旺盛地燃烧着，黑色尸骸堆积成山，空气里是腐朽的味道。 他仿佛来到了人间的地狱，世界的阴影一面。 这里也的确如同他所想的，是圣杯的内部，现在处于这里的，不过是他具现的意识而已。 对面的女性发问， “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呢？” 这声音里是无限的爱怜，仿佛能从少年冷漠的外表直视到他的内心深处。她站在这尸山血海里，白皙的面部朝着少年，扬起美丽的微笑。 会许下这愿望的。 它确定，这少年必然是有什么诉求的。那掩藏着秘密的黑色瞳孔里，是无尽的渴求。 黑线在这一刻汹涌起来，人头一般大小的线条极速向旁边周围扎去，虚空泛起阵阵涟漪，对面的女性没有发现他身后的黑钟，或者说，所谓改造过后的圣杯，应该是比这此世之恶更加高级吧。 苏白冷静地回答， “你不是爱丽丝菲尔，是现在圣杯的意志吧？” 被此世之恶污染的圣杯，若是追究其意志，恐怕再也没有此世之恶更为合适了。 被猜测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银发的女性眼瞳里浮起惊讶的情绪，却没有反驳， “你说的对，为了与你沟通，我只能用一个既有的人格充当外皮，将我的希望传达给你。” “那么，说出你的愿望吧。” 只要说出愿望，自己就能够诞生于这个世界了呢。 它在内心里窃喜着。 按理来说，窃取了爱丽丝菲尔人格的它，应该对于这个杀死Saber的从者的御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诞生在即，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五个从者的魔力被吸收，现在握着圣杯的是这个少年，许愿的前提条件达成，是以此世之恶能够将他拉入这个场景里。 可是少年仅仅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似乎是没有明白它的意思， “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实现愿望。” 周围的尸山血海的环境随着这句话逐渐崩裂，黑线在疯狂吸收着什么东西，天空中的太阳也随着黑线的吸收，降低了高度。 太阳里是无底的黑暗坑洞，那太阳并不是在燃烧，而是因为其内的黑暗太过深邃造成了错觉，黑线从这坑洞里钻进去，密密麻麻的线条遮蔽了所有的视线。 银发女性注意到了这异常的状况，嘴里发出轻咦声后，似乎要有所动作。 时间或者说机会到了。 他认识到这个事实。 幽蓝色的冰柱从手中凝结而出，魔力从无形之门里流出，这个世界没有玛那，也没有欧德，苏白所调用的，是储存在身体里的魔力。 冰柱划过两人间的距离，将面前来不及反应的银发女性扎成碎片，冰柱随后崩散，仿佛一个肥皂泡破灭。这被赋予人格与姿态的女性还未死去，以憎恨与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再见。 他轻喃，上千枚冰针一根根竖起，于是下一刻它们出击了，毫不犹豫的杀戮姿态让这人偶没有反应过来。 人偶飘散了。 而在此刻的冻土之地，爱因茨贝伦城堡里，由于常年冻土，即便是清晨，也是昏暗的天色。 伊莉雅从床上苏醒，眼角流下泪滴。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内心有声音问着。 她看向冬木市的方向，小脸上是怔怔发神的表情。 ... “喂，你，发生什么了？” 藤丸立香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恍然在一瞬间惊醒。 炼狱一般的场景褪去了，那种深渊的压抑感与死尸的腐臭味都化成粉末消去，冬木市教堂被冰柱破坏的高大建筑在眼前浮现。 终日里吟诵的圣经，随着言峰璃正与言峰琦礼的死亡，再也听不见了。 虔诚的神父变成了枯骨，杀人者瞻仰这教堂。 少年摇摇头，接触到黑泥的，原来只有他自己而已，其他人要么离得远没被黑泥淋到，要么就早已闪避开来。 自己由于正身处圣杯下部，所以没来的及闪避就被黑泥淋到。 当然，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这个少年的意识被拉到了圣杯的内部。 黑泥还在不停地流出，苏白消去了手上防护的冰霜，向后退开，染到衣服上的黑泥快速侵蚀着布料，好在魔力涌动后，将它们从衣服上消去。 “竟然把这样的东西当成许愿机争夺，这次的闹剧还真是莫名其妙。” Archer看着天空中浮起的圣杯，略有些无趣地说道。 征服王也熄灭了心中那获得rou体的愿望，单看这黑泥上散发的污秽气息，便足以让他明白自己的愿望绝对不可能被实现。 黑线还在继续融入黑泥之中。天空中浮起的圣杯，在苏白的视野里，竟然是由黑线们撑起来的，由于无人可以看到黑线的存在，是以造成了圣杯自己浮上去的错觉。 黑线，究竟在吸收什么？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苏白一直以为黑钟所吸收的是此世之恶，但是在黑白世界中，黑线吸收的目标，是黑泥的本质——即圣杯被污染前的内部的无色物质。 而这些无色物质，本质是用以构建第三法的庞大魔力， 苏白明白了黑线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圣杯，而是那大圣杯里的被构筑的第三法。 第三魔法，灵魂的物质化，换言之是实现完全的不老不死的魔法。在完成之日，会因为灵魂的永动机化，而得到无尽的魔力源。这个魔法是爱因兹贝伦家传，为了完成它而构筑出名为圣杯战争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