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宝徒弟

    齐天也一直记得当年，在佛教四大道场之一的峨嵋山上，和自己的大和尚师父告别时的场景。

    当时，齐天正跟着慧远禅师，在一间宽大的禅房里，进行着最后一天的修行课业。

    当盘坐在老和尚身后侧不远的蒲团上的小齐天，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功课，正在心痒难耐抓耳挠腮之际，却听到禅房里仿佛有一声佛谒响起：

    “齐天，为何还不下山！”

    禅定如山的慧远禅师，虽然并没有睁开眼睛，可却对禅房里的一切了若指掌。

    “师父，您老人家要把我赶走吗？”

    听见自己的师父发问，小齐天似乎有些不舍难过的样子，又有些呜咽着继续说道：

    “呜呜……师父……您老人家，就不再叮嘱我一点儿什么？”

    “叮嘱，要什么叮嘱？”

    慧远老和尚终于睁开了的眼睛，有些不明白小家伙在想些什么，也有些不解于这小家伙如此煽情的目的。

    “比如，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万万不可接近之类的！还有，如果摸了老虎的屁股，到底会怎么样？如果被老虎追了，又要怎么办呢？我心里有些担心，好怕怕呀，呜呜！”

    齐天一边畅想着下山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一边很是认真地胡说八道。

    此时的齐天，脑海里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场景，眼前似乎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了齐天的胡说八道，慧远老和尚也有些哑然失笑，忍不住继续说道：

    “你又不是和尚，你怕什么呢？你又在瞎想什么，要不要为师现在就帮你剃度了？难道这就是你赖着不肯下山的原因？”

    对于自己这位徒弟有些惫赖的性情，慧远禅师也很是头疼。

    “师父，山下好可怕的！您就算送徒弟一两件趁手的法器也好呀！您老人家手上那串凤眼菩提念珠，就是很酷的东西嘛！”

    对于大师父那串温润光滑的佛珠，齐天已经垂涎了很久。那串佛珠一直盘在大师父的手上，已经有一层琥珀质感包浆，显得幽光沉静、气蕴不凡！

    因为马上要被师父放逐到山下去历练，恐怕要和师父分别很长一段时间，齐天很想趁这最后的时间，看能不能讨要过来。

    “呵呵！我当然知道是好东西！你这个小家伙，真的想要吗？”

    慧远禅师终于转过头来，看了齐天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当然想了！师父，您给我吗？”

    齐天开始扮起了纯良可爱，有些期待地说。

    “不给！”

    慧远禅师再次转回了头，十分干脆地回答道，不再理解齐天的可爱。

    “师父，您老可真是小气！”

    齐天也不怕自己的大师父，听了自己的话后，会不会生气。

    慧远老和尚果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谆谆教诲起来：

    “徒儿啊！这功德之物，自有功德之主，可不能随意求舍！”

    看来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对话，显然已经进行了好多次。

    “哦，知道了，师父！”

    “让你去红尘历练，就是让你自己去体悟，不经历这一关，你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持戒守节，又怎么知道你的路，又到底在哪里呢？我只能告诉你，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由规则构成的，无论是隐于深山的佛道，还是山下的红尘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师父，我还有一些话，要问您老人家呢！”

    听了师父的教诲，齐天仿佛似有所悟一般，又打起了精神，十分认真地问道。

    “哦！还有什么话？”

    听到徒弟认真思索的模样，慧远老和尚也认真地问道。

    “师父，庙里的师兄们都说，我是您老人家在俗世时的私生子，这是不是真的啊！”

    齐天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私生子？哈哈哈，真是笑话！这样的诳语你也信？我怎么生得出你这只泼皮猴子！”

    听了齐天不着边际的话，慧远禅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当然是不信啦，我只是很好奇，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嘛！您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在俗世里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如果徒弟有缘相见，也好帮您老人家联系联系，师父你给个信物什么的也行啊！”

    原来齐天问话的本意，依然是不忘向自己的师父讨要好东西。

    关于自己的身世来历，齐天的两位师父都只说是自己拣来的。

    而关于大师父的八卦，齐天也打探了很久，可一直都没能在大师父这里，得到过什么明示。

    而齐天的好奇之心也一直未死，八卦之火也一直雄雄燃烧着。

    看着齐天碎碎叨叨地和自己胡说八道了半天，还是赖着不肯下山，慧远老和尚也不禁气极而笑，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喝斥起来：

    “你这只泼皮猴子，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不会自己下山去找？不赶紧下山去，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滚！”

    说到最后，慧远老和尚在“嗔怒”之下，竟然顺手抄起身边不远的一支笤帚，做出了金刚怒目的欲打模样。

    而齐天也很配合大师父的暴走戏份，终于乖乖地滚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