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沉船之前

    且不说他老贼如何蛊惑圣上，问及这一路的征程，四众无不大吐苦水。原来那一日离了陈州，兴致勃勃上苏杭、两广购粮，四人分四路，中途分道扬镳，各领了银钱，带上人马，约定采购完粮食之后，在淡水会合。

    前程一帆风顺，装载了货物，会合返程之后，无比高兴，四人归心似箭，眼见离陈州再赶两日路程就要到岸了，四人便放松了警惕。

    夜里，河边风大，这一夜无月色，只有窗纸的灯火涂明，四人坐一处，谈起此番购粮的经过，无不眉飞色舞，也只有阿琴眉头愁云深锁，似有满腔的忧愁，借故乏累，便先下去歇息了。

    虎山看见佳人离席，他也借故小解走了出去。

    迎头吹来淡淡的发丝之香，阿琴并没有回自己的船舱，而是立在船头，举目望着苏杭、两广的nongnong夜色，听海风卷浪，佳人一时失神，险些被冲载下去。

    虎子赶上拉住了她。

    温暖的手臂入怀，姑娘平安之后，脸上一红，略略推开了他。

    “海面风大，姑娘还是早些进去歇息吧！”

    阿琴低着头，道了声：“多谢！”即抽身要退，忽然间天地一场震动，听得汩汩的流水之声大作，高个和阿琪也急从舱内跳了出来，都说：“船坏了，船坏了！”

    虎山钻入内仓，一番检查，见船底明显被人凿了很多窟窿，不及多想，又听得周边船只上的姐妹在喊：“船坏了，进水了，啊，淹到我啦！”惊慌、乱奔、风浪、水声，响作一团。

    阿琪和高个没了主意，惧怕起来：“该怎么办呢？”阿琴比较冷静，她道：“说不了，我们只好跳船逃生去啦。”

    “跳船？那船上的货怎么办？”

    高个附和道：“哎哟，命都没了，还管什么货啊！”阿琪恼他道：“枉你那么高的个，原来是个胆小鬼。”

    虎山从舱内跑出来阻止：“不用跳水，解下大船旁边的船只，我们人先划到就近的岸边，然后再作打算。”众人觉他这话有礼，便依言去做，二女展动轻功在所有船只之间来回纵腾，传递消息。

    这些人第一次出海，又难得可以办这么一件像样的为民请命之事，船只之间分隔并不是很远。她二人武功底子还不错，往来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众女听了吩咐，快快解下绑在大船旁的小船离开。

    正行间，阿琴眼尖，观水面滚动，原来河底下藏有人，料定船只会进水，定是有人在河下破坏，即拔出配剑，照那人就是一剑。那人在水底看见，唬了一惊，忙往水底深处游去。

    阿琴不会水，忿在心头，拔剑、出剑利索，全想不到那人会忽然沉下去，水下又无着地点，跳下来方知，身子早纵到水面了，想要翻身跳回也是不能，啊的尖叫了一声，身子沉入水中，口鼻喝了几大口的海水。

    虎山忙着修补坏了的船只，乍听得佳人的惨叫声，心头一跳，就丢了补船工具，纵到舱外，看见高个和阿琪都俯身朝海面喊：“阿琴，抓住，快，抓住，哎哟，高个，你麻利点嘛，没有看到阿琴的眼脸都沉下去啦，只剩一双手拼命地挣啊挣……”虎山闻得此言，心惊rou跳，虎步一提，绊到一根绳子，就抓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奔到前面只管把绳子往下抛去。

    阿琪大喜道：“有绳子！”冲下方喊，“阿琴，快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不……不行……行啊！”阿琴的脑袋载沉载浮，苦命在挣扎，“底……底下有……有人在……在拉我脚……”不管喝了多少水，仍是奋力要把话给说明白了。

    渐渐地，她没有了力气，人头一沉，栽了下去。

    虎山一惊，忙把绳索丢给二人，叫他们拉紧，高个不敢怠慢，收着绳子，耳听咚的一声响亮，虎子早纵入了水中，二人大急，一个阿琴落水已教他们愁坏了心肠，如今再加上一个虎山，更是令人烦闷。

    这里的海水不比天玑阁，诸女戏耍一般在离岸浅的地方，而这波澜壮阔的海面，底下不知藏有多少的凶险。

    虎山闭着气潜到水下，朦胧之中看见阿琴软下的身子，一直往海底坠去，不及细想，游过去将她拉近身边，感觉女子柔软无骨的滑腻像死了一般。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意思是要叫醒她，可怜人身在水中不能张嘴说话，口一动，泡沫连起，早有不少海水趁虚灌入。

    无奈，将佳人拉近身侧，用嘴给对方渡气。

    阿琴身软乏力，脑子昏昏沉沉的，骨头便像散了架一般，真想就这么睡去。

    忽然，口内灌入一股子热气，虽有几分粗急，但也真管用，这股热气直冲脑际，很是受用。她一热睁眼，见了对面的虎山，而这人搂自己很紧，脸贴着鼻，唇咬着唇，颊扉登时一红，羞恼已极，手脚并用要挣开他。

    对方的嘴唇一离自己的樱口，海水渐入，不觉一阵窒息。

    虎山赶上，又吻住了她，尽管羞恼，也知这人是在给自己过气，并没有像先前那么的抗拒。

    对方的气息就像一股燥热，充满了生机，不知怎地，身子越来越不受控，竟比之前更加酸软。

    如果说之前软是没有力气，那么这一次，明明有了些许力气，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是一丝气力也使不出来，软得直要酥进他的怀里去。

    这感觉明明很怪，可是却带着那么一点的兴奋和期待。

    她这是怎么了么？

    脑子进水了吗？

    是啊，一定进了，而且很多。

    虎山使了个眼色，意要游回岸上，很久很久阿琴才点着头回应。

    因为那一刻，她的身子莫名挨近虎子怀里，甚至是软在怀里，尽管海水很冰冷，却仍然能感觉得到彼此身上的热量。

    正要同游上去，哪知脚下一紧，贼人抓住她脚跟时用一根绳子将脚绑在底下的一块巨石上，无论她怎么使力，也是挣不脱。

    虎子看见了，潜游下去要解，谁知贼人忽然一刀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