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殴打小(八)学(拳)生(豪)真有趣
泡沫经济的崩溃，对日本造成的深远影响一直持续至今，其表现之一，就是近年来因资金短缺或经营不善等问题而导致的废弃建筑和烂尾楼现象仍在大量而频繁地出现。 而在长期无人管理且无人接手的情况下，一部分弃置房屋更是逐渐荒废，从此沦为生人勿近的都市三不管地区，也成为了黑帮和不良们最喜欢的藏身处和接头点。 今天，空就应某人的邀请来到了这样一座废弃大楼中。 “哟，空，好久不见了。”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面对这个故作热情的兜帽男，空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啧啧，别这么见外嘛，”兜帽男对此倒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好歹在修行上得过我的指点，若换成是以前，这可是执师徒之礼也不为过的关系，空，你不会不懂吧？” “……” “我就不强求你做到那种地步了，但看在你欠我的这份人情上，你这态度就不能更加客气点吗？” 可惜打一开始，空就压根没打算要给对方一点面子。 “我没有叫上师傅们一起过来围殴你，难道还算不上是讲客气吗？叛徒。” 兜帽男，或者说绪方一神斋，是个把武术当做毕生信仰，为追求武之极意而无所不用其极，并毅然投入黑暗之中的杀人拳达人。 简单地来说，他是个相当“另类”的武痴。 不过，空之所以如此敌视他，实际上跟以上这些都没有关系。事实上，如果不是绪方为了学武而隐瞒了自己杀人拳的身份拜入梁山泊门下，后来又被长老给揭穿了的话，这两人说不定还能发展为类似于恶友之类的关系。 但是很可惜，对于空而言，欺骗了自己爱戴的师傅们这件事，足以让他把“绪方一神斋”这个名字永远打入自己心目中的黑名单。 别说是管他叫声“叛徒”，要不是因为空很清楚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恐怕现在早就采取一拳打过去了。 虽然这点语言攻击，对这个视世俗道德如无物的狂人来说也同样不痛不痒。 “哈哈，也罢，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绪方也不欲和空做口舌之争，“空，我要你来帮我训练一下我的弟子。” “……你居然还会去教弟子？” 并非怀疑对方是否有教徒弟的能力，只是不理解，这个醉心于攀登武道巅峰的男人究竟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去收徒。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俊杰何其之多，但能在武道上登峰造极者又有几人？就算是我，也不敢夸口说一定能做到。既然如此，发掘和培养出更多有才能的年轻人来进一步壮大武术界，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不是吗？” 这样一说，空也明白过来。 就如当初助自己晋升达人一样，绪方之所以会收徒，也无非就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为了亲眼见识到武术的极致，就算不是自己也可以’吗……哼，这话说出去，你觉得有几个人会信？” 就算是当初得到了绪方毫无保留的相授从而成功突破的空，至今也仍对绪方所说过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 “呵，信也罢，不信也罢，武人只需全力贯彻一己之道便可，又何须理会旁人的聒噪？” 没错，所谓的武人，不论实力，不论心性，说好听点叫坚定，说难听点叫任性，总而言之都是一帮可以用“一意孤行”、“毫无顾忌”来形容的家伙。 “而且，不管信不信我说的话，想来你也不会拒绝我拜托你的事，对吧？” “哼，也对，像这样一直欠你人情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空很清楚自己在修行上得到绪方的帮助有多大，大到他明明看对方不顺眼却在面对面时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现在有机会丢掉这个心理包袱他又岂能不抓住？ 而且，要说空没有兴趣见识一下绪方看中的人究竟有何等程度的才能，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是，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你现在好歹也是‘暗’的大人物了，别告诉我你连几个陪练都找不出来。” 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杀人拳组织，要说“暗”连训练几个小鬼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拿不出来，那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 还好绪方也不至于连讲笑话都是达人级水平。 “早着呢，我只让他们和‘YOMI’接触过几次，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必要知道‘暗’的存在。”绪方摇摇头道。 “也就是说，一群连“暗”的预备役都算不上的小鬼？” “暂时是这样没错。” 【这么一来，自己倒也不算是在帮忙培养杀人拳了，不过……】 “只有那点实力的话，你还真敢放心交给我？就不怕我把他们收拾到对未来失去信心吗？” “无妨！武人就应当有百折不挠的钢铁意志，若仅仅因为一次惨败就失去斗志，这样的家伙趁现在淘汰掉也是为了他好！武术的世界可容不下这种脆弱的家伙。” “这可是你说的。” “嗯，这些小鬼虽有才能但见识太浅，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吃点苦头去去傲气让他们认清自己也好。只要不给他们留下会造成后遗症的伤势，随你怎么做。” “好。”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空自然再无推辞之理。 ======= 在绪方的带领下，空在这栋废楼内见到了他的弟子们。 对方共有八人，或立或坐，表情各异地注视着走进来的空。 “……”而空也无言地打量着对方。 说实话，有点失望。 八人之中，除了一个兜帽男，一个黑皮妹，以及站在众人中间的西装眼镜男还像是受过一定的正规训练以外，其他人压根就只是一帮能打的普通人而已。 “拳圣大人，今天是打算介绍这个新人给我们认识吗？” 而另一个戴着昆虫复眼似的防风镜的苍蝇男一开口，更是让空对其的评价瞬间降到了最低点。 “谁是新人啊，你这苍蝇男。” “什……？！”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坐在他们最旁边的长腿女却先笑趴下了。 “哈哈哈哈！‘苍蝇男’……这外号配上你这张脸，真是超适合啊洛基！” “女武神，你给我闭嘴！” 然而接下来，兜帽男也冷笑着加入了这个话题。 “其实我也一直都很想说：洛基，你的品位真是没救了。” “隐者？！” “虽然给人取外号是不对，可说到底，要不是你非得把自己打扮成这副容易引起误会的模样，那也不至于让人联想到那种生物不是吗？” “啊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打架对吧？！” 有人火上浇油，自然也会有人出来平息事态。 “冷静点你们两个，别忘了八拳豪不得内斗，更何况是在拳圣大人的面前。”西装眼镜男终于站出来发话了。 “……是。”“哼。” 一句话就让摩拳擦掌的两人强行冷静了下来，西装眼镜男在八人里有着怎样的地位，倒也可从中窥得一二。 【实力……大概也比其他人都强出一截，八人里为首的应该就是他了。】 接着，空看到西装眼镜男将目光转向了自己。 “那么，这位不是新人的人，能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还算客气的言语中也带了点刺，看来空先前的嚣张态度也让他有些不满。 但他并不知道，空同样也非常不满，无论对于他们的实力、眼力还是态度都一样。 “喂，绪方。”空压根没打算正面回应那帮没见识的小年轻，转头问道，“看他们那副茫然无知的蠢样，你该不会什么都没跟他们说明吧？” 这种视自己这边如无物的态度，以及空在面对“拳圣大人”时舍掉敬语直呼姓氏的叫法，让其他八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只是通知他们今天下午在这里集合罢了，”而绪方则神情自若地摊开手笑道，“本想着让年轻人和年轻人当面交流效果会更好，没想到……呵呵，要不然还是先让我为你们相互引见一下？” “用不着。” 在初步的试探过后，空大概已经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对待这帮家伙了。 “初次见面……姑且先这么打个招呼吧。” 面对着八人那绝对称不上“友善”的视线，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一如那天在全校大会上，宣布就任风纪部长的他面对着台下那些欠管教的二货们那样。 “想来各位都看我很不顺眼，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一样看你们很不顺眼，所以说彼此彼此啦。” 彼此彼此个P啊！ 然后空就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八人的眼神从“不友善”变成了“敌视”。 “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自我介绍环节，不过嘛，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 就你那张自带群嘲的嘴岂止是不会说话啊喂！如果八人之中有个吐槽役的话，说不定这会已经这么吼出来了吧。 可惜的是他们谁都没有学习过这种技能，所以任由空接着说了下去。 “而且我看诸位也不像是喜欢长篇大论的样子，所以……” 空没有接着把话说下去，而是改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想必还是这样的自我介绍，更加符合你们的胃口吧？” 抬手握拳，提膝点地，看这架势，不用说也看得出空打算干什么。 说白了，这也跟那时他面对那群欠管教的二货们一样。 教他们武术？错。 ——是教他们做人才对。 “嘿，看不出还挺明白事理的嘛。”首先按耐不住的是那个看上去也最直爽的长腿女，“虽然你这家伙说起来话挺让人火大的，不过倒也没说错，我们这些人的规则，说白了就是用实力说话！” 说着，长腿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废话不多说，来吧！第八拳豪女武神，在此一决胜负！” 【就你们也好意思叫拳豪……？】 放在古代，有资格冠以拳豪剑豪之称的，至少都是百人敌。 虽说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了，但拳豪之名，怎么也轮不到一群连气都不知道练没练出来的小鬼拿来给自己装逼用吧…… 念及此，空就更加觉得这群人需要治（diao）疗（da）了。 “唉……” “你叹什么气！” 直觉告诉长腿女，空现在看着她的眼神里包含着某种令她很是不爽的东西。 “我觉得你们似乎搞错了某件事，”收起眼神中的挑剔，空正色道，“你们大概以为我需要获得你们的认可，然后打算一个一个上来跟我试手？这是哪门子热血格斗漫画？主角从小BOSS一路单挑到最终BOSS？别逗我笑了行不？” “就算真的拿漫画来打比方……” 下一瞬间，明明还不见空有什么动作，长腿女却只觉得身后一阵寒意猛然袭来。 “？！” 来不及做出防御，长腿女只看到眼前的身影忽然消失，接着肚子上便狠狠地挨了一记。 “呜！”连一个回合的交手都算不上，长腿女便已无力地跪倒在地。 “……也应该拿勇者斗魔王这种题材的奇幻风来才对。”而这时，空才刚把后半句话说完。 “纪纱罗！”看到自己的姐妹倒下，黑皮妹惊呼着冲了过来。 只不过她也已经没空再担心别人了。 “当然，魔王是我，而你们才是不组队就只有GAMEOVER的扑街勇者。” 不理会正把心思放在姐妹的状况上直扑过来的黑皮妹，空一个闪身，冲到了八人中最大个的大块头面前。 “长老亲传！孤垒击破！” 而接下来的发展没有任何意外，反应不够快的大块头被空一脚踹中了胸腹处，硬是将个皮糙rou厚的大男人踹成了一个浮空的“く”字形。 “托尔！” 要是到了这一步还不明白空是打算一挑N的话，那么这群小鬼的智商也没救了。 可惜，明白归明白，打不过的照样还是打不过。 “嚯嚯。”这次连躲闪都省了，空在这一记劈手临身之际，直接捉住兜帽男的手腕顺势一扭！ “嘭！”然后再追加了一拳，把打了个旋子试图翻身再战的兜帽男砸倒在地。 不过，兜帽男的顽强稍稍出乎了空的意料。 “咕！”即使挨了一记狠的，躺在地上的兜帽男仍未失去意识，被空捉住的手紧紧地反扣住他！ “还……没完……” “是还没完。” 此时剩余的五人已经合围上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有一只手受到限制，对空而言的确不利。 “……那就稍稍认真一点吧。” 虽然这股不服输的斗志值得称赞，但空还真没把兜帽男的死命纠缠放在眼里。 一个人的重量对于达人而言，真心不要太轻松啊。 ======= “呜！” 被空当成人rou盾牌抡了几下之后，兜帽男终于在替他挨了黑皮妹当头一棍后失神倒下。 “咳……何等presto（迅速）而con_forza（有力的）的一击……” 勉强承受了一击的礼帽大衣男用反击技向空发起进攻，但随即便被一招对反击的反击摁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发浸透水镜掌后也宣告败北。 黑皮妹也被空用暗劲震碎了棍子，挨了一拳后半跪在地跟长腿女做伴去了。 还有个金发肌rou男，身体素质相当好，问题是一动手空就看出这货压根没受过什么训练，见他什么防备都不做就大刺刺地冲过来，空也就大方地请他免费享受了一次分筋错骨摆造型一条龙服务。 最后也是最厉害的西装眼镜男，不得不说那一身功夫练得还挺扎实，制空圈也玩得正规正矩，可惜…… “喂，知道展开制空圈时最郁闷的是什么吗？” 说明一下，制空圈是武人以特殊手段所构筑起来的自我防御领域，其大小以自身攻击范围为界，其作用是无差别地感知和抵挡一切侵入领域内的攻击。 听上去倒是不错，但要知道，制空圈说白了就是一种技巧，就跟世上所有的技巧都要靠力量来支撑一样，制空圈的防御强度也同样取决于使用者的个人实力。 换句话说…… “就是你挡得到，却挡不住啊！” 一声闷哼中，西装眼镜男全力构架起来的防御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被空一拳打了个稀巴烂。 没有再去补上第二击，和其他人不同，空对他打出的这一拳可是用了八分力的。 嗯？好像还忘了谁？ 这么想着，空一只手把夺过来的电棍捏成两截，另一只手抓着某个苍蝇脑袋，把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扔到了一边。 嘛，这种事情怎样都好了。 “很好，这下咱们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环顾四周，空很是满意地看着这次以拳交心的结果，点点头道。 完全无视了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从尚且清醒的几人眼中射出的杀人目光。 接着，空还很不客气地对晕过去的几个或踢或踹，在把他们弄醒来以后，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众人，大声宣告道： “那么，鉴于大家对我还不太了解，我再进一步自我介绍一下。” 停顿了一下，空还煞有其事地轻咳一声——其实就算不这么做，那八人的目光也已经死死地将他锁定住了。 “天道空，因为欠了你们拳圣大人的人情，所以应他的要求来这里担任你们的临时教练，嘛，差不多就是这些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当然，你们没资格提出反对意见。” 虽然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最后一句话，也硬是将几个桀骜不驯的头颅给压了下去。 尽管这个时代总有人喜欢拿青少年问题唠唠叨叨，好像不论是下一代还是下下一代都没救了，人类社会在不久的将来就要面临崩溃似的。 空还不至于吃饱了撑的去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除了给公知刷存在感以外P用没有，但在他看来，少年人可比成年人好对付得多，至少他们大多数都懂得什么叫说话认账、愿赌服输。 ——对，就像现在这样。 “嗯，看来你们还有承认现实的勇气，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也算是职业的，只要你们端正态度，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在武道之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相信我，接下来这段时间的修行，必将成为你们一生难忘的经历……” 【各种意义上的，n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