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
“徐建强？徐建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徐建强？”一个声音在徐建强的耳边叫着。“去你大爷的，我能有什么事”徐建强捂着剧痛的头站了起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同学来了他的小破屋里。 “啪！”一只拳头出现在徐建强的面前，直直的砸在徐建强的胸口，把还在迷迷糊糊的他砸的后退了两步。徐建强一愣，眼前的人不认识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赶紧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在....”他正想说怎么在我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那间小破屋里，而是在一个野外的大路上，路两边是灌溉用的水渠，水渠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苗。这是北方的旱地，自己故乡的景色？ 徐建强愣了，自己可是在南方租的房子，怎么一眨眼，洗个脸睡个觉的功夫就到了北方？再看看眼前的人，蓝白色的校服，一脸的幼稚，不过仔细一看却还有一点眼熟。这个穿着校服的半大孩子又嚷了起来：“徐建强，你别装做不认识我，我告诉你吧，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咱们没完！我看你好好的摔了个跟头就过来扶你，你怎么还骂我？你这个王八蛋！” 徐建强伸出双手辩解：“那个....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咦？！”徐建强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变短了，而且白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我从南方回到了北方，手短了不说，为什么还碰见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徐建强决定先把这家伙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他慢慢地说：“哎呀哥们，是我错了，我一下子懵了，我向你道歉，真的，哥们，我太对不起了。”穿着校服的家伙怀疑的看了他半天：“真的？”徐建强郑重的点点头：“真的！我真错了，我刚才不是懵了吗？” 那个半大孩子这才消气，说道：“也不怪你，我看你那一下子摔得也太狠了，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咱们回家吧。”说完推起了路边放着的自行车，蹬了上去。徐建强愣愣的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后也有一辆自行车，不过是躺在地上的，估计就是刚才摔倒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变成了别人？穿越？ 扶起车子一看，徐建强立刻确定，自己没有变成别人，因为手里的这辆自行车正是陪伴了他三年的那辆老凤凰。没错，就是那辆又破又老的凤凰自行车，三年的时间让徐建强几乎记住了这辆自行车的每一个特征，尤其是那个哗啦作响堪比别人自行车手玲的破链条。这个链条曾经让他觉得很丢人，还想要偷偷换一条新的，结果因为缺钱而作罢。 现在我是初几？我身边的这个傻小子又是谁呢？徐建强突然知道为什么挨揍了，这个时候，你大爷的之类的叫法根本就是骂人，也只有上过大学之后那会儿才能和同学一块闹着玩儿。这个时候的初中生，你骂他一句，他肯定是跟牛犊一样，拼了命也要顶你两下。唉，一顿揍白挨了，徐建强哀叹自己的穿越前途无亮，刚开始就被人揍了一顿，还没处说理去。 前面车筐里放着几本课本，看来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徐建强赶紧拿起来翻开。九年义务制教育初中二年级，几个字赫然在目。原来现在我是初二啊。把自行车靠在一边，翻到学到的那几页，装模作样的走到那个傻小子面前，把他的课本抽了出来，徐建强很认真的说道：“差点都忘了，我的课本上有一页泼上墨水了，我看一下你的，马上就给你啊。”“那你快点啊！”那小子不耐烦的说道，用一只脚着地撑住了自行车。 “徐怀义”徐建强翻开书皮看着第一页愣了一下，原来是他。和徐建强是一个村子的，但是家庭条件差点，自己也不喜欢学习。初中毕业就去外面打工，听说混得还算不错，当徐建强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什么？婚姻法？额，不得不说，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管的那么严。而且早上那么一两年结婚虚报上那么一两年的年龄也没人看得出。 现在一个村子里也就他和徐建强同一个年级上同一个初中，所以每天才同时上下学。徐建强的老爸是乡镇企业的职工，收入不多，但是在村里还算可以，所以才能一直供着徐建强上那个破烂大学，不过这样也是向亲戚举了不少的债。徐建强想想这个都想痛哭流泪，自己上的什么狗屁学啊，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还把家里都拖垮了。幸好，那些亲戚都是些老实义气的好人，几乎只要有钱就不会吝啬，也从来没有过催债这样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徐建强的老爸越是觉得欠了别人，在徐建强记忆力里自从自己上了大学，每年的农忙季节老爸都要在下班之后再去那些亲戚帮着做一些农活。就这样，才四十多岁的老爸，居然头上就生出了一缕缕的白头发。 而徐怀义的家里纯粹就是种地的，更加艰苦，幸好徐怀义也不想上学，否则他家得从高中就开始借钱供他读书。当徐怀义打工去以后，他家里的情况就大为改善了。这也几乎是所有农民的唯一选择，出去打工，卖苦力挣钱。 徐建强慢慢回忆着这些事情，突然觉得脑袋有点胀痛，赶紧不再想了，把书还给徐怀义，然后骑上自行车，两人一起回家。徐建强的老家，徐家屯。 “小强，你回来了啦。”年轻了许多的老妈从屋里走了出来。徐建强有点哭笑不得，这个从小喊到大的称呼，唉，不说也罢。怀着复杂的情绪默默吃完晚饭，看着没有一丝白发的老爸和老妈，徐建强握紧了拳头，今生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吧，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老爸，你给我们学校打个电话吧，我的头回来的时候摔了一下，现在耳朵还嗡嗡的响呢，我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学吧。”徐建强说道。 “那你的学习怎么办？”老爸是个退伍军人，说话的时候轰轰作响，一般的小孩都不敢再说话了。如果是原来的徐建强，肯定也是吞下口水，然后明天乖乖去上学。可是现在的徐建强却知道。老爸现在不是质问，不是不满，而是在问解决的方法。 在前世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那个小学时候的阴影吧，老爸只要一说话，他就不敢搭话了，有时候还觉得老爸这样很无聊。后来高考失利的时候，徐建强哭了，是老爸在他身边慢慢耐心的安慰了他，父子两一谈心，才知道两人都错了。都以为对方不待见自己，实际上都在默默地关心着对方。从那以后，徐建强才明白了父亲背负着的是怎样辛苦的责任，男人如山，不言不语沉默暴躁却能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两天耽误不了多少课程，我自学能赶得上，不行的话，还能找怀义看看笔记。”徐建强很有把握的说道。老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拿起电话本查了一下镇中学的电话，打过去向老师办公室的值班人员请假。 徐建强现在学习还算可以，要不然以后也上不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市一中，在班里成绩一直中上游的成绩决定他请假是十分容易的，正好值班的又是他的班主任陈老师，一听说徐建强受伤了，赶紧说道：“要不要紧？好好看看再说吧？要不多休息几天？”但是徐建强的老爸很能打消别人的积极性，用他那独特的语调说道：“不用，两天就行。”然后就挂了电话。徐建强看得目瞪口呆，估计那边的陈老师也在莫名其妙吧。 唉，我这个直肠子的老爸。徐建强有点无力的心里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