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之中的追踪者（一）
1 学园都市的夜晚总是显得十分安静，即便是商业区也只有极少数的通宵店铺开着，很少有学生在这个时候还在街上逗留，所以除了在街上游荡的清扫机器人之外很难再看到别的什么东西了。 这里是第七学区的公寓楼群附近的一个公园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里聚集了一些穿着黑色战斗服的人们。 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战斗服把他们的整个身体都给包裹住了，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他们每个人还配有迷你的对讲机，如同麦克风一般得别在了胸口。 大约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不过其中的一个在这些人里面分外扎眼，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全身保护的严严实实，而是穿着打扮得如同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般，有些发皱的衬衫领口，还有看上去不怎么挺括的西装，然而就是这样的打扮才让人有一种「这个人才是领头者」的感觉。 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的男人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只打火机——并不是学园都市里常见的电气式的安全打火机，而是那种古老的需要给里面充气的老式打火机——又如同变魔术一般的从右边的内袋里面拿出了一支烟，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把烟给点上。 星星的火光在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把烟叼在嘴中的男人并没有露出惬意的表情，而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啧，这种的香烟实在是太淡了，学园都市里只有这种劣质的香烟么？』 带着不满神色的男人，伸手把香烟从自己的嘴巴里面取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滤嘴一口咬掉，吐在了地上，这才把香烟塞了回去，狠狠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和浓重的尼古丁的气息让男人为之一振。 山川政行，正是这个人的名字。 一边吐出呛人的烟雾，一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确认了时间。 『差不多了吧。』 山川皱了皱眉头，随意得将吸了几口的香烟吐在了地上，用力地踩了踩将火熄灭。 他转过身去，用着只有周围那些个黑衣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们几个先去目标所在的公寓，我和其他人分散到目标可能会出现的地点等着，记住，可不要随随便便就弄死了，我们要的是活的——不管少了一条胳膊也好或者别的什么的只要目标还能思考，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黑衣人们都点了点头，然后其中的几个人迅速地离开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发布完命令的山川看着几个远去的背影这么想着。 『不过即便是对手是超能力者，我也绝对有着不输的理由呢。』 山川冷冷地笑了起来。 2 安静的学生公寓之内，千雨幻空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 忙了一天的他，并没有什么十分疲倦想睡的感觉，也许是自己已经在之前睡了个够的原因，又也许自己是有着恋床癖，突然睡到了陌生的床铺上难以入眠吧。 嘴唇还有些微微发麻，这让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顿晚餐。 由于上条当麻的邀请，他加入了属于这幢公寓楼七层的一次晚餐之中，虽然有些惊讶于普通的男生公寓里面竟然还有女仆的存在，但是不得不说这位自称是金发少年土御门元春的meimei的就读于缭乱家政学院的女仆特意为人多的情况而准备的火锅实在是十分的好吃。 把各种各样的火锅料放置到一起之后，六双筷子加入食物抢夺之战的场景实在是十分热闹。许久没有这么吃饭的幻空自然是吃了许多，加上蘸酱属于麻辣的类型，于是即便是到了午夜时分幻空的嘴唇还有些发麻。 黑暗之中，他咂了咂嘴。 『果然吃了太多口味重的东西就容易口渴么？』 幸亏现在是初夏时节，不会像冬天那样懒于爬出温暖的被窝，察觉到自己口渴难耐的幻空一挺身就翻下床，朝着客厅走去。 公寓外路灯的光芒让室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幻空也并没有开灯的打算。 也就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之中，幻空突然听见了窗边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噬咬着玻璃一般。 “什么人！”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幻空出声，同时朝着窗边看了过去。 视线里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衣服里的男人正如同蜘蛛侠一般「吸附」在客厅的落地床上，手上的一把小刀微微发亮，正在透过落地窗的缝隙似乎是在试图将锁舌给割断的样子。 “谁！” 视线相撞，发现自己行迹暴露的黑衣人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连忙跑到落地窗边上的幻空的脑袋不由得有些转不过弯来——这里是学生公寓的顶层七楼，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从七楼跳落无疑是和自杀毫无区别的，不过显然之前的那些行为也早就将黑衣人和普通人划分出了界限。 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的幻空才发现阳台的几根栏杆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铁索给绕住，显然刚才黑衣人就是靠着这个上了七楼的。 到底是什么人…… 视线中幻空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黑影降落到了公寓的地面上，超能力者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自己的能力瞬间移动到了地面上，正落在那个黑衣人几步开外的草坪上。 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幻空显然一惊，然后顺势将手里的冒着蓝光的小刀朝着幻空丢了过来，同时毫不犹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幻空好像没有看到朝着自己飞来的小刀一般，而是微微地一皱眉，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喂，你是逃不掉的。” 下一秒，凭空出现的幻空的位置算准在了逃跑的黑衣人的头顶，然后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唤把黑衣人压倒在了地上。 “滚开，小鬼！” 不过显然幻空错估了男人的力量，即便是以一个不利于发力的角度压倒在地面上，男人还是轻易地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幻空甩到了一边。 『自己的体重还真是让人抱歉呢……』 倒翻过去的幻空自然不会让自己摔得四脚朝天的，早在察觉到黑衣人有站起身来的意图的同时便使用能力瞬移到了一边。 也就在同时，他的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直立了起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传遍了身体。 怎么回…… 没等到他反应过来，只听得空气之中一声如同踩扁易拉罐的声音，然后自己的一只腿就如同被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般。 “唔哇……” 强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叫出了声来，全身的毛孔之中汗水喷涌而出。 可恶……是什么…… 痛苦地蹲下身去，捂着大腿，才发现自己左边大腿上犹如被钻孔机钻过一般，一个骇人的血洞出现在那里，鲜血就好像不要钱一般的汩汩向外流出。 死死咬着嘴唇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腹上一抹让他简直要魂飞魄散的一个小红点。 什么？远程狙击？ 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远没有结束的他，在零点几秒之内做下了判断，身影瞬时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不远处的公寓楼楼顶，山川可惜地收起了一把黑洞洞的红外狙击枪。 『不愧是level5啊，即便是先被打中的情况下，仍然可以保持冷静，完成空间移动的计算么？不过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