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错开的以及相遇之人（一）
1 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一家医院内，千雨幻空和上条当麻静静地坐在医院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房间之前等待着。 也许是之前的赶路的关系，上条的背脊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汗水所浸透了，让人一看就似乎能感觉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糟糕透顶的感觉。 但是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心思放在擦一擦脸上的汗水的上条当麻只是呆呆地靠在房间外的墙壁上，面色凝重。 “我说，幻空啊，真的会没事么？” 上条满脸忧虑地问道。 “嗯，绝对会没事的。” 幻空笑了笑，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右脚，将身体的重心放到另一边。 “那个医生啊，可是有着『只要还有一口气的程度，就能把病人从地狱拉回来』这样的能力呢，可以说是学园都市里面最厉害的医生了呢。” “真难以想象你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上条叹了口气，不知是吐槽还是随口这么说道。 对于上条来说，不管是「强到令人无语连阎王都会害怕的医生」也好，还是魔法世界的追兵也好，他现在想要的结果只是那个总是会叨念着「我饿了」，露出圣女一般的脆弱微笑一边说着“不要再陷进来”，事实上却如此脆弱的修女平安无事而已。 幻空看了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上条，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投射着冷淡光芒的日光灯管。 啪嗒—— 锁舌拜托锁扣的声音，一下子让上条当麻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样，医生，那个女孩子没事吧！？” 上条双手抓着青蛙脸的医生激动地喊着。 “啊，啊，当然没事了，只不过是受到了利器的刺伤失血过多而已。” 面无表情的医生被上条这么一弄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与其说是「被陌生的人粗鲁地抓着肩膀而感到不悦」，还不如说是「对面前的人为什么会作出这么激烈的行动」或者说「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担心」这样的疑惑又奇怪的表情。 “你以为我是谁？” 医生把双手往口袋里一插，用着毫无起伏的口吻说道。 不过上条显然没有察觉到医生的感情，而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往房间里面走去。 “啊……医、医生，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上条，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唔，具体的也没有什么吧，只要让病人多休息一会就可以了，对了，因为免疫系统很虚弱的关系，如果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也不用慌张，只要当做正常的发烧来处理就可以了。” “那，是不是不用呆在医院里也可以了？” 上条思考了片刻，这么问道。 “唔……如果就从我的角度来说的话，希望病人早点康复的话自然是呆在医院里会好一些……不过，单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要静养应该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医生转过身来，看着上条当麻这么说着。 “刚才的那些话都是我以医生的身份告诉你的，所以不必想得太多。呃，那么，小千雨，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和你谈一下。” 听到了医生的话语，千雨幻空耸了耸肩膀，跟上了医生。 上条当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似的，走进了病房。 “……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随意地靠在「冥土追魂」的书柜上的幻空简略地将整个事情告诉了医生。 在幻空的眼里，医生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人，不管是他的医术也好还是他做人的原则也好，更何况医生在幻空的嘴里还是称作为「老师」这样的存在。 “嗯……” 医生在他那有些掉皮的转转椅上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 “你的猜想应该没什么错啦，学园都市的监察系统是非常完备的，即使能够让地面上的监管系统失效，然而天上还有卫星在无时不刻地监视着学园都市，所以侵入者什么的要让学园都市完全不知道的话是非常困难的吧。”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是统括理事会默许的罗？” 幻空靠在柜子上的身体直了直，然后颇具玩味地说道。 “应该是如此，大体上简单地来说就类似于‘允许你们的人到我们的地盘抓人，但我们不会提供帮助也不会给予不便’这样的合作吧。” 幻空点了点头。 “喂，等一下，你……！！” 外面突然传来的喧哗声，让幻空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是那些人？ 心神一动，幻空就出现在了走廊之中，不管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惊奇万分的人们，朝着喧闹的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中，一个刺猬头背着一个有着长长银发还穿着华丽的修道服的女孩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 而他的身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魔法师之类的人，只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医院的义工模样的人对着刺猬头大喊大叫着。 “阿上……？” 幻空苦笑了一下。 “还是不放心这里吗？” 2 将手机取了出来然后又放了回去，走在回家路上的幻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还是就发一条简讯吧？至少知道阿上带着修女去了哪里，不过肯定的一点是，绝对不会带回宿舍的吧。 这么想着的幻空，手指迅速地在手机键盘上按着。 呼，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上条那么担心她的话，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作为高中生的他还是能够知道分寸的，想必逃出医院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咦？” 发完简讯将手机随手一放到口袋里以后，幻空突然感到全身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有种奇怪的感觉。幻空看了一眼百货公司霓虹招牌上的时钟。差不多晚上八点。根本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为什么周围像夜晚的森林般安静？ 好奇妙的感觉。 幻空歪着脑袋起疑，继续往前走。 当他走到单向三车道的大马路旁时，原本细微的奇妙感觉，变成了很明显的“异常”。 一个人都没有。 像便利商店架上的饮料般整齐排列的大型百货公司，竟然没有一个进出的人。原本让人觉得很狭窄的人行步道，如今变得好宽阔。车道上一台车都没有，看起来简直像是飞机边停放的车子，也是如同被遗弃般，车内一个人都没有。 简直像是走在穷乡僻壤的农业道路上一样。 “史提尔只是使用了驱除闲人（Opila）的符文刻印而已。” 一阵寒意。突然传来的女性声音，宛如一把日本刀插在幻空的脸上。 事前完全没有征兆。 这个少女并没有躲在阴暗处，也不是从后面偷偷跟着幻空。她就站在如同飞机滑行跑道般宽广的三车线车道的正中央，距离幻空大约十公尺，挡住了幻空的去路。 并不是太暗所以没看到，或是幻空自己没有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在一瞬间以前，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的。但是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后，一个少女就出现在那里。 “为了驱散人潮，他让这附近的人产生一种‘不知为何不想靠近这里’的心情。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待在建筑物里面吧，不用担心。” 少女穿着T恤及左脚完全没有裤管的牛仔裤，勉强还算是正常范围内的服装。 但是如同手枪般垂在她的腰间，那柄长度超过两公尺的日本刀，却散发着令人发寒的杀意。 虽然看不见收在刀鞘内的刀身，但是光看那如同古代日武老屋的柱子般，刻画着重重历史的漆黑刀鞘，就可以知道这把刀来头不小。 “唔，跟下午的那个术式是一个类型的呢。” 身体上的不适感找到了缘由，反而让幻空舒服了许多，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 “你就是那个红头发外国人的同伙？” “嗯，我的名字是神裂火织……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说出另一个名字。” 少女本人却一点紧张感也没有，简直像是在闲话家常似的。 “我的名字是千雨幻空，如果有的话，我大概不会说另一个名字。” 幻空略带玩笑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神裂闭上一只眼睛说道： “在我说出魔法名之前，我希望你将那名少女交给我保护。” 幻空听到了她的话语，眯起了眼睛。 面前的魔法师的情报仍然停留在自己参加了战斗并且打败了红发魔法师，确信茵蒂克丝现在是处于自己的保护之下，所以才会找上门来的吧？ 这么说来的话，上条带着修女离开未必是一件坏事呢。 不打算将真相说出来的幻空笑了笑，开口：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没办法了，”神裂闭起了另外一只眼睛，“只好说出我的魔法名，然后带走她。” “啊拉，真是讨厌暴力呢……” 这么笑着的幻空，慢慢绷紧了身上的肌rou。 一场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