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幻想御手事件（三）
1 “啊，啊，真是受不了啊……” 一边揉着因为连续全力使用能力而略略有些发晕的脑袋，一边苦笑着往高架桥上爬的幻空不由得叹息着。 “真是的啊……听说那个木山突然变成多能力者一下子就干劲十足地跑开了……” 显然，白发的空间超能力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懒惰才是现在这种被丢下一个人的罪魁祸首。 “反正我也是走个过场打个酱油嘛……到底话说回来御坂还是排名在我之前的超能力者呢，有她的话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能够找点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偷懒一向是千雨幻空的人生信条。 “不过好像是闹得有些大诶，御坂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大桥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到处都是被木山的攻击所掀起的阵阵烟雾以及飞散的水泥碎片，这里似乎不再是看上去“安静祥和”的学园都市，反而更像是某个中东战场一般。 而那些先行一步拦下木山的警备员们早就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躺在桥上面了。 缓缓从大桥上走过，入目的完全是一片疮痍。 “喂！那边的少年！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这个普通学生该来的地方酱。” 略带这一点英气的女声从不远处一辆翻倒的车辆边上传了过来，远远地看过去，是一个绑着马尾有着运动员身材的警备员。 “该死，没想到木山春生竟然还是能力者，不知道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有没有事……” 顺着警备员担忧的目光，幻空发现了大桥上一处不自然的缺口之处。 就像是被什么人用巨大无比的锤子一敲，弄出的口子一般，应当是钢筋水泥的大桥硬生生地多了一大块的缺口。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下方传来地点点电光。 『御坂那个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皱了皱眉头，幻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警备员咋了咋舌，脸上明显有些不快。 “没想到又是个能力者啊，这些学生也真是的，因为有点能力就老实管这些不该他们插手的事情啊……真是的，最后头痛的还是我们这些担心着他们的老师呢。” 擦了擦被飘散的烟雾弄得有些发黑的脸颊，警备员一口气站了起来。 “喂，铁装老师，我们可不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啊，让学生保护我们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比较好啊。” “是、是！黄泉川老师！” 她身边一个有着圆圆脸蛋挂着一副眼镜完全没有警备员样子的女人慌忙点点头，也站起身来，帮着说话的警备员扶起自己的同伴。 2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才当上老师的呢。 “让我去当老师？您是开玩笑的吧？” “嗯？不不，你的确是持有教师资格的吧？那样的即便是拿起教鞭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吧，木山君？” “那个是……为了拿到学分而取得的……现在想专心做研究所以……” 然后眼前的微笑着的老人打断了自己。 “什么事情都得经历一下子哦，木山君——而且之前听说了不会把这里从研究所分离出去哦，统合理事会也想把实验委托给这里呢。” 看着楼下玩耍着的小孩子们，老人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 “表面上是小孩子……据说是『Child－error』呢，是由于某种原因被仍在学园都市这里的孩子们。然后他们就成为了这次试验的被验体了，而你就被指定为他们的班主任了。为了实验的成功需要取得被验者的详细成长资料，需要细心的观察并作出必要的调整，所以直接让你做班主任的话不是更加省事么？” “这个……也许是也说不定吧……” 听上去是无法反驳的缘由。 然后我就成为了他们的老师…… 第一次打招呼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班主任就是我木山春生了，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讲台下带着童音和好奇目光的孩子们大声回应道。 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是想着「这次真的麻烦了，但是要为了实验忍耐着吧……」。 然后是第一次被恶作剧。 刚走进教室门的自己，被早就悬挂在门框之上的水桶所倾泻而下的水给淋得湿透了。 『所以我讨厌小孩子』 “耶耶——！成功了！！” 因为恶作剧成功而欢呼的男孩子。 “老师没事吧？” 担心着自己看向自己的女孩子。 “唔，没事，外面天气很好，只要把衣服放出去晾凉干就好了。” 我这么说着，然后脱下了外衣。 “哇——！在这个地方换衣服不好吧！？” “男孩子都朝那边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而紧张起来的孩子们，直到现在我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内衣的话……只要当做是泳装不就可以了么？ 然后渐渐地跟他们亲近起来。 “老师没有的吧？男朋友？” “没有哦……” 真是讨人厌的问题。 “那样的话就让我来做吧！！” “这句话是多余的！！” 孩子们到底是怎么样的生物呢……吵吵闹闹的、也一点都不认真、没有礼貌、喜欢戏弄别人、没有逻辑性、会成长、立刻就能亲近别人…… 然后在一个下雨天，在自己的公寓附近看见了班级里的一个小女孩摔倒在路上。 “啊哈哈——不小心摔倒了。” 女孩子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要来洗个澡吗？” “真的可以吗？！” “……” 原本只是客套的说法，但是她毫不犹豫地就当真了。 “哇——！！是浴场诶！” 小女孩兴奋地看着浴室高兴地叫道。 “有什么奇怪的么？” “因为啊，我们的设施只是每周两次的淋浴而已嘛，真的可以进去吗？” “……啊啊，可以。” “耶——！！可以向大家炫耀了！！” “哇——！！虽然热不过很舒服呢！” …… “……老师，如果我努力的话也能成为大能力者或者是超能力者的吧？” “现在的阶段都不好说什么啊，不是说过就算有天生的素质，也需要后天的努力吗？能憧憬高阶能力者吗？” “嗯——当然那也是其中一个了——” “——还因为是学园都市出钱养育我们的，所以我想在这个城市里面变得更加有用之类的。” 实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真的觉得很麻烦…… 脑海中度过的是—— 孩子们为我庆祝生日的场景。 孩子们抢走自己研究用的大衣到处乱跑的场景。 冬天的时候被孩子们突然的雪球砸中的场景。 还有美术课上，孩子们画出的像是怪物一般的自己…… 但是那些终将远去…… 因为很快就是那个AIM扩散立场的制御实验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和无数次的重复计算终于准备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这也意味着，自己作为老师的任务也将要结束。 “不害怕吗？” 询问着参加实验的熟悉的孩子们。 “完全不会——！！因为这是木山老师的试验不是吗？” “我相信老师，所以不害怕！” “我相信老师，所以不害怕！” “我相信老师，所以不害怕！” “我相信老师，所以不害怕！” “我相信老师，所以不害怕！” 然后呢……一切都结束了。 “木山君，做的很好，的确他们很不幸，但是不过是为了科学的发展而牺牲的。这次的失败不要介意，我对你今后的表现也很期待呢，那今后就多多指教咯？” 带着残忍微笑的老人这样说道。 我就这么看着…… 看着…… ……不再欢笑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