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独居老人 孤独的背影
小刚奶奶的家里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上去有一个月没人打理了。 房间正中央有个摇椅，旁边是个电视桌，一个老式彩电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不过电视机前面那个收音机却像是奶奶经常使用的东西。 “奶奶很喜欢收音机吗？”黄泉问。 “是啊！奶奶生前总是不离手，因为收音机能播放一些老式戏曲，电视上已经很少能看到了。”小刚说。 摇椅上没有灰尘，收音机也没有，电视机屏幕上还有两个用手指划过的道道。 房间其他地方看起来没有异样，小刚眼里的忧伤似乎更加巨大，从小刚的言语中能听出来，小伙子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这个摇椅怎么回事？看上去经常有人坐上去的样子。”黄泉问道。 “是我坐上去的，每次坐在摇椅上都能感觉奶奶就在这个房间里，有一次我还看到了奶奶的幻象，但是奶奶似乎不是很高兴。”小刚忧郁说道。 不用小刚说出来黄泉也知道，因为这个时候小刚的奶奶就在这个房间里，电视机旁边蹲着一个七十岁左右高龄的鬼魂，黄泉一猜就是小刚的奶奶。 “我们能做什么？你就直说吧！羽兮小姐已经和你谈好价钱了吧？”黄泉说。 “放心吧，我就是想看看奶奶在那四年里都经历了什么。”小刚说。 “就这些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奶奶现在的心情吗？或许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帮助奶奶呢！”黄泉说。 “你这个人很奇怪，就好像我在做着违背奶奶意愿的事情似的，难道我花钱了还不能让你们做指定的服务吗？”小刚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做这些都是徒劳的，说句话你也别不爱听，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已经晚了，奶奶在生病之后就不能认识任何人，已经持续十一年了吧？这十一年来你都没有做过让奶奶高兴的事情，现在奶奶去世了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晚了呢？”黄泉说道。 小刚低下头沉默不语，显然黄泉的这一番话让小刚觉得羞愧难当。 “我知道，可是你又知道些什么呢？一个外人就妄加评判我们家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小刚说。 “这个活我干不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很忙的人，十一年来你看过几次奶奶？就算你在上学，难道没有假期吗？我从奶奶的脸上可看不出来有任何期待的眼神，按理说这样带着不甘心死去的老人都应该有所期盼，但是我能看出来，奶奶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对任何事情的期盼，反而有很大的怨念在释放着。”黄泉说。 “你说什么？是不是你看见奶奶了？奶奶是不是就在这个房间了？”小刚抓住黄泉问道。 “是的，不过奶奶并不认识你，只是蹲在角落看着我们这群人在房间里走动，奶奶对你没兴趣，可能奶奶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也说不定，黄泉指责小刚说。 小刚蹲在地上痛苦不已，这时候羽兮已经用阳戒抵住了奶奶灵魂的脑门，羽兮的阳戒可以窥探对方的记忆，奶奶的记忆片段立即就呈现在羽兮的脑海里。 之前小刚叙述的事情都没错，就在那次小刚离开以后，有四年时间都没有回去看过奶奶。 那四年里奶奶过的其实很满足，不过或缺的就是亲情。 那个剧场很快就被查封了，原因是上演不良戏曲，从此以后奶奶也没得看了，就连蹲在文化宫门口官网一下里面热闹的场景都不能了。 但是没过几天就有一伙人在室外进行了演出，这是市里民间艺术****下来的演出队，专门在市场搭建了一个棚子，给老人们表演各种传统的戏曲。 奶奶自然也去观看了，那一天奶奶的脸上并没有那么高兴，因为身边没有人陪伴。 听戏的时候大多都是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在观看，奶奶就自己坐在角落里一直观看到所有人都离场才走开。 那是第一次演出，县里的报社专门拍摄了一组照片，正巧姥姥坐的位置被记者拍下了，因此姥姥还上了一次报纸。 第二次演出是一个月以后了，因为市里的演出队要照顾到每个县乡镇，轮番巡演差不多一个月来一次。 因为奶奶上次被登上了报纸，这次奶奶刚坐下观众席就被工作人员人出来。 为了让宣传效果加剧，工作人员特意在最前排加了一张座椅给奶奶，瓜果茶水自然也少不了，这一次奶奶看得很满足。 演出队每个月都会来，奶奶也每个月都会去看，不管酷暑还是严寒，对于奶奶来说都是雨雪无阻。 作为最忠实的观众，每一次演出都有工作人员给姥姥拍照，三年之后，宣传牌上的观众席几乎都是奶奶的身影。 第四年是奶奶最开心的一年，因为奶奶作为最忠实的戏迷在当地还有了一点小知名度，甚至买菜时别人都会认得奶奶。 可这样的幸福也没有持续多久，年底时听说市里民间艺术团解散了，演出也就取消了，在取消前没有散布任何消息，在原本计划的演出日子，奶奶第一个就到达的观众席。 可是等到下午也没有人来唱戏，大家都已经散去，奶奶依旧孤零零坐在她那特定的位置上等待着。 到了太阳落山时，奶奶终于死心，拿着准备好的水杯回了家。 小刚的叔叔把民间艺术团解散的消息告诉了奶奶，虽然很惋惜，但奶奶依然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但是奶奶从此就没有高兴过，每天都自己孤零零盯着电视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奶奶已经变成谁也不认识的状态。 虽然奶奶已经对任何人都不认识，但奶奶似乎有一个每个月都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原本演出队要来的日子，奶奶总会拿着水杯去等着演出队到来。 直到演出场地被拆除之后，奶奶还没有放弃，没有了座椅，奶奶就自己拿着小板凳，当羽兮看到这里时，已经再也无法继续看下去，心酸的画面感在羽兮脑海里不停地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