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团圆之梦在除夕

    团圆之梦在除夕

    （2015年1月24日）

    二○一五年的新春佳节就要到了，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确实如此。爸爸、mama、meimei、弟弟和儿子，不管你们离开人世多久，我都是时时刻刻地想起你们，怀念你们，尤其是这新春佳节，全中华大地，合家团圆，欢度节日之际，我更是特别地思念你们。

    怀念你们，已经不再是悲痛欲绝了，现在，琢磨起来，悲哀，总不能纠缠不已，它毫无用处，只能是伤肝伤肺，徒劳一场，无论怎么悲哀，你们都远离人世了，不可能重返人间了，可是，我多么地希望你们能够重返人间，天天和你们在一起，然而，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的白日梦。

    阴历小年那天，我做了个梦，梦见去世的弟弟站在我的床前，他对我说：“姐，今年除夕中午，我们离世的几个人，都回来和你们团聚，你就把咱们家族里所有的亲人都通知到，包括大姐大哥他们家的人，让他们都到你家吧，你不要不信，切记，切记。”

    我听了，吃了一惊，正想起身问个明白，弟弟一甩身就不见了。惊醒之后，我还疑窦丛生，但我还是按照弟弟的话去做了，通知在京城、SH、哈尔滨、抚远、齐齐哈尔和老家的家人，在除夕之前务必到我家来聚会。

    在二○一五年的二月十七日上午，所有的家人都到齐了，这下子，我家可热闹了，七十平米的房子，怎么能容纳得下七十多口人呢？于是，我安排了旅店，正好，我家这栋楼房的前部，有个嘉宾旅店，道东的楼房有个迎宾旅店。吃饭，早饭去快餐部随便地吃点儿，中午和晚饭到饭店去安排。

    家人们，有大姐家人二十一口，大哥家人十三口，jiejie家人十四口，哥哥家人十一口，妹夫家人五口，我家四口，弟弟家人四口。

    除夕的上午十点，我们几人已经把对联、挂欠和福字都贴好了，屋子里也张灯结彩，营造了节日的欢腾喜悦的氛围，更是为了迎接你们的归来。

    十一点，弟弟发来了信息，说你们马上就到了，我们七十余口人，都来到了楼外，列队等候迎接你们的归来。午时三刻，我们都在翘首企盼，忽然见到一辆黑色的轿子缓缓地来到了面前，停了下来，接着，车门开了，只见弟弟和meimei搀扶着爸爸mama走了下来，他们的身后，便是大姐、大哥和我的儿子。大家都热烈地鼓掌，把你们围个水泄不通。我看看你们，都是你们临走时候的模样，我明白这既不能年老化又不能年轻化。于是，大家簇拥着你们，走进了旅店的大厅里。

    爸爸最先说话了，他说：“孩子们，我和你妈一起回来了，你们是怎么想的呢？”当然，这话，主要说给我们几个做为父母的儿女的。我们听了，当然很有感慨和疑窦，但不好启齿来问。爸爸见我们几个儿女不说话，他就笑了，说：“他妈，你来说几句。”mama听了爸爸的话后，微微地一笑，她笑得还是那么美丽，她款款地说道：“我和你们的爸爸和好了。”听了这句话，我们都鼓起掌来，那些晚辈们也都跟着鼓掌了。

    我说：“爸爸，mama，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呢？”爸爸说：“这个嘛，我来说吧。”在坐的所有人，都看着爸爸，等待他说下去。mama没有说话，她只是温柔地一笑。爸爸的神色严肃起来，他说：“在阳间的一辈子，我是太对不起你们的mama了，都怪我糊涂透顶，听信了我先方三小姨子的挑唆，但我那时候，是看不明白的，信了，和你们的mama离心离德，对她不好，真是开口就骂，举手就打，还虐待她，她可是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但你们的mama，非常地贤惠，对我还是非常地温柔体贴，对你们的大姐和大哥，就是和亲妈似的，不，比亲妈还好呢。尤其是，你们的大哥和大姐，都对你妈不好，还挑唆我和你妈的关系。”爸爸说到这里，他看看自己生前最疼爱和宠信的一对儿女，大家也随着爸爸的眼睛去看大姐和大哥，只见他们姐弟二人都低下了头，满脸的羞愧颜色。

    爸爸接着说道：“可是，你妈非常地大度，不计较，特别是在你们的大哥瘫痪了，媳妇都跑了的时候，是你妈把你大哥接回家，还有他的孩子，炕上地下地伺候着，就是亲妈，也不过如此吧，还有你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不都照顾了你大哥吗？”大嫂听了，羞愧得无地自容。

    爸爸又说道：“你们的mama这么贤惠，善良，可是我，唉，还认识不到，和她干架，对她不好。我可真是个混蛋啊。我可是太伤了你们mama的心了。”

    爸爸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神色很悔恨和凄然，大家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爸爸又说：“你妈不想和我在一起过了，分居，这也是你大哥和你哥、你姐三人合计的，我听了坏话，却以为是你妈和你们几个人把我撵出去的，还说你姐是主谋，对她大骂不止，其实啊，你姐是最好的孩子，挣钱养活家多少年哪。我在世的时候，真是太糊涂了，真是太对不起你妈了，还有你们几个儿女。”爸爸说到这儿，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我们几个儿女听了，都默默无语，爸爸在世间的林林总总，都涌上了我们的心头，mama没有说话，她只是平和地坐着。其他的那些晚辈们，也都默默无语，这些，他们都没有经历过。

    爸爸又说了：“我在世的时候，那么糊涂混蛋，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明白过来，还直怪你妈不对不好。到了阴间，阎王爷开导我，多次做了我的工作，还把我在阳间几十年的经历都给我过了电影，我才明白过来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转变了对你妈的态度，你妈还是非常地贤惠和大度，原谅了我，也接纳了我。你妈这一态度，更使我明白了，心里觉得太对不起你们的mama了，总有一种负罪感，我就想了，要回到阳间去一次，给你们的mama平反，向你妈道歉。我就向阎王爷请求回阳间，阎王爷不答应，因为，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

    爸爸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大家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去阴间的几个人都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满怀疑问地看着爸爸，等待他的回答。

    爸爸见大家都在看他，明白是在等他说明，他就说道：“阎王爷不答应，但我心里总觉得是回事儿，必须回阳间说明，我就一遍又一遍地请求阎王爷，一直求告了七七四十九天，阎王爷最终还是被我的诚心感动了，他就答应了，还有，阎王爷说，就是你妈在阳间的时候，太受苦了，她是三界里少见的贤妻良母，应该还她清白的。就让我们几个人一起回来，选择在春节的时候，也是让我们几人和你们大家团圆过个好年哪。”

    爸爸说完，非常地激动，鼓起掌来，大家也都激动了，全都跟着爸爸鼓掌，年轻辈的人都高兴得叫好。

    爸爸又说：“孩子们，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你们的mama是好人，我错了，我要在你们大家面前，向你妈道歉。”爸爸说完，就站起来，走到mama面前，非常和气地说道：“我错了，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吧。”mama见爸爸这样，她就站了起来，温柔地说道：“你不必这样，都过去了，我们不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吗，我不会计较的，你明白了，比啥都好哇。”爸爸说道：“谢谢，谢谢呀。”在场的人，见这一对老夫妻，在阳间没有和解，现在却和解了，真是大快人心，群情激动，大家热烈地鼓掌叫好！

    这时候，大哥大姐一起走到mama面前，对mama说：“妈，我们错了，对不起您，今后，我们一定好好地孝敬您老人家。”说完，他们姐弟二人都给mama跪下了。mama急忙扶起他们说：“好孩子，你们不要这样，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大家见如此，越发感动，又是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这时候，jiejie走了出来，她特别地激动，她热泪盈眶，为了父母的和解，jiejie是力挽狂澜，尽了最大的努力，都没有成功，为了父母暂时的安宁，她受到了爸爸的误解，受到了别人包括大哥大姐的人身攻击，她背个黑锅，如今，父母和解了，她可是太高兴了，她说：“好好，爸妈和解了，大哥大姐也好了，这可是我们家族的最大喜事，今天，我们全家族团圆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好地过个年吧。”

    大家听了，十分地高兴，齐声欢呼：“原天下和睦安康，兴旺发达！”

    然后，我走了出来，说道：“今天，是大年除夕，我们全家族团聚了，真是大快人心，我安排了兴隆美食大酒店，下午三点，在那里举行盛大的家宴，热烈庆祝新春佳节，庆祝合家团圆。”大家听了，又是欢呼，又是鼓掌，高兴得无法形容。

    这时候，是下午一点了，距离三点，还有一段时间，就自由活动了。老代人坐在一起交谈，晚辈们自由搭配，玩扑克和麻将。

    我们这一代父母的儿女们，加上什么姑爷和媳妇，都围坐在爸爸mama周围，和父母亲热地交谈着。我们这一代，都是耄耋之年的人了，和百岁的父母团聚，一别就是三十多年哪，特别是父母的和解，这是父母在阳世没有实现的，现在，却成了事实，我们该是何等地高兴啊！

    还有，在阳世的时候，不和不睦的大哥大姐，也转变过来了，全家族人和和睦睦，亲亲热热，大家真正体会到了同一血脉，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多么地温馨和重要。

    一个小时后，那几个去阴间数载的meimei、弟弟和我的儿子，都和自己的小家人聚在一起，倾诉别情和见面团聚的喜悦。

    meimei一家，已经是六口人了，聚在一起，他们来到一个套间里，meimei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孙女，真是太高兴了，她把孙女揽在怀里，说道：“大孙女呀，想不到一别六年，你都这么高了，好好！奶奶可是太想你喽。”meimei的孙女已经不记得这个亲奶奶了，她默默地看着亲奶奶，任凭她的爱抚。外甥见到了母亲，他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像小孩子似的抱住母亲的肩头，说：“妈，妈，我可太想你了。”妹夫问meimei近况，meimei一一地作答，还有续meimei，她说：“jiejie，你回来吧，我回老家去。”meimei说：“妹子，你别这样，我也就回来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好好地过日子吧。”

    弟弟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弟妹高兴得哭了，她哽咽着说：“你走了四年了，我可孤单了，我时常地梦见你。”弟弟笑笑说：“我知道，我理解的，我也想念你们的，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来了吗？”侄儿抱着孩子，对弟弟说：“爸，看你大孙女。”侄儿又对孩子说：“宝宝，快快，叫爷爷。”那一岁半的孩子，看到陌生的爷爷，甜甜地叫道：“爷爷好。”弟弟赶紧抱过孩子，高兴得满脸都是璀璨的花朵，在孩子那白白的、嫩嫩的小脸蛋上亲吻，说道：“好孙女，我可看到你了。”侄儿媳妇走过来，对弟弟说：“爸爸，你老好。”弟弟见自己的儿媳妇，说：“好好，你是个好青年。”

    我的儿子，也带着媳妇和女儿，来到了我和老公面前，我看看儿子，他还是那么高高大大的，胖乎乎的圆脸上，小眼睛笑成了一道缝儿，他说：“爸，妈，我离开你们七年了，太想你们了。”我见到了分别七年的儿子，还有几个月没有见到的儿媳妇和孙女，我心里可是太高兴了，媳妇也贤惠了，孙女也亲近了，一家人真是聊得热热乎乎的。

    两点四十分了，大家簇拥着两位百岁的老人一起来到了兴隆美食城大酒店，整个酒店，就我们一家人，没有外人。一共是八桌。我们七个儿女和父母坐在一个桌旁，其他的什么女婿和儿媳，他们就靠不上前了，他们七个，坐在一桌旁。剩下的，父母的第三代、第四代甚至第五代，他们分别坐在其他六桌旁边。

    每桌都是十二道菜，菜，都是非常地丰盛，荤素相间，色彩斑斓，香味四溢，而饭店的气氛非常地和谐、温馨、舒朗、欢快。三点了，家宴开始了，姐夫（当然不是大姐夫）做了开场白：“今天，是二○一五年的大年除夕，我们家族全体成员，八十来人，齐聚兴隆美食城大酒店，欢聚一堂，共同欢度新春佳节，祝各位万事如意，合家幸福，干杯！”

    姐夫说完，大家热烈地鼓掌，掌声雷动，除了父母之外，其他的几十口人，都站了起来，举杯畅饮。姐夫又说：“下面，全体举杯，祝愿两位百岁老人福如东海，健康快乐！”全体男女老幼，齐声说道：“祝愿爸爸mama（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太爷爷太奶奶、太姥爷太姥姥）福如东海，健康快乐!”说毕，大家一饮而尽。大家看看两位百岁老人，满面笑容，神采奕奕，都深受鼓舞，无不畅快淋漓。

    家宴气氛更加浓烈，真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猜拳行令，热闹非凡。家宴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五点多钟了，天色已晚，外面是红灯高挂，一片红光笼罩着漆黑的夜晚，鞭炮齐鸣，整个世界，是一派欢腾景象。

    弟弟走出来，他来到了地中央，高声说道：“各位亲人，今天我们全家族欢聚一堂，共度春节，人人舒畅，个个欢喜，让我们大家永远记住这个欢腾喜悦的日子吧。”

    爸爸在mama耳边说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道：“我们就要回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来了，你们大家都要好好地活着，你们要夫妻和睦，孝敬老人，爱护儿女。”爸爸说完，mama也说话了：“孩子们，你们不要再想念我们了，我们在那边都好，你们更不要为我们伤心难过了，我们在那边会保佑你们的。”

    爸爸mama说完，大家就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声，很是响亮，一声接一声的，与平日里听到的汽车声截然不同。

    弟弟meimei走到父母身边，搀起两位老人就向外走去，那大姐、大哥，还有我的儿子，跟在后面，我的儿子走在最后，他抱拳说：“各位亲人哪，你们多保重吧，就此别过，再不能相见了，祝愿你们更加幸福美满。”

    所有的人都走了出来，在兴隆美食城门前站立，谁也不出声，默默地注视着，弟弟meimei搀扶着父母，他们一行人上了汽车，车门关上了之后，疾驰而去，刹那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这次春节的大聚会，我心中释然了，感触是两点：一是家人要和睦，相亲相爱，不辜负同一血脉，家和，才能万事兴，顺达通畅，由家及国，由国及全人类，都应该如此，天下和乐，世间美好，岂不善哉快哉!二是正确地对待生与死。生，是死的母亲；死，是生的归宿。有生必有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生，要活得潇洒、快乐、幸福；死，要死得祥和、坦然、豁达。